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一摆手,率领众人离开窗边,回到正门,推门而入。
“公孙先生。”
公孙笔扭头看见刘异回来了,如获救星。
“二郎。”
刘异率领众人笑盈盈走过去。
他身后一众小伙伴纷纷摆好pose,准备大干一场。
刘异问:“公孙先生怎么站在这里?”
“二郎,这些人要强占咱们已经入住的房间。”
刘异故作惊讶,随后转头打量对面七人。
他像场面人一样躬身施礼,自我介绍:
“在下金吾卫右街使刘异,不知几位兄台官居何处?”
对面三位官员并未施礼,傲慢答道:
“御史台侍御史王不同,出身太原王氏。”
“御史台监察御史马深,出身扶风马氏。”
“御史台录事叶夏。”
“哦!”刘异脸露惊讶,“原来是御史台的御史,请恕我家随身有眼不识泰山了。”
侍御史王不同听到他果然是右街使刘异,便再无所顾忌。
他霸气问道:
“我等御史从沂州、海州不辞劳苦巡检归来,为大唐查处官吏不法,整顿地方吏治,没想到投宿驿站,被恶意欺凌,以劣房搪塞,真当我们御史台好欺吗?”
密羯在后面抱着肩膀质问:
“你真能颠倒黑白,明明你想抢别人房间,怎么说成自己被恶意欺凌了?”
毛台补充:“不要脸呗。”
布兰补刀:“大唐御史台是做什么的,专混淆是非吗?”
张鼠嘲讽:“你们草原人不懂,大唐有个词专指他们这种人,叫指鹿为马。”
阴损的张豺调侃:
“大唐什么时候能流行脸大的官员呢?有的人大脸都准备好了,就差流行了。”
孙艳艳、李安平和张家兄弟一阵哄笑。
对面七个人被笑得脸色铁青。
刘异回头瞪小伙们一眼,呵斥:
“过份了,没听御史说他们一路查案归来,劳苦功高,不就要求住几间好房,你们怎么敢跟御史争,还想不想要仕途了?”
小伙伴们集体讶异,不知道刘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位御史台官员以为刘异怕了,脸上难隐得意神色。
别说一个小小街使,试问满朝文武敢得罪御史台又有几个?
侍御史王不同脸露讥讽,语气迂回道:
“刘街使说笑了,我们御史也不至于为区区小事真的参你,不过见不得有人欺辱我们御史台罢了。”
刘异呵笑,这高帽子扣的。
他大方表态:
“御史一路查案辛苦,吾等愿意将六间上房悉数让与你们。”
“什么?”
小伙伴们集体e摸了。
咱们进来不是为了给对手一些爱的教育吗?
千古恶来是被人盗号了,还是被人夺舍了,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难不成真怕了御史台?
那边七人也有些惊讶,王不同表示其实三间就够了。
刘异却坚持要让出六间,说几位受伤的差役也该住上房。
连甘棠驿驿丞、驿户,北墙吃瓜的四位驿卒也纷纷疑惑。
金吾卫至于谄媚御史台到这个程度吗?
大唐武官的地位堪忧啊!
刘异既然如此说了,张鼠等人只能无奈地把姓李从六间上房里拎出来,顺便拖出挣扎不肯挪窝的三神兽。
他们眼见御史台七人乐颠颠走进六间上房。
驿丞沙药面带歉意道:
“我再帮街使开六间房,只是没刚才几间宽敞整洁了。”
刘异摆手制止。
“既然这里已没有上房,我们打算去附近邸店投宿。”
“那实在对不住刘街使了。”
“无碍,只是要劳烦你将我等住宿底单撕掉。”
“这个自然。”
沙药当着刘异的面将他画押的住宿记录撕毁。
“街使之前点了一桌上好的酒菜,我已经置备齐全了,你们是否要吃完再走?”
“来不及吃了,”刘异随便指了指北墙边几人,“不要浪费食材,出门四海结兄弟,送与你们分食吧。”
四位支棱耳朵的驿卒当即受宠若惊。
还能有这好事?
这个金吾卫怂是怂了点,但人是真好。
他们面露感激地看着刘异一众人拖猫带狗地离开甘棠驿。
一离开甘棠驿的大院,小伙伴们当即暴跳,纷纷对着空气打拳。
李安平:“我讨厌他们侮辱你。”
张鼠:“小六一,你今天怎么了,为何要忍那几个人?”
张虎:“对呀,小异,咱们即便不让,我不信他真敢参你。”
密羯:“我想拿那白胖子炼油。”
第五甲:“气死了,我想拿豆腐撞死自己。”
刘异补刀:“记得用冻豆腐撞,否则死不了。”
他回头瞅瞅甘棠驿,问众人:
“你们不想救和尚了?”
众人疑惑,纷纷问:
“你想到办法了?”
“破局之法早就有,我们要争取的是时间,这些人至少能多帮我们争取一天时间。”
“此话怎讲?”
刘异接下来给众人讲了营救江小白的计划。
他们要兵分两路。
一路直接去登封县。
另一路去洛阳城。
“事情紧急,咱们今晚要连夜出发。”
张虎质疑:“这里距离洛阳城不到八十里,距离登封县也就百里,以我们的马速,不出几个时辰就能到,可是即便咱们连夜出发也进不了城啊。”
刘异笑问:“你忘了那四个快递小哥?”
张豺面露坏笑:
“小异,你刚才之所以离开,是为了回去偷那四人的衣服和符信?”
“不止,我还想请你们吃菠萝蜜。”
密羯好奇问道:
“菠萝蜜是何物,好吃吗?”
“等会你就知道了。”
等孙艳艳、李安平、密羯、公孙笔在寿安县郊外点燃篝火,刘异带着张家兄弟每人抱着个大箱子去而复返。
刘异教大家如何开菠萝蜜时,李安平好奇问道:
“那些驿卒睡着了?”
张鼠笑着抢答:
“咱们赶时间哪有耐心等那么久,见他们一回房,我就用迷香把他们迷晕了。”
众人在吃菠萝蜜时,刘异、张虎、张豺、张鼠已经换上驿卒的衣服。
火堆边的众人吃得不亦乐乎。
毛台问:“真好吃,这个水果我为何没在东市见过?”
李安平:“别说你,我还在宫里长大呢,我都没见过。”
孙艳艳:“比香瓜还甜。”
密羯突然神游千里来一句:
“产地是哪?我想搬到那去住。”
“岭南,全是瘴气。”刘异吓唬道。
密羯想想,忍痛道:
“这样啊,那还是不搬了。”
张豺一边吃一边监督:
“毛台、密羯,你别吐地上啊,这壳还留着有用。”
“壳有何用,你要种吗?”密羯问。
刘异答:“等会要把这些壳扬到那几名御史台官员的上房里,呵呵,明早上驿卒跟他们可有得闹了。”
公孙笔问:“会不会太狠了?”
据他所知打劫八百里加急是重罪,匪徒是孤儿的都能找出九族来诛。
“高高在上的御史敢抢咱们房间,总得付出一点代价吧。”
刘异自认见过的大官也不少,当朝五位宰相他全见过。
越是高官反倒比较谦逊低调,偏偏越小的官官威极大,最喜欢仗势欺人。
撞自己手里算他们倒霉了。
“快点吃,吃完还要赶路。”
李安平嘟嘴:“刘小偷,我想跟你一起。”
“别担心,我很快去登封跟你们汇合。”
收拾完毕后,他们十一人各自举着火把,在岔路口分别。
刘异单枪匹马直奔洛阳城,其他十人赶赴登封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