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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猪狗不如的东西
    江景辰身上所中的毒便是来自南疆,当年大毒王曾说过他身上的毒是由少量南疆蛊毒混制而成,若非是稀释了许多,又有张神医出手压制,莫说是去到钱塘县,只怕连侯府大门都还没迈出就得一命呜呼。

    巫蛊之术与蛊虫之术,一字之差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那富商被冤魂索命的说法委实有些荒谬,京兆府少尹亲自前来,却又以突发疾病为由草草结案,这其中深意更是有些耐人寻味。

    来到阪仓县第三日,江景辰换上官服不声不响迈进了县衙,接到消息的陶宏广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领着衙门大小官吏前去迎接。

    “江御史一表人才,不愧江家玉郎之名。”

    “一月内连接两道圣旨,江御史实乃有才之士,少年英杰也。”

    “今日得见江御史,才知何为相貌堂堂,何为国之栋梁。”

    大小官吏一通马屁连拍,把能想到的事情都夸了一遍,说的无比顺畅,像是慕名已久。

    “这位手持千牛刀的想必就是吕侍卫吧?真不愧是圣上身边的亲卫,气势非同凡响。”

    “吕侍卫一路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了,今夜下官做东,在阪仓县最好的酒楼设宴,还请吕侍卫赏脸。”

    大周有严令地方官不能请御史,可没规定不能请千牛卫,那可是天子亲卫啊!精明的官吏已经开始打起来心中的小算盘。

    吕恒从头到尾没多说一句话,板着脸用鼻孔看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高傲之气。

    场中唯有陶宏广与雷县尉二人不曾有任何言语,脸上也没有多少恭敬之色。

    江景辰不认得人,却是识得他们身上穿的官服,当即上前道:“陶县令,你似乎有些不太欢迎我来?”

    陶宏广淡淡道:“欢不欢迎都一样,江御史又何必在意呢。”

    大周朝州、县均有上、中、下三等之分,县令乃一县之长,执掌全县大小之事,品级于外放官员而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阪仓县是京畿县,属上县一流,陶宏广是从六品县令,他的官职比起中县县令高了一级,比下县县令高了一品,却因京畿县临近京城,实权反倒不如远离京城的下县县令大。

    江景辰没功夫同那些拍马屁的官吏虚与委蛇,进了后衙直接吩咐道:“将一年内的案件卷宗拿来,本官要查阅。”

    伍县丞惊讶道:“一年?那可不少啊,几日怕是都看不完,江御史不凡先从近月的卷宗开始看起?”

    江景辰淡淡道:“要不我这监察御史让你来当?”

    伍县丞惶恐道:“不敢不敢,是本官失言,还请江御史不要怪罪,本官这就去准备。”

    一炷香后。

    “这是阪仓县近来三个月的案件。”

    半个时辰后。

    “这是半年。”

    一个时辰后。

    “阪仓县一年大小案共计一万余件,全部在此,还请江御史过目。”

    伍县丞面带微笑,发自内心的微笑。

    一万余起,平均一天超过三十起?江景辰看着堆积如山的卷宗,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疼到心坎里的感觉,一个县一年居然有这么多案件,这剧情有点不对劲,电视剧上可不是这么演的啊!

    陶宏广好心建议道:“卷宗颇多,一日阅之不尽,本官会命人在官署为江御史安排下榻之处,以便日夜阅览卷宗,江御史以为如何?”

    如何?当然不好,真要是把这些卷宗全都看完,这条命都得丢在这里!江景辰轻咳几声,开口道:“不劳陶县令费心,只需准备一间清静些的屋子便可。”

    一万余件卷宗,并不是所有都记录着要案,更多的则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就连谁家丢了只鸡这种事情都有记录在案。

    理论上来讲,只要有人报案,无论大小皆须记录,可江景辰很不理解,那些人将这种案件卷宗也拿来,当真不是为了恶心人?

    青玉蹙眉道:“公子,真的全都要看吗?”

    江景辰抬手戳了下她的小脑袋,无奈道:“当然不是,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只需找到昨夜那妓子所说的冤魂索命案就行。”

    万金提醒道:“最先应该是一月底发生的女婴失踪案。”

    吕恒随手拿起一本卷宗漫不经心的翻看,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忽然出声道:“我出去方便一下,很快就回来,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江景辰不动声色道:“回不回来都一样,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

    吕恒不予回应,转身朝屋外走去。

    待人离开之后,万金轻声询问道:“他这多半是个借口,要暗中跟上去看看吗?”

    江景辰摇头道:“他与我一样,都是奉了圣谕而来,知道太多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只要不干涉我,那便由着他去吧。”

    卷宗分门别类标有日期找起来容易,只不过用了半个时辰便找到了一月底发生的女婴案件。

    根据卷宗所记载,起初是因一民妇家出生不到五个月的女婴在家失踪,寻找无果之下便上衙门报了案,经过一番测查之后,才知是女婴的奶奶扯着儿媳下地干活,偷偷将家中女婴给卖给了牙婆。

    大周朝并不禁止人口买卖,因而此案查到这里便没必要再查,但卷宗到此并未结束,当时衙役在走访查探时发现,并非一家女婴被家中长辈偷卖,而是共计三十余户人家皆有此类事情发生。

    有的是光明正大的卖,有的则是因生母不同意,同样是被家中爷奶偷偷将其发卖,一位女婴售卖出十贯钱,这价格不是一般的高,寻常的粗使奴仆还卖不到这个价格。

    江景辰细细看了一遍,发现其中的共同点,便是所有被卖的女婴都不超过十个月,他将这一发现说与青玉和万金听,便问道:“这怕不会只是个偶然的巧合,其中定时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你们有什么想法没?”

    万金回答道:“江湖上不少邪门邪派的武功,需要用到童男童女的鲜血,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青玉也道:“我也听师父说过,有些特别的药是要用童男童女的血炼制,年纪越小越好,最好是刚出生的婴孩,因为他们身上保留着最纯粹的元气,有利于提升药效。”

    没文化,真可怕。

    狗屁的邪功,狗屁的元气,拿人血、还是婴孩的鲜血来练功炼药的人不是疯子,就是丧心病狂没有人性的恶徒,都不能称之为人,一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江景辰越想越气,强忍着心中情绪,继续翻阅手中的卷宗,直到看见事件在陶宏广的追查下,共涉及到一百多名女婴的买卖,并且事件牵扯到那名药商之时,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那药商的死,或许跟陶宏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