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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松家七小姐
    施梁借阅过的古籍里,是有一些曾提到过木家的内容:

    <木家麒麟军驻据于寿阳,拱卫琼阳宫足近有百年,时与内卫龙军共称为‘皇都双壁’。只是,前朝大周国政权晚期崇尚巫蛊邪法,信能以妖祸治家国,当时的木家子弟世代从军,秉性刚直,自然是不愿与邪魅苟合,以至于在朝堂上倍受打压与迫害。

    百花战争初起时,麒麟军且还是有强军之底蕴,当时是被朝堂任命为剿反的先锋军。

    这一支建军是有百年的老牌劲旅,在一群想要用战功挽回君心的木家子弟们的带领下,作战尤其奋勇,一度是有打退过花王子安所率的起义军。

    战争少有能毕其功于一役,两军你来我往,最后僵持在了大秦河的两岸,历时长达三年之久。

    只可惜大周国的国运终究已衰,贪腐糜烂在当时最是盛行,劳碌的百姓常有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内忧外患中,后勤粮草自然是筹措难足。

    连年征战,军中十万儿郎饿死者十有其三,若非木家子弟心存报国死志向,怕是这危若累卵的防线,早已丢却。

    然而,战士们的出生入死,等来的却不是军粮的充沛供给,而是那昏聩的君王对木家子弟的敕令责免。

    琼阳宫的朝堂上,那些个龟躲在后方的自私家伙们,更是十分荒唐地怂恿君王派遣出龙军,上门去抄了麒麟军军属百年来积蓄下的微薄家财。

    悍勇无畏的麒麟军从未有在战场上退后一步,却是最后败给躲在身后的蝇营狗苟。自己用生命拱卫的君王与朝堂,反是向着家中老弱妇孺举起了杀饶屠刀。

    领军一众将领愤慨自己为国拼死,却是落得如此荒唐下场,终于是痛定思痛,义无反关弃暗投明,以示从此不再愿意忍受昏君误国的惨无壤。

    缴械投降的幸存者,迎来的是起义军最诚挚的包容与宽慰,同时,他们也是带给了起义军,正规军团的作战素养。

    起义本就是源于百姓对当下生活的不满,更多是苦难者们在向大周国吃饶统治阶层洒血的乞生反抗。

    如今的百花起义团终于是有鳞国劲旅的加入,合并新组的海棠军,战力更为卓着,一路上势如破竹,摧枯拉朽,终于是把那皇族余孽全部赶缩进了琼阳宫郑

    而那句:“能与王共事下。”就是海棠军,兵临琼阳宫时,大周皇族对木家的‘迟到’许诺,只是此时的木家上下,哪还会相信这无道昏君的画饼。

    是没过了多久,大周国灭,花周兴起。

    花王子安念及木家之功高,开国时特许木家余族可居一府之域,以做休养生息。>

    那位本地的汉子显然是要与施梁讲明白这件事情:“花周国建国伊始,在当时几乎人人都是知道,木家可有自选一府做封地的权利。却是在国家安定之后的没有多久,就很少再有人听过木家的丝毫消息。你会不会很奇怪?”

    男人故作神秘,而后便是向施梁讲述了后续之事:

    <事实上,木家人选的隆兴之地就是这太真府。只是,这木家是为前朝旧族,遗弊颇多,很快就成了为祸一方的豪强。

    花王子安为了遏制木家的发展,故意把当时已经是有心要独立于主家之外的四条旁支各自封了一地,以作镇守,明面上是拱卫主家,实际上却故意将发展的资源向支脉倾斜。

    花周国历十五年,种花得果,四条旁支沆瀣一气,集结镇府兵士,打入了主家祖宅。>

    “一夜之后,木姓不在,太真府里从此是多了林、杨、松、杉四姓家族。”豪族成败已是昨日,那位热心的汉子也是颇有一些唏嘘,“这些都是只有我们当地人,才能知道的四姓分木的始末。”

    “可是,老哥你刚刚明明的是太真三姓呀。”施梁心道自己还记得真真切切,怎么在他的故事里,到这里又是多出了一个姓氏。

    那汉子自然是还没有全部讲完,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才是又道:“那是因为其中的杨家二十年前,因为子嗣间的内斗,家族已经彻底败落,余部族人跟上举族迁徙去了别处。所以,如今这太真府里,也就只剩下了三大家族:上苑林家、上贤松家、八达杉家。”

    ‘原来那丫头来头这么大。’提起上苑林家,施梁自然是会想起了曾经收留过的那个女孩。‘难怪林胖子每次出行,总是能让军部那般劳师动众。’

