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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没有几天好日子了
    当天夜里,京兆府大牢关押的二十二名伙计深夜先后上吊自杀,次日巳时京兆府收到消息,流放路上的五名掌柜以死证清白赴了黄泉,未时大理寺门口聚集了几百名鸣冤之人。

    刚刚升任大理寺少卿的孟维桢奉命接手此案,先是派人将案件前主审黎少尹拘到了大理寺,再问清案件前因之后,顶着莫大的心理压力将威远侯夫人小郑氏请到大理寺。

    同一时间,江景辰作为五间铺子的前东家也接到了大理寺的传问,刚一踏上公堂,就见高坐上首的孟维桢暗中使了好几个眼神。

    江景辰很给面子的拱手行了一礼,随后看向站在一旁的小郑氏和黎少尹,嬉笑道:“呦呵,都是熟人啊!”

    孟维桢轻咳了几声,正色道:“今日请几位前来,是为一件关乎二十七条人命的案子......”

    继上次灭门惨案之后,第二件死亡人数最多的案子,相比之下,这次的案件清晰了许多,也闹得更大。

    五名掌柜死前皆留下了亲笔遗书,二十二名伙计每一位都以鲜血在牢房里写下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冤字,几百名死者家属亲族围在大理寺衙门口喊冤,案件牵扯一位京兆府四品少尹,一位侯府三品诰命夫人,以及圣上新封的六品昭武校尉。

    孟维桢将案件详情讲述了一遍,沉声道:“将犯人带上堂来。”

    衙役遵令,将七名疑犯押到公堂之上。

    七人跪下叩首,高呼:“五间铺子的货物全都是我们偷的,怕被抓到才嫁祸给了掌柜的,我们认罪,求大人开恩。”

    小郑氏满脸疑惑,根本看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黎少尹脸色煞白,总算想明白为何会被请到这里,江景辰老神在在看着眼前的一幕,将那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孟维桢再度开口吩咐道:“带苦主原告。”

    在衙役的带领下,二十七名苦主原告被带了上来,开口就喊:“京兆府少尹胡乱判案草菅人命,害了二十七条人命,累及上百余人,求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

    孟维桢拿起公案上放着的五封遗书,喝声道:“黎少尹,犯人已经从实招认,掌柜以死证清白留下的遗书也在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黎少尹张大了嘴巴,发现根本无从辩驳,当初那些掌柜和伙计喊冤时,就觉有些不对,可人证物证确凿,容不得他们抵赖,怎么才过了几天就又有新的证据了?

    区区百姓还来了个以死明志,那应该是朝廷上的清流官员干的事情啊!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会发展成了如今这般,人证物证俱在,疑犯主动投案认罪,再加上最狠的以死明志,纵使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了。

    孟维桢拿起惊堂木往案上一拍,喝声道:“既你无话可说,来人,摘下他的官帽官服,押入大牢等候处置。”

    黎少尹呆滞在原地,任由衙役将官服官帽脱去,嘴里嘟囔着:“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孟维桢不再管被带下去的黎少尹,转而把目光放到了威远侯夫人身上,缓和了些神色,询问道:“五名掌柜的遗书中,均有提到威远侯夫人过河拆桥不仁不义,不知夫人可有话要说?”

    小郑氏淡淡道:“大人具体所指何事?”

    孟维桢道:“并无具体之事,请夫人前来是因为五名掌柜曾受雇于夫人,且遗书当中提到了夫人,仅此而已。”

    没说怎么害,也没说为什么要害,只有一句:威远侯夫人过河拆桥不仁不义,纵使做鬼也将不忘此恨。

    五封信,每一封上都有这一句,哪怕没有什么实际证据,仅此一句就已足够耐人寻味!

    孟维桢照例询问了一番,碍于威远侯之势,只得以查无实证为由放小郑氏离开,最后才将目光转到江景辰身上,叹气道:“我接手的两件大案里都有你的身影,咱们可真是够有缘分的。”

    两件大案都被你给捡漏了,这运气也是没谁了!江景辰心中感慨,脸上笑了笑,问道:“这件案子跟我有什么牵扯?”

    孟维桢拿捏着官腔开口道:“传你来只因你曾经是那五位掌柜名义上的东家,乃是与案件相关之人,理应接受本官审问。”

    审问审问,你倒是审,倒是问啊,不然怎么听到最精彩的狡辩?江景辰心中腹诽,拱手道:“少卿大人尽管问,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孟维桢听他言语恭谦,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点头道:“经本官查实,案件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堂堂大理寺卿,审个案子这么草率的吗?江景辰一脸古怪的看向孟维桢,开口询问道:“所以你让我来,就是为了看你摆官威?”

    “都说了是与案件相关才会让你来,怎么就听不懂呢。”孟维桢略显心虚,急匆匆挥了挥手吩咐退堂。

    案件清晰明了,没有什么疑点,其中牵着最深的黎少尹断错案以致二十七人身亡的罪名,孟维桢有权审判,却也不是毫无心机之人,黎少尹的身份摆在那里,这种等罪人的案子当然得交给顶头上司大理寺卿来定夺。

    出了大理寺衙门,江景辰还没想明白弄了这么一出算是怎么回事,就听一旁的小郑氏开口冷笑着夸赞道:“连京兆府少尹都能拉扯进来,辰儿当真是好手段。”

    江景辰见她恢复本来面目,失笑道:“还以为你能装多久,这就忍不住了?”

    小郑氏冷笑道:“装?我看满京城也没几个能比你还会装。”

    江景辰只当是句夸奖,认真开口询问道:“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小郑氏恶狠狠的瞪着他,笃定道:“昭儿也是你害的。”

    江景辰不顾形象的大笑出声,紧跟着摇了摇头,长叹道:“那可是我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啊,又没人给加钱。”

    小郑氏被‘加钱’二字所刺激,脑海中思绪渐渐清晰,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直言道:“你拿那份嫁妆钱雇凶害了昭儿,就不怕被你父亲知道吗?”

    江景辰不耐烦她一步紧跟一步逼问,嗤笑道:“你该不会是指望我会亲口承认吧?”

    心思被看穿,小郑氏也不再遮掩,开门见山道:“不管承不承认,我都认定是你,总有一天会让你付出代价。”

    这跟打架打输了,扔下一句“你给我等着”没有多大的区别,江景辰丝毫不将这样的威胁放在心上,坦言道:“你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这才不过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珍惜眼下的惬意时光吧,你的好日子可没剩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