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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无法修复的爱(27)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墨利诺厄的语气其实在说不上好。

    “冥后让我来看看你。”时肆从怀中取出李归一交给她的治疗药水。

    墨利诺厄的语气依旧嘲讽,“我有什么好看的?”

    时肆把李归一跟她说的话,原样复述给莫利诺厄听。

    墨利诺厄冷笑,向前伸着脖子,声音嘶吼,“放屁!”

    枷锁死死困着墨利诺厄,每挪动一步,岩浆就会灼烧她的灵魂,“旁人说这些也就罢了,你跟我有着几乎相近的经历,怎么还会被这些冠冕堂皇、只为了说给别人听的话而感动?”

    说真的,时肆没有在母亲身上感受到半分对自己的爱。

    同样,珀耳塞福涅也没有表现出对墨利诺厄的爱。

    所谓的玫瑰庄园纵容和如今被关押的看望,到底是因为爱孩子还是想告诉别人她爱孩子呢?

    “我只做好我该做的,别的不想那么多。”时肆不肯回答墨利诺厄的问题。

    “你的父母有跟你说过对不起吗?”墨利诺厄突然抬头问道,“他们不爱你,只把你当做赚钱牟利的工具,如果你不努力,他们甚至会觉得养条狗都比养你有用。”

    “他们那样对你,道过歉吗?”

    时肆的反应出奇平静,“以前没觉得他们错了,自然不需要道歉,等意识到他们错了,又觉得没必要了。”

    “毕竟他们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我也已经不在乎了。”时肆无奈摊手。

    “你觉得假如他们起死复生,又或者说是你在冥界找到了他们的灵魂,他们会对你道歉吗?”墨利诺厄始终不肯放过这个话题。

    “不会。”时肆眼皮都没抬一下,“他们永远不会。”

    “因为有些父母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对孩子的伤害。”墨利诺厄抢先说出了这句话,“你与我的父母都是这样的人。”

    “其实我小时候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每一件都值得我恨,每一件都值得我铭记。”

    墨利诺厄的声音颤抖,沙哑的音调似乎连喉咙里都夹着血痰,“若要细说我过去的悲苦,当真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但最让我耿耿于怀的事,是我八岁那年,冥王哈迪斯实在看我这个私生女不顺眼,想把我丢出冥界,而我真正的父亲宙斯因为恐惧赫拉的怒火,不敢接下我这块烫手山芋。”

    “我就这样被两边嫌弃,谁也不肯接纳。”

    墨利诺厄眼眶的血水流的越来越严重了,“因为我的存在,一度影响珀耳塞福涅和哈迪斯的夫妻关系。”

    “我从小养在冥界,虽然母亲对我不够好,也不够关心,可毕竟是我唯一能接触到的亲人,我便自认为跟母亲关系很好。”

    “在我的最终归属权究竟是属于冥界还是奥林匹斯山时,我的本心当然还是愿意留冥界,留在母亲身边。”

    “于是那段时间我总是会跪在珀耳塞福涅的宫殿外一遍又一遍告诉她我有多爱她,多希望她能收留我。”墨利诺厄鼓足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

    “可她给我的回应从来只有逃避和漠视,一直到哈迪斯跟宙斯谈判,迫切要扔掉我这个拖油瓶的紧要关头,她仍旧不肯出面维护。”

    “虽然最终结局还是哈迪斯认栽妥协,将我养在冥界,我也如愿以偿留在母亲身边,但当时那种时刻紧绷着弦,无时无刻觉得自己会被抛弃的恐惧心理是任何时间都无法冲淡掩盖的。”

    “我的妈妈没有选择。”墨利诺厄垂下头,像打霜的茄子一样,整个人散发着昏沉。

    “我曾经给她找过无数个借口,比如她并不是没有选择我,只是没有做出选择,可现在想想,她不做选择不就是一种选择吗?”

    “不想要我又不想告诉别人她不要我,于是她选择不回应我,让我自我消耗,让我的生父和继父为之争执,像丢皮球一样把我踢来踢去!”

    “最终踢到其中一方认输才算完。”

    “我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若说时肆没被墨利诺厄痛苦经历感到错愕和愤怒是不可能的,不同原生家庭创伤在此刻迸发出相同程度的悲伤。

    墨利诺厄强行压抑着心底的愤怒,“长久以来,这件事一直压在我心里,压得我喘不过气。”

    “在正式开展金玫瑰复仇计划的前夕,我曾找过一次珀尔塞福涅,说起小时候的故事,并因为她当时没有选择我感到很伤心……”

    “结果你猜她说什么?

    时肆的眼睛依旧没什么情绪,只是低垂下眼眸,听着语气有些病怏怏,“我不记得了……”

    “对,就是这句话!”墨利诺厄气得肺都要炸了。

    “你觉得她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假装逃避?”

    时肆没有回应。

    依照时肆本人的经验来讲,绝大多数时候,她父母对她的冷漠、无视、背信弃义,是因为他们真的忘了。

    他们从来不在乎时肆,不在乎自己的孩子,也不在他孩子身上投入一丝一毫的感情,更不会记得曾经对年幼的孩子做出的任何许诺。

    但有些时刻,他们也是真的在逃避,逃避曾经对孩子做出的伤害,否认过去的一切。

    “我不断向她强调怎么会忘呢,当时闹得那么厉害,我所受过的伤害怎么能被那么轻易的遗忘?”

    墨利诺厄浑身颤抖,越说越激动,随着她身体的挣扎,禁锢她的镣铐也更加通红,近乎将她整个人灼烧。

    “或许是我叫嚷得太厉害了,珀耳塞福涅竟露出了嫌弃又厌烦的表情,甚至用嘲讽的语气对我说【至于吗?一点小事儿记到现在。】”

    【辛辛苦苦养你到现在,没想到你是个这么小心眼的家伙,早知道你这么记仇,当时就不该留下你。】

    墨利诺厄要吐血了,“她怎么就没有想过,不是我小心眼,而是我过去受到的伤害太重,以至于我至今都无法忘记呢?”

    “折磨了我那么多年的童年阴影,她就用一句我不记得了,或是我斤斤计较,便将责任推卸到我身上?”

    “她不肯说出过去的错误,可当我将那些伤疤撕开,反倒成了攻击亲生母亲的罪人?”

    墨利诺厄浑身身上下都是疤痕,有早已结痂的痕迹,也有溃烂发臭的腐肉,“你不知道珀尔塞福涅当时的态度有多么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地质问我以什么样的态度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