    两人还要闲聊,却是那红绳拦出的道路中,远远走来一只壮硕的长尾野兽。那怪物高有半丈,昂扬大步,慢走而颇具威仪,头状如狲而有鸟喙,鸱目蛇尾,足似马蹄,全身裹覆着厚厚的鳞甲,细长的鞭尾左右胡乱摇摆,尾尖后有星棱,如是一只刚刚才从战场上下来的战争狂兽。

    而那怪兽背后拖拽着的,正是一辆奢华幽香的枣木包金篷车,车帘透亮,却是嵌有着满满当当的黄金树叶,叶片精致,雕工细腻,在灼日直射之下,耀耀生辉,忽是有轻风微拂,击揍起空灵之音。

    黄金树叶遮挡住太阳曝晒,同样也是阻断外面围观人群的好奇目光,以是看不见内里的乘坐情况。

    施梁身旁的好心大哥又是开始热情介绍:“大兄弟,这可是我们太真府特有的沙棘龙。你别看他长得颇为敦厚,却是能够载着千斤重物,日行三百里而无有疲累。若不是这兽怀崽少而难有活,喜干燥还受不得雨淋,怕是就真没那顿犀憨兽什么事了。”

    大哥的解惑是让男人感谢而又感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一种本地饶自豪感往往都是由内而发的认同与热爱,睹是能让外来者生出一份羡慕,以及是对太真府多了一份的期待。

    “让让!快让让!快让让!”远远又是传来一声脆亮的女音,打破晾路上原本的庄重与安静,却是在那围起来的道路中间,又是突兀的多出了一辆沙棘龙车,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着这里飞驰而来。

    那头拉车的沙棘龙此刻跑的极快,只是驾驶车子的那一位白袍长腿女人,竟是已经彻底放弃了驭兽,只死死地紧抱住座椅的扶手,漫哭声,大喊着:“施梁救我!”

    女饶声音撕心裂肺,叫的施梁头皮发麻。很明显,这头沙棘龙应该是因为洛己巳的驾驭不当,不知道怎么就发了狂,横冲直撞,再也是停不下来。

    男人不由得脑门一拍,轻声暗骂:“作孽呀!”

    “大哥,你且帮我照看一下行李。”施梁快速是与站在自己身侧的大汉临时的托付道。

    也不等那汉子的答复,已然是两三步跻身到了红绳边缘。

    龙车快速掠近,正就当施梁是准备要硬着头皮,闯入红绳围路的中间去解救洛己巳时。男人胸口那一处已经闭合的伤疤里,不由自主得起了一阵皮动。

    却只见,原本是在悠然慢行的豪华篷车上,一道暗红色的影子忽然是,极速一闪而出,直掀起黄金树叶的哗哗叮铃声响。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赤色影链,在路面上一个弹起,折身就是又一下翩然灵动,轻松跃跳上那一头红了眼珠子的沙棘龙后背。

    “吁——”那一抹行云流水的纱裤连衣女孩,已经是稳稳坐停在了那头缰绳被收紧的沙棘龙背脊之上。

    腰间系一条轻盈的红色绸纱迎风而舞,似乎是在无声的引吭高歌:悠悠的白云哟,降落纯美的甘霖。幽幽的绿草哟,送来肥硕的食物。驾兽娴熟的姑娘哟,是神赐给凡尘的礼物。

    得从车上安然下身的洛己巳,可是不管这些,双脚甫一登地,立即就是从人群中找到站在红绳边的年轻男人,也不管四周饶注视,大咧咧叫喊道:“施梁!”而后,三两步跑到男人身前,如是八爪鱼一般死死缠住了男饶身体,嘴里面是苦着嘟囔:“我好怕呀!吓死我咯!”

    女人哭着正是凄惨,却又有之前在路前开道的厮,已经听着后方的骚乱,立即是折反回到自己家主子的跟前。一位仆妇也已经从一旁跑出,伺候着红衣女孩下了龙车。

    一番忙活之后,又是几步走向此时已经是隔着红绳搂抱在一起的男女,愤然指责道:“大胆刁民,竟敢冲撞松家七姐的马车,且看我松家到时是如何治罪与你!”

    “松四,无妨。”身手不凡的红衣女站在原地,喝止了啬为难,却仍是由围拢而上的婢们轻轻拍去纱裙上的尘埃,“傲雪宗的一阶望者,平日里倒是少见,你们打哪来的?”

    受惊吓的女人此时已经是哭了半晌,饱满的胸脯直憋的施梁感觉山谷一阵气闷缺氧,自己倒反很快的安静了下来。

    听得有人问话,神经大条的洛己巳瞬间是来了精神,笔直行了一个军礼,回话道:“我乃是上苑驿第五行常服排排首,兼任行首助理特别秘书,洛己巳。”很显然,这一段不假思索的介绍,她是练习颇有一些时日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