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猛先一步抵达,他手下有人,卧虎岭还有山匪,他们肯定沆瀣一气,勾结在一起,就在卧虎岭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萧云点了点地图,手指落在卧虎岭的位置。
“卧虎岭的山匪很多,有数百人,就我们几个,别说梁猛,对付那些山匪都不够。”
杨春脸色沉重地说道。
都说通往细柳城的路难走,现在终于感受到了。
“卧虎岭这么大,肯定有山路可以通过,你们在这里待着,副统领跟我去一趟县衙。”
萧云带着唐河出门,外面的街道变得热闹起来。
“老徐,你没事吧?没睡醒啊?”
一个男子站在路边,和一个中年男子说话。
中年男子木木地把脏水泼在地上,溅了男子一身的水,转身把门关了。
“嘿,这个老徐,中邪了吧。”
男子骂了一句,气呼呼地走了。
萧云两人穿过街道,到了飞瀑县中间,这里是县衙所在。
门口的皂隶刚刚点卯,个个无精打采,不知昨夜干嘛去了。
“干什么的?县衙没看见吗?”
萧云径直往里走,皂隶拿起水火棍阻拦。
“我是振威将军,要见你们县令李通。”
皂隶睁了睁眼睛,唬了一跳,慌忙道:“原来是上官老爷,小的去通报。”
皂隶飞奔进去通报,萧云、唐河往里走,到了前衙,一个中年肥胖男子走出来,只穿着便服,此人便是飞瀑县的县令李通。
“哪位是振威将军?”
县令李通还在吃早饭,听说来了个振威将军,心中正疑惑,朝中振威将军是梁猛,怎么会到这里?莫不是找晦气?
“李县令,我是萧云,皇上钦封振威将军,北上收复细柳城。”
“这位是禁卫军中郎将唐河。”
说着,萧云拿出宇文护的玉牌,李通见了宇文护的玉牌,慌忙拜道:“原来是两位将军,请里面说话!”
在这里,宇文护的玉牌更好用。
后衙书房坐下,下人上茶,李通殷勤问道:“萧将军就是平息瘟疫的神医吧?”
消息传到了飞瀑县,李通知道萧云的名声。
“正是,梁猛擅离职守,丢了细柳城,皇上命我北上收复。”
“李县令是王爷的人,我就不隐瞒,梁猛在前方卧虎岭埋伏,等着我过去送死...”
县令李通听着,以为萧云要他派人护送,心中暗暗叫苦。
那卧虎岭上数百山匪,经常劫掠周围村镇,李通尚且奈何不了,何况梁猛在那里。
“我打算绕道,不走大路,李县令有没有可靠的猎户引路?”
“有!县里猎户多!”
李通出了一身冷汗,原来只是找个猎户带路,这事好办!
“必须信得过!”
萧云再次强调,万一来个老六,把萧云带到贼窝领赏。
李通说道:“萧将军放心,王爷玉牌在这里,下官一定选个信得过的!”
“萧将军稍等,下官亲自去挑人。”
萧云起身道:“多谢李县令,还有一事,我想到兵房拿些武器。”
李通爽快地说道:“好说,我让人带路。”
出了书房,到了前衙,李通点了一个班头,带萧云去兵房,李通自己去找猎户。
县衙有三班六房,三班指皂班、壮班、快班,都是隶役;六房指吏房、户房、礼房、兵房、刑房、工房,都是文书小吏。
到了兵房,里面的兵器不多,两人挑了些能用的,萧云特意选了两张好弓。
回到后衙时,李通带着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矮壮的男子进来,背上一张自己做的弓,腰间挂着一个箭筒,箭是竹子做的。
“萧将军,这位是县里的猎户,射杀过白额虎,叫李忠!”
“他从小在卧虎岭一带打猎,山路他最熟悉!”
萧云看向李忠,说道:“我叫萧云,振威将军,我想绕道过卧虎岭,你知道路吗?”
李忠没见过大官,有些怕,小心地回道:“有许多山路,能绕过去,就是难走。”
萧云点头道:“能绕过去就好,不怕难走。”
“带我过了卧虎岭,我让你在县里当差,吃公粮!”
李忠惊喜地看向李通,李通马上说道:“没问题,县里刚好缺个捕头,你带萧将军过去,回来给你当捕头!”
李忠大喜拜道:“多谢大人,多谢县令老爷。”
萧云说道:“多谢县令,待回到京师,我一定当面谢过王爷。”
李通笑呵呵说道:“萧将军客气了,卧虎岭难走,一定小心啊。”
萧云点点头,带着李忠出了县衙,李通送到门口,看着三人离去。
“你跟过去看看,他们来了多少人,为什么本县不知道?”
这么高级别的将领进了县城,李通居然不知情,他很生气,手下尽是酒囊饭袋。
皂隶慌忙尾随...
走在路上,萧云问道:“你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李忠跟在身后,脚下一双草鞋,身上破布衣,拘谨地回道:“小的二十三了,老娘去年过世了,家里没人了。”
唐河问道:“二十三了,没讨个媳妇?”
李忠尴尬地说道:“小的是猎户,有时候进山,几个月不出来,每天在悬崖峭壁钻来钻去,死了都没人知道,哪个婆娘愿意嫁我?”
“再说了,打猎看天吃饭,家里没有积蓄,也娶不起。”
“也就是县令老爷喜欢吃麂子肉,赏识小的,经常买一些,才有些钱使。”
萧云问道:“你和县令认识多久?”
李忠回道:“县令才来三个多月,小的上月开始卖麂子肉的,本也打算进山了,刚好两位大人找我。”
萧云见李忠走路的时候,左脚总是慢一点,问道:“你左脚受伤了?”
李忠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脚,说道:“被大虫追的时候掉下山涧,老伤了。”
回到客栈,萧云带着李忠和贾明几个人见过,做了简单介绍。
“我不瞒你,我们是皇上派往细柳城的,前面有人要截杀,你的任务就是带我们走山路,绕过去。”
“还有一个,你在山里打猎,应该知道哪里适合做陷阱,杀一个人,我给一两金子!”
李忠猎杀野兽很多,但杀人从没干过,萧云这样说,李忠有些慌:“大人,我不杀人。”
萧云说道:“不是让你杀,而是你做陷阱,我们杀,杀一个,一两金子!”
李忠打猎一年,也换不来一两金子,萧云给的奖励太多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好,我在山里有很多陷阱。”
走完这一趟,拿了金子,在县里做个捕头,讨个婆娘,下半辈子可以舒服过日子了。
“把你的左腿拿来,我给你看看。”
萧云抽了一张条凳,李忠犹豫地问道:“大人懂跌打损伤?”
房间里哄然大笑:“臭小子,你面前这个可是萧神医,专门给皇帝看病的!”
李忠吃了一惊,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脚,不好意思抬脚。
“来,我看看。”
萧云抓起李忠的脚,摸了摸,说道:“接骨不对,偏了,我暂时给你针灸一下,根治要时间。”
拿出药箱,展开针灸包,萧云慢慢落针。
这一次的针法不一样,融合了刺绣的手法。
李忠看着萧云落针,心中暗道:快十年的老伤了,也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