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严良听得大惊失色,腾地站了起来。
“我刚从府衙回来,老何的家人,此刻还在府衙门口哭喊鸣冤呢。”
“府衙那边有什么说法么?”
“昨日行刺老何的刺客被抓住了一个,衙门里还在审,暂时还没什么说法。”
“哎哟,那我得看看去,钟老爷,您看今日这……”
“无妨无妨,相聚有期,不急在一时。我知道严会长到省城之后已遭遇两次行刺,还是先将紧要之事处置妥当吧。”
“好,钟老爷出门在外多多小心。”
“严会长也是。”
碰上这等事情,钟老爷这会哪有心情吃饭,严良跟他告罪之后,匆匆往府衙而去。
才到府衙前,就只见那里人山人海,聚了无数人。嘈杂的喧闹声中夹杂着阵阵哭喊。铁头几人上前开道,穿过人群来到近前,只见十多个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少正跪在府门前哭喊连天,凄厉哀绝,身后还跪了一大群家丁护院。
接连两日,发生多起行刺,闹得城中人心惶惶,百姓们纷纷痛骂,一骂匪徒猖獗,二骂官府无能。
严良悲愤交加,细细扫过何老爷的家眷,只见中间一位老妇人,两鬓斑白,应是其老母,旁边四五个年轻妇人,应是其妻妾,两个年轻姑娘,看着十七八岁,应是其女儿,其他还有五六个稚嫩的孩童,大的不过十三四,小的才五六岁。
“何老爷年纪不大,看着也就四十不到,正是家中顶梁柱。留下这么一群老弱妇孺,今后该如何是好。”想到此处,心里更觉悲戚。
何家可是省城的豪门大户,此事造成的轰动不小。没一会,钟老爷也来到了府衙门前,严良跟他一起到何老夫人跟前慰问一番,随后也站到一旁静静等待。
过了没多久,从衙门里走出来一个捕头样的人物,先是对着人群发表了一通官方讲话,接着对严良拱手道:“敢问可是南兴商会的严会长?”
“正是在下。”
“请您跟钟老爷还有何老夫人他们一起进来吧。”
“哦,好好好。”
一群人随即跟着捕头后面进了大堂,堂下跪着两人,带着手铐脚镣,一人正是叶离秋捉住的那个,另一个估摸着就是昨日行刺何老爷的。
二人衣衫破烂,身上带血,显然已经过一番拷打,不过脸上依旧布满凶戾之色,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见严良等人到来,皆是冷眼瞪着他们。
堂上坐着府尹大人,堂下站着七八个捕快衙差。严良等人到来之后,府尹说道:“严会长,钟老爷,何夫人,据刺客交待,他们都是省内各山寨的匪徒,专为针对严会长从而谋划了这几起刺杀。”
“针对我?”严良听得目光一冷,望着那二人道,“既是针对我,各位要刺杀何、钟两位老爷?”
一个匪徒冷冷笑道:“我们与你素无恩怨,可你南兴商会却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又岂能让你落得好处!我们不光要杀你,任何敢跟你南兴商会做生意之人,我们都要杀!你有的是钱,我们有的是命!”
严良听得大为光火,嗤声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少条命!”
那二人都是不要命的小角色,问也问不出个什么东西,最后府尹当堂宣判,二人密谋不轨,当街行凶,判斩立决。另外命捕头带人全城搜捕其同党,加强日常巡防。
出了府衙,看着何家一家老小,严良颇有些愧疚。事已至此,只得上前聊做安慰,另外告知了他们会所的地址,让他们今后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可以随时来找南兴商会。
至于说后续的生意,到底要不要继续跟南兴商会合作,全看他们自己。钟老爷那边也是一样,严良让他自己考虑清楚,是否愿意担这风险。
钟老爷还是比较有魄力的,毫不犹豫地表示,不会因为这帮歹徒的威胁影响跟南兴商会之间的合作,这一点让严良颇有些感动。
共富贵者易找,共患难者难寻,他也因此更加珍视这段合作关系。
“相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回府的路上,江锦瑜轻声问道。
“从镖局那边调几个主事过来,带足人手。写信给赵硕丁青还有福伯,让他们也立刻过来。锦瑜,今后云岚这边的生意,要劳你多照看着点。”
“嗯,我会时常过来的。”
“常伯,立刻安排人手,去城中寻找有意出售和转让的店铺,随便什么铺子都行,也不用管市口怎样,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七彩兰的商标出现在大街小巷!”
