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辉策马往前,十八护卫紧紧跟随,到了谷口前,看见赫连勃,拓跋辉喝问道:“赫连勃,你怎么回事?”
赫连勃低头不说话,萧云第一次见拓跋辉,果然有名将风采。
“别喊了,赫连勃已经投降于我,他现在是大齐参将!”
萧云看着拓跋辉微微一笑。
拓跋辉的目光这才落在萧云身上,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
“你就是萧云?”
“对,我乃皇上钦封振威将军、细柳城守将,特来取你狗头!”
萧云指着拓跋辉微微一笑。
拓跋辉突然仰天大笑:“竖子占了点便宜就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
“赫连勃,你到底怎么回事!”
相比于萧云,拓跋辉更在乎赫连勃。
他以为赫连勃死了,没想到非但没死,甚至看起来没有受伤。
难道真的投降了?
手下射雕营的百夫长投降,这对拓跋辉来说是奇耻大辱!绝对不能接受!
赫连勃抬起头,看向拓跋辉,又避开拓跋辉的眼睛,无奈地说道:“将军,独孤秋死了,我没办法,我也想复仇的,但是..但是我打不过。”
拓跋辉一众武将护卫以为自己听错了...
射雕营百夫长,狁人大力士,居然说打不过?就这样的小白脸?
“混账!还不滚回来!”
拓跋辉大怒。
赫连勃哭丧着脸说道:“将军,那独孤秋不是你的外甥,是大将军的小儿子,我知道,我回来就死,你也逃不掉...”
贺拔真、身后护卫大惊,他们知道射雕营死了一个人,据说是拓跋辉的外甥。
这次发兵,就是为了给拓跋辉外甥复仇!
没想到,那人的真实身份是独孤雁的小儿子!
这就合理了!
拓跋辉身为名将,怎么可能为了外甥的私仇发兵,原来如此!
“你...”
拓跋辉气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赫连勃,你罪不可恕,等破了武安城,把你剥皮抽筋喂狗!”
达顺气得火冒三丈,指着赫连勃大骂。
赫连勃脸皮抽了抽:“我知道不得好死,所以才投降的。”
达顺差点被噎死...
拓跋辉气得瑟瑟发抖,手下百夫长投降,这是第一次!
两边对骂的时候,坐下战马低头嗅了嗅,伸出舌头舔舐青草。
战马戴着笼头,不能吃草,但可以舔舐。
“赫连勃是我麾下参将,想杀他,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萧云傲然一笑,拓跋辉气得差点吐血。
赫连勃是他手下得意猛将,赫连勃投降萧云,那感觉,就像自己的女朋友被抢走了,还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是可忍孰不可忍!岂有此理!
“好!好!好!你现在是萧云的爱将,等我破了武安城,将你碎尸万段!”
拓跋辉大怒,转头对贺拔真喝道:“破关,强攻!”
两万士兵镇守,这样的关口算不了什么,大不了多死几个人。
拓跋辉带着达顺回阵,贺拔真跑马回到军中,大喊道:“强攻!破关!”
一万披甲步兵出列,举着盾牌缓缓往前推进。
拓跋辉开始进攻,萧云后撤。
赫连勃苦着脸说道:“如果被抓,我会死得很惨!”
萧云拍了拍赫连勃,笑道:“放心,此战我们必胜,你不会死!”
大军推进,郭静大喊道:“放箭!”
乱箭射向北面,重甲步兵举着盾牌前进,完全无视乱箭。
前面有盾牌兵挡着,后面的士兵迅速将陷马坑填平,鹿角、拒马被推开,大军很快推进到谷口。
“投石车!”
杨春下令,山脊上的投石车拉起绞盘,石头从山上砸下。
轰!
石头坠落,盾牌被砸碎,重甲兵被砸得倒地,前进的步伐终于停下。
拓跋辉在阵后看着,手一抬,一个万将出列,带着弓弩手往前。
“准备,放!”
弓弩手对着山上投石车放箭,山上的弓弩手回射。
山上有树木遮挡,可以躲避,山下不一样,羽箭落下,射死不少狁人。
萧云拿起一张硬弓,递给赫连勃:“敢杀吗?”
赫连勃咬咬牙,骂道:“都他娘的想杀老子,有什么不敢!”
拿着硬弓,赫连勃悄悄上了山,望着正在指挥的弓弩营万将,缓缓搭箭...
咻!
羽箭混在乱箭中,直奔正在指挥的万将。
“啊...”
万将面门中间,当场栽倒惨死。
拓跋辉看向侧面林子,怒骂道:“赫连勃,我必杀你!”
拓跋辉对赫连勃太熟悉了,他能看出这一箭就是赫连勃射出的。
阵中将官面面相觑,许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赫连勃?”
“闭嘴!”
达顺回头怒斥。
拓跋辉大怒,喝道:“传令贺拔真,半个时辰,攻破瓦口谷!”
士兵传令,贺拔真知道拓跋辉真的怒了,亲自提着盾牌往前冲锋。
“冲!”
贺拔真往前顶,不顾头顶落下的石头。
风从南边吹来,吹过谷口,吹向北面。
萧云看时机到了,对郭静招招手:“换箭!”
李吉已将绑着小布包的羽箭摆好,朱大武下令弓弩手蒙面换箭。
羽箭带着小布包射出,飞向攻关的重甲兵。
因为箭头有小布包,羽箭飞不远,射在盾牌上,布包破裂,里面的药粉弥散出来。
“咳咳,石灰!”
贺拔真吸了一口,感觉像石灰,鼻子有点难受。
重甲兵负重多,个个气喘如牛,风吹过来,粉末飘向后面。
“撤!”
眼看重甲兵要攻破谷口,萧云果断下令撤退。
鸣金声响起,朱大武、杨春立即下令后撤,士兵早知道要撤离,按照计划立即后撤。
“赫连勃、李忠,你们依计行事,成败就在你们!”
两人点头,立即上马往东边奔去。
贺拔真提着盾牌登上谷口土墙,萧云已经带兵往南撤走了。
拓跋辉眼看着两侧的“萧”字帅旗消失,冷笑道:“就这点能耐,也敢夸口!老子必杀之!”
谷口的障碍物全部清除,步兵在前面,大军随后,缓缓通过瓦口谷。
烈日当中,达顺抹了一把汗珠,抓起腰间的水囊灌了一口,发现已经喝完了。
这一带不缺水,所以行军携带的水不多。
过了瓦口谷,拓跋辉甚至还能远远望见败兵往南逃跑,心中更加轻视。
这个萧云或许名不副实,赫连勃被他抓了只是偶然。
这样想着,前方已经抵达一条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