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西娜摇摇头，迫使眼泪不流出来，“如果不以此为代价，我们无法拿回美杜莎的头，难道一直像过去一样被男祭司们追杀，身体承受痛苦折磨吗？”

    “只是失去不死之躯而已，至少我们换来了永远的安宁。”

    尤瑞艾莉听后默默抱住丝西娜，不断重复零碎的字眼：“傻妹妹、傻妹妹、一个两个都是傻妹妹……”

    过了许久，尤瑞艾莉和丝西娜平复好心情，决定抱着美杜莎的头返回故乡。

    临走前，尤瑞艾莉狠狠转头盯着时肆，“就算你帮我和丝西娜完成了我们这辈子都无法达成的目标，我也绝不会感谢你。”

    “因为你拿走了丝西娜最珍贵的东西。”

    那是代表着蛇女的专属力量——不死之躯。

    “我说过这是你情我愿的交换，只要双方都能达成目的，便不需要任何抱歉和道谢。”

    时肆没指望丝西娜和尤瑞艾莉会感谢自己，也没觉得自己亏欠了她们。

    随着二人潜入海底再无踪迹，时肆转身看向大殿里男祭司石像和哭泣的女祭司。

    “一切都结束了，神庙里再不会有任何厌女辱女的悲剧发生，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的故乡。”

    时肆不需要任何祭祀来服侍自己，她只想自己留在空空荡荡、满是疮痍的神庙。

    随着雅典娜的死亡，神庙内的污染也清刻消散，那些被异化的女祭司逐渐恢复了原本清澈静美的模样。

    她们感激时肆所做的一切，也庆幸时肆摧毁了这场职场悲剧的蔓延。

    女孩们脱下束缚，自己的白色长裙换上了缤纷多彩的衣服，可以穿吊带可以涂指甲，可以穿热裤可以买连体裙。

    没有人限制她们什么时候该笑该哭，没有人限制她们披头或绑发。

    为什么要因为花开而有罪？

    花儿，生而无罪。

    有罪的是他们。

    女孩儿们带着欢声笑语离开了神庙，除了江若楠。

    江若楠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神空旷，四肢僵硬，看上去像块在冰箱里冻了太久的硬肉。

    “你能告诉我……真正的婷婷去哪了吗？”江若楠迫使自己张着嘴巴艰难的说出几个字。

    “那天晚上韦组长叫她深夜整理资料，实则是想对她进行侵犯，李婷婷死了。”

    时肆不得不告诉江若楠这个残忍的真相，“我来到这个副本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听到这个答案，江若楠心如死灰，颓废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模样像极了时肆那晚所做的梦，她慌忙来到江若楠身边，撕开她胸口的衣服，果不其然发现了金灿灿的鳞片。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神庙副本都结束了，所有污染源都被清退，女祭司们都获得了新生，试炼者所承受的污染却无法消除？

    “其实从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婷婷。”

    江若楠失去眸光，声音暗淡消沉，“虽然你在尽可能模仿婷婷的一切，可有些异样即便是极力模仿，也无法消除。”

    “我们曾一起约定过，当我说出“我累了”的时候，就代表着厌烦了这一场又一场的副本折磨，婷婷要将我杀死，从而中断一切，给我的命运画下句号。”

    此话一出，时肆总算明白那天对话后，江若楠为何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

    她不知道这个暗号的存在，因此当江若楠发出信号时，她只是一味的跟从，却并没有遵循承诺。

    “我以为我能救下你。”

    江若楠的经历令人同情，时肆以为自己完成弑神计划后，清除神庙的污染时能顺道救下江若楠，没想到，一切还是无法逆转。

    “没关系，我早已厌烦了这样的生活。”

    即便是痛苦无比江若楠的笑容却依旧温柔，“比起带着担惊受怕，在不知名的情况下死于副本，还不如早有预料安详的死在智慧女神的怀里。”

    到了这个时候，江若楠还在打趣，时肆内心有种无法描绘的情绪。

    最终，江若楠完全演化为金色的小蛇，盘旋于石柱上方，化为雕塑。

    这样的场景和梦一模一样，又或者说那真的是梦吗？

    【预知未来属于随机触发的技能，会不定时向试炼者本人投放未来事件。】

    江若楠的故事并不是梦，而是预知未来在时肆睡梦中投放的未来画面。

    时肆以为自己能通过摧毁神庙，拯救江若楠，可故事的结局从一开始就确定了。

    【请试炼者谨记，未来是无法改变的，即便你窥探到悲惨结局，试图用无数种方法挽回，事情仍旧会走向最终结果。】

    【因为未来，就是未来。】

    ……

    时肆成为新神后，和季玖零一起对整个神庙进行清扫和整理。

    虽然占山为王，但时肆并不觉得自己真正成为了“神”，可以趾高气昂、心安理得享受着他人的仰望，对崇拜自己的人类投去鄙夷目光。

    她并不需要任何男女祭司被迫困在神庙里为自己工作，而且……

    她也没钱支付那一个月高达一万诡币的工资。

    因此时肆遣散了所有女祭司，并通过魔镜克隆傀儡充当库苦力，将神庙里那些因为看到美杜莎的头颅而变成石像的男祭司们，拖拽到距离神庙老远的一处悬崖。

    男祭司们的石像刚好将整个悬崖堆满，时肆干脆又让傀儡人们准备一些水泥和石沙，将石像造成缝隙填补，将原本的悬崖陡峭铺平，形成小路。

    原本雅典娜居住的房间也成了时肆的卧室，她将雅典娜的东西统一打包整理好丢进垃圾桶，按照自己的装修风格布置房间。

    时肆的装修风格比较简约，以黑白色为主调，白色的墙砖和地板砖更衬屋子洁净。

    别说尘土了，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除了生活必备的书桌、床、桌子等家具，时肆没有再增添任何摆件，一入眼还有些空空荡荡。

    雅典娜房间右侧的神使屋，想当然成为季玖零的卧室。

    季玖零也不知从神庙哪些屋子里捣鼓出些键盘、氛围灯、挂脖式耳机等稀罕玩意儿拿进房间，把好好的小屋改装成蓝紫色电竞房，有事没事就躲到屋里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