“是!少爷!我即刻去办!”
“相公,要不要我从庄里调些人过来?”欧阳倩问道。
“要,今后每间铺子周围都派两个人暗中盯着,另外让乔晓峰和谢不逊他们也过来,今后会所和教坊的安保就交给他们。”
“相公,你这是要把火主动往身上引啊?”叶离秋轻问。
“不然怎么办,让那些家伙有的放矢,也省得他们再去祸害别人。”严良想了想又道,“离秋,今后若再碰上刺客,尽量挑个没人的地方再下手,抓几个回来我们自己审一审。”
“干嘛,你要私设公堂,动用私刑啊?”叶离秋笑眼望着他。
严良翻了翻白眼,“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是总督大人的女婿,哪能给老爷子抹黑。我肯定是用合理合法的手段,衙门里那老虎凳辣椒水啥的太落伍了,屁都审不出来,少爷我这回要跟这些土匪好好玩一玩!”说罢冷冷一笑。
当天下午,严良就去城郊把教坊的事情落实,另外找了人,安排教坊跟会所的装修施工。
当晚,严良想来想去,自己还是没出面,让江锦瑜跟欧阳倩代他去何府吊唁慰问了一番。
回来之后,听二人说道:“何家里外诸事全靠何老爷撑着,何老爷不在了,现在只能靠大夫人跟几位主事撑着。大小姐二小姐性子柔弱,没怎么接触过生意上的事,几位少爷都还年幼,根本帮不上忙。
那么大的产业,只怕大夫人也管不过来,日子久了定要生出乱子,情况不容乐观。何老夫人忧伤过度,听说下午在家哭晕过去好几回,唉……”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何家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听说名下的好多店铺今天都关张歇业了呢。省城这边的竞争可激烈了,弄不好,何家就要从此一蹶不振。”
严良听得叹息不已,“没想到啊,何老爷跟我一起吃了顿饭,竟惹来这么大祸事。你们说,咱们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江锦瑜道:“他们现在最急的,就是需要有人来稳住局面,让家族的生意正常运营下去。咱们倒是有人手,可这事咱们插不上手啊,人家也未必接受。”
欧阳倩道:“是啊,咱们跟何家非亲非故,人家哪会信任我们。今日锦瑜问过大夫人,需不需要咱们帮助,大夫人犹豫不决,欲言又止,心里定是有这层顾虑。”
叶离秋听到这,不禁嗤嗤一笑,望着严良道:“相公,瞅这架势,又该你出场了。那何家的两位小姐长得都不赖,你瞧上哪个就娶了吧,然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帮助何家了。”
江锦瑜和欧阳倩相视一笑,“我们回来的路上就想到过这茬,跟何家联姻不仅能帮助何家,对我们在省城的生意扩张也有巨大好处,两全其美。相公,别跟我们说,你没想过这茬。”
严良听得翻了翻白眼,无奈道:“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贪得无厌么?做生意全靠联姻?”
“我们可没这么说,不过此举的确能解决当务之急,我看那大夫人自己好像也有点这意思。何家的少爷太过年幼,小姐又不顶事,只能找个有本事的女婿先来顶着了。我估计你若开口,大夫人肯定同意。”
“我可顾不过来,家里都这么多妻妾了,我不会再轻易纳妾了。”
“那这事……可就有点难办了。”
“难办个啥,你们傻?联姻就非得我亲自上么?你们以为我叫赵硕丁青他们过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