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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一人一口
    刘异决定旷工一天。

    午后他将张鼠带回自己的住处龙兴寺安置。

    给耗子介绍完居住环境,就带他到斋堂前面一处亭子里喝茶,顺便敲定接下来的计划。

    这时,郑言引领一位头戴幞巾,身穿天蓝色锦袍的少年从亭子下面走过。

    他们听年少年自我介绍说:

    “在下名唤史昊。”

    郑言调侃:“谥号,嗜好?你这名字也太容易歧义了。”

    “不会啊,史,是一人一口的史。”

    噗~

    张鼠将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昊,是日天的昊。”

    噗~

    刘异也把自己的茶喷了出来。

    喷水声太大,终于引起下方俩人注意。

    郑言疑惑:“刘异,你今日没去点卯吗,你怎么还在这?”

    说话间他和蓝袍少年一起步入凉亭。

    刘异简单为郑言与张鼠做了介绍。

    绿袍少年刚想开口做自我介绍时,被刘异及时打断。

    “你就算了,我们不敢惹。”

    不仅要喂人吃屎,还要日天,这特么谁敢惹?

    少年自己也笑了。

    四个人一起坐到凉亭里。

    聊了几句后官场百事通郑言开始爆料。

    “你们听说了没?朝廷要对泽潞用兵了。”

    刘异本着神农尝百草,实事求是的原则回答:

    “没听说,你消息好快呀。”

    “那当然,我是谁。”

    没想到新来的史昊也是个包打听。

    他接道:“我听说已经讨论到户部侍郎人选问题了,无论最后选了谁,这人一上任就要负责征调全国钱粮,保障前线用兵,责任重大,听说朝中李相公想选个中间派出任,今天上午已经在朝中提起了。”

    郑言不可置信:

    “你听谁乱说的?不可能吧。”

    他身为李党领袖之一的郑家人,他都没听说。

    史昊一脸认真回道:

    “听我三伯父的大连襟的五堂叔的七舅姥爷说的。”

    “哦……这……亲戚还……真不算太远。”郑言讷讷评价。

    张鼠憋笑。

    刘异微微疑惑。

    他昨晚才将想法告诉李烨,这个史昊怎么会知道?

    他看这蓝袍少年眉目俊逸,唇红齿白,总感觉有点面熟,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你从哪来?”刘异问。

    “在下冀州安平县人。”

    郑言也好奇起来,问道:

    “你来长安作甚?”

    “为了明年科举。”

    “你来的也太早了吧。”

    史昊介绍他去年就从老家县学毕业,已拿到生徒资格,却因病错过了今年春闱,所以这次想早些来京城,准备明年的科举。

    史昊说他本来借住京城的亲戚家,可亲戚家人来人往太吵,不利于温书,他不得以才跑来寺院居住。

    郑言听完鼓励道:

    “以你的才学,明年一定会金榜题名的。”

    刘异用手指了指,问:

    “你跟他应该刚认识吧,你了解他?”

    郑言给刘异一个‘你不懂’的眼神。

    “有人白首如新,有人倾盖如故,我对史贤弟的才华甚为欣赏,他刚才一进寺院大门,就对出了之前留下的对子下联,我感觉与他很投缘。”

    闲极无聊的郑大学子最近在龙兴寺大门右侧留下了一副字谜。

    上联:【一女牵牛过独桥】

    一直等着别人上钩。

    史昊今天一来就对出了下联:

    【夕阳落在井上方】

    刘异和张鼠互相看了看,均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俩真理解不了这些文人到处撩骚勾搭的行为。

    郑言接着说:“刚才初见时,我问他谜底如何,他回答说在下史昊,简直绝了。”

    张鼠以二百五表情问:

    “字谜是史昊?”

    刘异笑着揉了揉好兄弟的头,给他解释。

    “一女牵牛过独桥,是姓名的‘姓’字,夕阳落在井上方是姓名的‘名’字。所以他一见面就自报叫史昊,正是回应郑言的谜底。”

    张鼠恍然大悟,随后笑呵呵地说:

    “我家小六一也不差啊,你不也猜出了谜底。”

    刘异实事求是地评价:

    “我虽能猜出字谜,你让我对下联,我却是对不出的,所以史昊不仅机智过人,而且才学了得。”

    史昊谦虚道:“刘街使谬赞,史某初来乍到,以后还望诸位兄长多多关照。”

    郑言:“不必拘礼。”

    刘异笑笑,没言语。

    之后几天他和张鼠都是早出晚归。

    长安泼皮们自从丢了为两街功德使拆庙抄家的活计,现在个个闲得蛋疼。

    张鼠出面雇佣了几个还算机灵的混混帮忙分头跟踪郑颢和郑就。

    他每晚回龙兴寺跟刘异反馈当日跟踪结果。

    郑颢被授官右拾遗,干的是弘文馆校书郎的活。

    弘文馆不在皇城,而在大明宫宫城里。

    张鼠反馈郑颢每天按时去点卯,下班后绝不外出。

    前几日放旬假,郑颢也一直待在长兴坊家中。

    “那郑就呢?”刘异问。

    “郑就本来一直待在务本坊的国子学,前日开始学校放为期一个月的田假,他回到了长兴坊的家里,就再也没出来过。”

    刘异一边在屋里踱步,一边念叨:

    “现在既不逃学,也不去青楼,这不太符合郑就的作风啊,他转性了?”

    “还有什么?”

    “我打听到他们现在住的长兴坊那所宅子是当年他们祖父郑絪在京城做宰相时买下的,后来留给了郑宸的父亲郑冠,估计就是郑宸来长安想卖掉的那处房产。”

    “也就是说郑宸来长安后没把房子卖掉。”刘异又问,“那现在郑宸住在里面吗?”

    张鼠摇头。

    “查不到,郑家消息网遍布天下,我猜我在荥阳绑架逼问他们三房堂婶的事,长安这边应该已经知道了。现在他们长兴坊那个家很少有人外出,即便出来采买的仆从也都是青壮男子,他们几个人结伴挎剑出门,一看就是练家子,很难抓到舌头。”

    刘异右手握拳轻轻击打左掌,腿下漫无目的地满屋晃悠,他在思考。

    郑宸为何避而不见,也不回信呢?

    郑家这个态度让人好费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