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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何书谨落榜
    日子一天一天过,过了清明,过了端午,过了中秋,转眼就到10月份了。

    孙山来到洪氏学堂也大半年了。

    昨天又来了一次月考,今日看到考卷上红当当的“甲”字,相当地满足,证明自己的学识非常牢靠、扎实。

    洪秀才出的考题依旧全部答对,收到同窗一片称赞。

    吃过晚饭,看了一会儿书。

    洪翦师兄从外面走来,看他的样子应该去洗漱,笑着说:“阿山,还在看书,夜深了,要早点睡觉。”

    孙山点了点头说:“翦哥,我知道了,看完就去。”

    洪翦真得非常佩服孙山读书的坚持,雷打不动,按部就班,每天重复一样的动作。丝毫不觉得无聊,非常耐得住寂寞。

    洪秀才私底下跟洪翦说过,孙山读书不错,非常有希望考上秀才,叫自己跟他好好相处,相互探讨问题,相互学习进步。

    洪翦家境贫穷,之所以能到洪氏学堂读书,全靠洪秀才支持。

    有一次洪秀才回乡,看到他写字练字,问他在哪里学的。

    洪翦纯真地回答跟庙里的师傅学的。

    之后洪秀才又考验几番,觉得他读书有慧根,便跟洪翦的父母说,带他到县城读书。

    学费,伙食费不用出,父母只在生活上支持一下就行。

    洪翦的父母感恩戴德,立即答应。

    洪秀才是洪家村最有出息的人,洪家村因为有洪秀才,邻村也不敢欺负。

    加上洪秀乐善好施,修缮祠堂,修桥补路,洪家村对洪秀才非常尊敬。

    洪翦也非常感激洪秀才,要不是被看中,哪里有机会接受正式教育。

    来到学堂,洪家的族人洪叔,张婶子非常照顾,经常帮助他。

    洪秀才说孙山读书不错,洪翦自然相信。

    两人共处一室,洪翦更能体会孙山对读书的执着。

    每次看孙山月考的试卷,次次惊讶不已。竟然一字不差地答对。经义题更是简明扼要,字字直点中心,一句废话也没有。

    不知道孙山还小,还是本来豁达之人,每次讨论学问,都坦诚相待地说出来,洪翦佩服不已。

    试问自己,也做不到他如此地毫无保留地教导别人。

    孙山不知道洪翦想什么,长达大半年的时间,终于把《大乾律例》看完,看懂了。

    这些律法条文真得让人头疼,每次遇到不懂的,必须翻字典,试图理解每个字的意思。

    实在不理解的,只好问洪秀才。

    洪秀才错愕地问:“孙山,你为什么看《大乾律例》?”

    法令一般秀才科不考,要考都等到举人科了。

    洪秀才不想孙山乱看书,乱花时间。还是先把四书五经学透,等考上秀才后,再看也不迟。

    孙山也很光棍地说:“夫子,我大表哥也看这本书的,他在考秀才前就看完了。我想着大表哥怎么样考上秀才,我就学他怎么样考。”

    吊三角眼闪了闪,天真地看着洪秀才,一副我是不是很聪明的模样,等着洪秀才表扬。

    洪秀才愣了愣,觉得孙山说的好有道理啊。别人的秀才怎么考,跟着别人怎么考就是了,走别人成功的路,复制别人成功的路,让自己也成为成功的一员。

    洪秀才又问:“你大表哥还看什么书?”

    孙山回复:“很多书。”

    把什么历史,诗歌之类的又说了一遍。

    孙山继续解释:“夫子,我现在慢慢看,等到了考秀才的时候,就会把所有书看完了。”

    洪秀才赞同地说:“不错,你现在的课业还不是很多,也不算紧张,现在看最合适。”

    于是非常乐意地帮孙山解释条文,要是遇到洪秀才也不懂的,他就去请教同窗好友:街尾的黄阳县唯二的秀才公黄秀才。

    孙山见过黄秀才,只是想不到洪秀才和黄秀才竟然是同窗,两人前后脚考上秀才,之后再也没有建树。考举人屡战屡败后,两人同时放弃,不再考了。

    两人经常探讨学问,探讨教学方式,黄秀才也偶尔带着学生过来,跟洪氏学堂的学生切磋。

    两个人并未因为争夺生源,比较成绩等关系不好,反而其乐融融地相处。

    孙山的问题,洪秀才不懂,问黄秀才,两个人都弄个不懂,就找县学的朋友问,直到把问题弄清楚。

    孙山非常欣赏这种“求知”的态度,学问学问,不知则问,不能则学。

    孙山把《大乾律例》收好,出去洗漱。一边刷牙,一边回想前天回家的事。

    孙大姑来信。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让孙二叔家的庆哥儿落府城干活,她帮忙找了个活计,给人做学徒,学习裱字画。

    这份工还是多亏大表哥何书谨的媳妇梁梦瑶介绍的。

    别小看裱字画的,从事这行,要求非常高。想要成为学徒,其中之一就是识字。

    如果不识字,别人拿字画过来,你都看不懂,分不清左右,还怎么干活。

    而且这行接触的都是有文化有闲钱的人家,干得好不仅工钱高,还能得到赏赐。

    如果不是血亲,都不会带入行。

    孙二叔看到孙大姑这么为孙家,按着庆哥儿的头对着南边磕了几个头。

    孙二婶苦愁的心也得到纾解,两个儿子都在府城干活,都有光明的前途,人仿佛年轻了十岁。

    当然孙三叔又跳了出来,酸言酸语,说话带刺。

    孙三婶更跪在黄氏跟前磕头,哭了又哭,让黄氏叫孙大姑不要忘记三房,广哥儿也即将离开学堂,也要给广哥儿安排。

    两夫妻前后夹击,把孙二叔,孙二婶,黄氏说得好心情都没有了。

    最后还是在村长的权威下,两夫妻才禁声。

    然而坏消息是9月份的秋闱,大表哥何书谨落榜。

    不过大家郁闷几天后,又恢复正常。

    何书谨还年轻,还有机会。

    何况有个秀才保底,大家对能不能中举的期望不太高。

    孙大姑的来信也是这样说的。

    孙山也再一次认识到科举的艰难程度。

    大表哥自小就聪慧,刻苦,家境又好,在省府的好学校读书也那么难考,对比一下自己的资源,更明白科举难,难于上青天。

    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放手一搏,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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