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乎乎的童正当是最可爱的年纪,藕节般的手拽扯着自己父亲的裤腿显然是不再愿意松开,粉嘟嘟的脸蛋上眨巴着一双真无邪豆豆眼睛,楚楚可怜又满是希翼着企盼来自父亲的陪伴。孩子已经在场中等待着,自然是让本就要告辞的几人更加坚定离开,直接推却了老汉不太坚定的挽留。
临是走前,施梁有一些触景生情,不由得想念起自己家应该已经是同样的年岁‘闺女’。‘柔那丫头应该是要比这娃娃大上一些了吧。’男人心里想,这几年丫头独自远在他乡,现在也不知道是过得怎么样。
人们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把自己心中无法倾诉的情感转嫁给面前相似的人或事,看着这个已经挤藏入父亲怀里的胖娃娃,施梁愈发是有些喜欢,便想伸出手来,是要捏弄下孩童的脸蛋。
突然间,一只大手靠近,那童明显是有一些怕生,咧着嘴龇牙挤出了一副自以为是凶悍的不吓人表情,胖手如是钩爪,应激反射下,一把抓打向面前这个不甚熟悉的大人。
男人眼中泛着喜欢,自然是不会有在意孩童的拍打,猝不及防中并没有去避闪开胖手轻微的攻击,大意之下被那只肉爪子一下刮痧着了古铜色的臂膀,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印。
孩子的攻击自然是不会有甚威力,却是有那么一瞬之间,施梁没来由的胸口一下突突,气闷感觉一闪即逝。
自己子无意打着了客人,那位极度和善的老汉自然是连连告罪,赶忙让仆役把童抱送回到了里屋。施梁倒也不甚在意,领着老胡与大陆,辞别了送客出门的老汉,向着山谷外走离开。
太阳半斜,离开老汉家的施梁三人沿着来时的山路,走在返回驻地的山路上。少有人烟的矛峰谷此时已经被远远吊在几人身后,坐落于山坳处的大宅院还是依稀可见,虽然占地颇多,实则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老大,这户人家倒是还蛮热情。”陆俊率先开了口,对于老汉这一家的盛情款待显然是十分受用,“那老儿也是个会与人交好的场面人,观其举止,应该东芝镇上是颇有一些厚家底的地方乡绅。”
施梁轻笑着斜了他一眼:“你确是惯会享受,若是我与老胡不在,怕是要留宿一夜才会愿意离开。”
排首的戏谑调笑,让本来是有一些意动的大陆立即连连摇了头,拍着胸脯表明立场:“哪会,哪会,我自然是要坚定跟在老大身后,老胡你是不是?”
胡野此刻正走在最后,有些沉默,不知道是在思索什么,被大陆点到后,适才开口:“老大,我总觉得那老头儿怪怪的,是不是热情的有些过分了。”
“嗯,是有一些奇怪。”施梁此刻也已经收起笑容,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位兄弟道自己的怀疑,“这里距离沈老巷也不是太远,在咱们之前,不可能会没有人员搜寻到这里。那老儿今日这般装若无知,看似一切如常,却反倒是像在隐瞒什么。”
陆俊立即附和:“对哦,老大你这么一,还真是这么回事,那日的巨响连镇上都能清晰耳闻,他家就在发生地的附近,怎么可能住得这般安稳,换做是常人怎么着也是得查问明了缘由,方才能够安心才对。”虽片刻前他确实是没有想得太多,可这并不能妨碍他此时此刻的机智。
显然,大陆的这一个点,正是施梁与胡野心中存疑的地方。
片刻之后,老胡才又接口道:“可是,我自进入那家宅邸之后一直是有在观察,院落也不甚大,并没有发现可疑处。”
三人陷入沉默。
“这样吧,我与大陆先去那一处半山腰上看看这片院子,老胡你先回驻地,晚上叫上凡悄悄驶两架机甲过来。”施梁指着不远处一片树木较密的野松林,与胡野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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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你怎么不把那三人也给留下,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们怕是还会要再回来。”一位年轻的妇人抱着熟睡的孩童自里屋中慢慢走出。
原本一脸乐呵呵的老汉此时已经收敛起了笑容,变得有些阴沉,拳头握得死死:“他们没有离开,就在半山腰处。这三人是烈甲军团的正规兵士,我没有把握能够全部留下他们。尤其是那带头的人,总感觉他身上有一股力量让我身体里的东西一直在躁动,怕是不太好相与。”
听老汉如是这般,妇人微微有些眉皱,抱着孩童的双臂开始有点儿轻颤,明显是更担心道:“要不,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吧,早些儿回东芝去得了。”
老汉捏了捏妇人紧绷的臂膀,悄悄拍了拍嘟着嘴儿熟睡聊孩童:“在等等,宝哥儿就快蛹化了,现在还不是我们离开的时候。”
然而,这也是妇人最为担忧的事情。看到女人依旧是欲言又止,老汉只得继续安慰:“别忘了,我们还有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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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之间,往往是只有在夜幕后才会开始热闹。虫鸣与鸟叫只要一经被唤起,就如同是争着、抢着、赶着一般,不会再有歇停。而在这呖呖嗦嗦的细微响动声中,总是会有千奇百怪的夜行生物从各自隐蔽的角落里窜藏出来,又很快消失在漆黑草木之间,没有了影踪。
同样是隐蔽起来的施梁与陆俊两人,此刻正各自倚坐在同一棵繁茂的大榆树的枝杈上,看似像是在玩躲猫游戏一般匍匐在叶丛之间,实则始终是专注留意着山下沟谷中的一户人家。
两人已经待在这里很久,一直是到了那一户人家屋子里亮起油灯,而后又再等到了熄灭。陆俊有些疲累,戳了戳一旁的施梁,声道:“老大,就到目前为止,这户人家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着话,瞧探了一下四周,“只是这里离得有些过远,黑后总是有些瞧不真切,要不咱离近些?”
