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肆……”白雪依旧是那副不太想叫人看见的模样。
时肆心中疑虑更甚,干脆一屁股坐的白雪身边,“你也在校友聚会的副本?”
“嗯……”白雪的身子不自觉朝玻璃的方向倾斜,试图跟时肆拉开距离。
白雪古怪的反应,让时肆毛骨悚然,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件非常不对劲的事。
白雪出现在大巴车上,说明她俩都是同一学校毕业的。
当然,算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不认识也很正常。
毕竟学校那么大,若不是在同个年级同个班级,又都有自己的课程,没见过面,或者不认识对方是普遍现象。
但在刚才时肆的随口一问中,白雪点头承认了自己在校友副本,也就等于变相默认了,她跟时肆是校友。
这说明她不是刚知道二人的关系,毕竟若是刚刚发现,以她爽朗急躁的性格,一定会一巴掌拍向时肆的肩膀,诉说着二人有多么有缘。
但她平静且躲藏的反应,显然从很早开始就知道二人是校友,对时肆出现在大巴车上并不意外。
可如果她早就知道自己和时肆是校友,当年在白雪城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呢?
比如当她一睁眼,看到守在身边的时肆,惊叫着说:“怎么是你?”、“你们一起闯副本啦!”或者“你居然还活着”这种话。
白雪吐出卡在喉咙里的过期美貌时,面对时肆的反应,完全是像对待一个经历过几次循环的陌生人。
虽然她那时叫出了时肆的名字,还口口声声说两人是朋友。
可时肆看得明白,她跟白雪并不是真正的朋友,只是白雪为了隐瞒自己的循环天赋而随便胡诌的借口。
如果她真的认识时肆,并知道二人是校友,那在白雪城或者永生岛的时候,为什么从来没听她提过?
像白雪那么话痨爱聊天的性子,根本不可能不说呀?
但如果她先前不知道这事,如今又为何是这种反应?
“咱们是校友……”时肆转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犀利,语调也变得冰冷。
“这件事我不知道,但你很清楚。”通过微表情,时肆敏锐地察觉出白雪表情古怪的缘由。
“我之前在学校见过你一次,规则怪谈没降临的时候……”白雪说话刻板,甚至充满犹豫和思考。
“咱们是一个学校的,但不在一个班,那时候不熟。”白雪绞尽脑汁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话术,才能骗过时肆。
“是啊,如果熟的话,我也不会不记得你。”
时肆迅速抓住白雪的语言漏洞,将自己缺失的记忆和并不是原主的秘密,通过一句不熟来隐瞒。
“不过,既然咱们是校友,之前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好歹也是一起闯过两个副本,狄俄尼索斯的酒会上,还知道抱住她侃侃而谈,怎么到了这个副本,就变得如此唯唯诺诺?
“我看你没说,就也没提……”白雪眼神依旧飘忽不定,声音也十分虚弱,“再说了,这都是小事。”
“危机生死的规则怪谈都降临了,咱俩在不在一个学校又有什么重要?”
白雪一改往日的暴躁着急,温顺丧气的样子看起来颇为可怜。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时肆下意识皱眉。
“不……怎么会呢,当然没有……”白雪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她微微侧身,身体正冲着时肆,眼神却不敢往上看,“我就是刚才见你跟顾昭昭聊天,没好意思打断而已。”
顾昭昭?
时肆想起刚才她说话的雀斑女,顿时明白顾昭昭是她的名字。
白雪果然对她和这个副本有印象,跟时肆的关系,也绝不像她说的那样,只有一面之缘那么简单。
她能准确无误说出顾昭昭的名字,肯定也和对方有渊源。
可白雪却摇了摇头,身体透露着抗拒,似乎不想再说更多。
时肆当然知道眼前的白雪很古怪,但她极度厌恶的样子,又不打算再说什么,只好作罢。
大巴车很快来到指定地点,那是一个非常幽静的森林,森林深处有一座神秘的古堡。
古堡外墙阴暗发霉,除了脱落的墙皮,还有数不尽的黑色藤蔓紧紧缠绕,像是麻绳一般扼住人命运的喉咙,看上去非常压抑,有点哥特式古堡那味。
【笑话饭店到站了,在此处下车的旅客请携带好随身物品,有序下车。】
在沉重且恐怖的氛围下,时肆、顾昭昭和白雪走下大巴车。
大巴内的其他人类试炼者和面部扭曲的诡异不为所动,显然他们的目的地不在这里。
一脚踩进柔软塌陷的泥土,新鞋被弄脏的顾昭昭心情实在算不上美好。
她眼神轻蔑地扫过身边人,最终目光在白雪身上停留了许久,“你是谁?”
顾昭昭脑内并没有白雪的记忆,对莫名出现在身边的白雪充满敌意。
“我是你的校友。”白雪强扯出一丝微笑回应对方。
“你也跟杨钰有关系?”顾昭昭皱着眉头陷入回忆。
毕竟她对高中时代发生的故事还算记忆犹新,尤其是有关杨钰的事,几乎到现在还能详细描述每件事的细节。
可她的回忆中实在是没有白雪这号人。
除非白雪是个完全不参与校园活动的小透明,否则记忆力超群,又向来认人快的顾昭昭,不可能对白雪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她虽然不认得白雪,却能在对方身上感知到一种熟悉且陌生的复杂感觉。
她觉得白雪很熟悉,很像她认识的一个人,可究竟像谁,顾昭昭一时又想不起来。
“第一中学那么大,一年招好几千个学生,大家都照着课表埋头苦学,你没见过我也很正常吧。”
白雪知道顾昭昭刚才在想什么,用勉强的微笑回应对方,而且用一种非常委婉的方式,逃避了顾昭昭的问题。
“成吧。”
对新副本充满探究的顾昭昭并没有把太多好奇心放在白雪身上,简单说了几句后,三人就顺着小路进入别墅。
推开大门的瞬间,她们看到的不是明亮宽阔的大厅,而是非常狭窄,甚至类似于地库小屋的阴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