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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不怕死的闹事者
    “行啦,老爷子,快把眼泪擦擦干净。”刘清将一块丝帕递到老爷子面前,小声道,“梁烨那小子今天也在会场呢,可别叫他看见。”

    老爷子接过丝帕,将眼泪擦干,随后便换上了一副古井无波的面容,仿佛变了个人一样。那深邃似海的眼眸中,平静地不带一丝波动。

    “余成则留着,始终是个祸患,他的事,尽快办。”老爷子淡淡说道。

    “他拿着周兴的女儿,到现在,周兴还是迟迟不肯开口。”刘清小声道。

    老爷子一蹙眉,“这点事还用我教你?先来个打草惊蛇,再来个引蛇出洞。”

    刘清眼珠一转,顿时会意,嘻嘻道:“可以呀,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拿了证词证据,呈递京师,让余衍那老东西自己给他儿子议个罪责。”

    “哈,绝对让那老杂毛气吐血!”

    说话间,舞台上已响起了悠扬的曲乐,严良站在一群乐师前面,独领风骚,兰月晴率众舞姬翩然而动,跳起了一段优美的舞蹈。

    舞姿整齐划一,柔美翩跹,兰月晴更是如塔尖明珠,卓尔不群,璀璨耀眼。只一个开场,就让台下众人看得挪不开眼。

    “瞧见那小子没有?怎么样,满意么?”刘清笑问。

    老爷子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只要他能好好待我那丫头,让她每天开开心心,我自然就满意。”

    “这小子还挺有本事的呢,心气也高。”说到这,刘清突然噗嗤一笑,凑近老爷子耳畔,悄声道,“上次在浮云观,他还骂你跟你手下的大臣蠢呢。”

    老爷子轻嗤一声,“这小子终究难登台面,像他这般口无遮拦,迟早要惹上祸事。要我说,他还是老实待在平江做做生意得了。”

    “嘁,你若不想看他冒头,为何要给他改判分数,让他中个解元?现在他这名声多响,我看你就是口是心非,终究是惜才了吧?”

    “有才无才,靠嘴上说可没用,且看他这两年,能做成个啥样。”老爷子眼中笑意愈浓……

    与此同时,在人群中还有一位年轻的公子哥,也在定定地注视着台上。

    他一身锦衣华服,贵气逼人。身旁跟着两个护卫,气息内敛,眼泛精光,无形中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周围的人群全都退避三舍。

    “世子,台上那个就是南兴商会的会长,严良。一会是否要属下去将他叫过来让您见见?”一个护卫恭声说道。

    “哼,南兴商会,他生意做得再大,终究还是个轻贱的商户,有什么值得见的。”世子轻嗤一声,目光里满是不屑。

    他正是六王爷梁浦的长子,梁烨。

    说起这位六王爷梁浦,来头属实不小。他是当今太后的亲儿子,而当今皇上,却不是太后亲生的。

    太后原本有两个儿子,除了梁浦,还有个二王爷梁旭,不过二十多年前,因为一些宫闱争斗,本应继承皇位的梁旭死了,而梁浦那时又还年幼,所以才叫当今皇上夺了皇位。

    皇上认太后做亲娘,多年来礼敬有加,不过嘛,这认养的跟亲生的,终究是有区别的……

    ……

    经过天香教坊的专业培训,兰月晴手下的这些舞姬,其专业水平毋庸置疑。兰月晴自己更不必说,那绝美的舞姿让台下众人看得如痴如醉。

    一曲结束,台下顿时爆发出如雷般的掌声和叫好声。台下又有许多南兴商会的员工,三两人一起哄,人群中很快形成统一的声浪,“花魁!花魁!花魁!”