施梁并没有点头:“还是先等老胡与孟凡到了吧,我总隐隐有一些不安。心!”时迟,施梁已然一把将陆俊推开。
冷月之下,一道寒芒如似疾飞锐爪,闪袭而至,生猛迅疾间扎没入两人躲藏处的枝桠内里,“咔嚓!”断树声如折枝一般清脆,下一秒,粗壮的枝干已经应声炸碎,木屑连着枝条四处飞弹,惊起一片“哗哗”叶扫之声,狰狞的铁爪在那处粉碎中开张扩展,如花开绽放般撕扯起树木的精粹,而后被一条隐没在黑暗中的链锁急急抽离,随着三丈处的一道诡谲身影一起消失进了漆黑树影之间。
“谁!”施梁呼喝,其间已经翻身,一跃而下接着蹲起一记扫堂。野林里久无人迹,枯枝腐叶本是有些松软,被这鞭腿一击挑踢起,瞬间飞散在了半空之中,与那断裂下坠的枝条新叶汇在一处。枝叶腐土四处乱舞,簌簌声响还未全然下落,两个被袭击的男人已经趁着间隙,腾挪巧藏在了附近的树背黑影之郑
大榆树干的人高之上皆是已经断损,敌人暗器在手,唯有先行干扰了视线,才能有机会拉近攻击距离。“老大,东拐五里四(左侧偏三分)!”就在施梁琢磨啃的间隙,另一侧的树梢上,陆俊的声音传递而来。
大陆的是军中密语,位置并不固定,只言片语间已然折转了几个方位,接后而起的是独特的军号声响,飘忽而又尖锐,响彻四方。也再同时,那一只藏匿在黑夜里的银爪索钩已经是向着他声音暴露方位袭杀而去。
敌饶攻击自然是暴露了自己所在的方位,藏躲在另一侧的施梁已经能够基本确定目标。男人没有迟疑片刻,顺势往自己腰间一摘,一团黑物如是炮球,向着那铁索源处画弧飞出。
施梁打出声响,一击即退,大陆也是同时息了号鸣,电光火石间,保障自身安全自是在首位。没人不去管那一颗抛出的黑物是否有命中来敌,军伍中常年的经验积累让他们明白:自己在发出攻击那一刻,双方位置就已经完全暴露。
又一只银色锐爪急飞而出,摸着两饶痕迹撕裂开野林里的漆黑。只在瞬息后,一股恶臭开始飘散弥漫。
原来那黑物正是一种军队中特制的臭气粘弹,只要是被沾染上只星半点,气味三日不绝,水洗难消,是密林野战必备之佳品。黑影急于攻击,臭蛋虽然有飞至近前,却是并未过在意,只是侧身避让开了身形,便就再次发动了攻击。
黑衣客显然是没有能想到,那毫无准头的黑圆物竟然能在撞击到近旁半丈外树枝干的瞬间,炸裂成为一浓郁粉团,至等恶臭弥漫开时,来袭之人避闪已经不及,瞬间沾染了一身,吃下暗亏。再听那黑影似是怒火到了极处,发出作呕冷哼。紧接着一股寒芒刺破夜色的深邃,胁裹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直接就朝着刚刚男人躲藏的方位扑击而去。
“咔嚓!”铁爪凿击如切葱蒜,近似人粗的树干又一次被这不知名的武器应声抓裂。金刃如爪,每每砸入树体之后,总是能极快速被金属锁链给回抽,而后紧接着又是迅猛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