    那欢腾的气氛很快就将全场目光吸引了过来,许多原本在看石头的人都纷纷停下了动作,朝着舞台观望。

    “曲好舞好,郎才女貌,属实难得。”人群中的葛玉真微微一笑,也真诚地鼓着掌。

    “不错不错,技艺精湛,姿态绝佳,花魁之名,当之无愧啊。”

    “的确,本届花魁的风姿,更胜往昔啊。”

    “这些姑娘的衣服也是极具特色,想必就是近来传得沸沸扬扬的兰记新装了,果然有些门道啊。”

    主席台上的葛松龄、许信还有孙廉几人也纷纷鼓掌,不吝赞美之词。

    余成则心里极不是个滋味,看向舞台的目光里,带着丝丝阴狠之色,不过眼下这种场合也不敢表露,只得跟着鼓掌,一言不发。

    刘清和老爷子此时也在纷纷鼓掌,脸上挂满了笑意。老爷子的目光里,又再次带上了一抹慈爱之色。

    “好啊,这孩子,跟她娘一样,都是坠落凡间的仙子,偏偏有个坎坷的身世。她比她娘幸运啊,身边有个疼她爱她,能为她遮风挡雨的相公……”

    想到这里,老爷子的眼中,又止不住涌起一丝泪光。

    “哈哈!多谢多谢!多谢各位捧场!欢迎大伙今后去我们天香阁听曲赏舞,保证不叫各位失望!”严良搂着兰月晴对众人哈哈笑道。

    只凭这声若海潮的热烈气氛,基本就能断定,本场的花魁人选已无悬念。严良和兰月晴相视一笑,脸上不掩得意之色。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退场的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晴儿!”

    严良和兰月晴脚步一滞,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高大英武的男人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

    “不是这声花魁,我差点没认出你来。八年前,在怡红楼,你也是花魁。我记得你的初夜拍了两块高冰玉,没错吧?不知如今你的过夜费涨价了没有?”余洋戏谑笑道。

    “余公子,您有所不知,如今晴儿已经不接客了,她的相公就是她身边那位严会长。”

    “哟,那严会长可赚大发了,这一年下来省不少钱呐,哈哈哈!”

    跟在余洋身边的几个年轻公子纷纷出言调笑,一下子让四周变得沉寂下来。

    兰月晴娇躯轻颤,脸色惨白,泪眼成双,饶是她心性再坚定,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开当年的伤疤,也终究抵受不住。两腿一软,几欲瘫倒。

    “姐姐!”严良紧紧抱着她,心里狂怒滔天,回首指着余洋几人厉声骂道,“你们几个狗东西!!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说什么!?你这下贱的东西!!”

    余洋本就因为余非凡之死憋了一肚子火,刚刚出言讥讽已是忍到了极限,此刻被严良当众指着鼻子痛骂,心里的怒火再难按捺。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也响起一阵阵义愤填膺的声音,无不是把矛头直指余洋几人。

    “你们几个狗东西!人模狗样!说的是人话么!?”

    “你们家祖宗八辈缺了大德了,生了你们这些个杂种玩意!”

    “骂人下贱的人自己最是下贱!你怎么不去死!”

    “这是从哪个茅坑里捞上来的狗东西!回去吃屎吧你!”

    有了几人带头,人群中很快就已是群情激愤,怒骂连天。余洋几人被围在中间,场面隐隐有些失控的架势。

    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是非曲直大家都看得清楚。人家在那吹曲跳舞,给众人带来一场视听盛宴,你在那没事挑事,故意找茬,还当众羞辱人家一个姑娘家,谁会向着你?

    “大胆!!你们这些刁民!想要造反么!?”余洋瞬间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厉声吼道,“来人!!将这些刁民统统拿下!!”

    “砰!!”

    主席台上,许信怒火万丈,猛拍桌案,腾身站起。眼角的余光敏锐地在侧前方的人群中,捕捉到一道纤细的人影,正是刘清。

    刘清只朝他递来一个冰冷的目光,随后便转身离去。许信霎时会意,两眼之中凶光闪动!

    “余成则!立即将闹事者拿下!决不可影响大会进程!”

    “是!总兵大人!”余成则暗暗心惊,急对身旁的随从喝道,“立即加派人手!将那些闹事的刁民拿下!”

    “余大人!你可别会错了意!”许信那冰冷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我说的闹事者,是余洋跟他身边那几个狗东西!”

    紧接着对身边的两个副官厉声说道,“立即将余洋几人拿下!拖至场外重责二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