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东面,萧云挥舞陌刀,狠狠劈开一个又一个士兵,血不停地喷溅,狁人步兵不断地往上爬。
李忠用陌刀捅死几十个,杀得越来越急,最后丢掉了陌刀,拔出雁翅刀,双手持握,狠狠劈砍。
几个重甲步兵冲上来,扑倒守城的战士,几个人厮打翻滚,从城墙滚落,翻进了城内,发出闷响,城内的士兵见到,立即冲上去捅死狁人,但滚下去的战士也受了重伤。
“救人!”
神医营立即将伤兵抬进去救治,城上的战斗还在继续。
赫连勃手握回雁刀,对着爬上来的步兵乱砍,防线几次被冲破,赫连勃马上带人堵住,将冲上来的士兵砍死。
“倒油,点火!”
准备好的灯油泼下去,火把往下丢,火焰点燃,衣甲燃烧,士兵疼得翻滚,将往上攀爬的士兵撞翻,底下的士兵踩着尸体,继续往上爬。
万将李承功顶着乱箭、石头,嘴里咬着一柄弯刀,快速往上爬,快到城墙的时候,李承功猛地将前面的士兵撞翻,自己蹭的一下跳上来,抓起嘴里的弯刀,李承功迎面砍死一个校尉,两边的士兵围过来,长枪刺去,李承功侧身躲避,两刀砍死冲来的士兵,反身再杀两个士兵。
得了这个空隙,十几个狁人重甲兵爬上来,杀出一小块空缺。
“杀了他们!”
发现防线被攻破,守军大惊,立即上前围攻,李承功很强悍,将围过来的士兵砍死一大片,越来越多的狁人爬上来。
赫连勃见到,破口大骂:“谁他娘的没守住!”
提着回雁刀,赫连勃冲过去,狁人重甲兵冲过来,赫连勃力气大,狠狠一刀劈开重甲,血喷出来,赫连勃继续往前撞杀,守军跟在后面往前冲。
很快,赫连勃见到了李承功。
“宰了他!”
李承功回头,看见一个狁人提刀赶来,心头愣了一下,有一瞬间,他以为赫连勃是自己人,但马上发现不对,回雁刀已经举起,李承功连忙挥刀,赫连勃怒吼一声,回雁刀狠狠劈下,震得李承功往后退了一步,重甲步兵立即冲上去,赫连勃大怒,挥刀砍杀两个,继续追杀李承功。
“你是谁!”
李承功大怒,赫连勃骂道:“你爹!”
回雁刀狠狠追砍,后面也是守军,李承功退无可退,迎着赫连勃杀去。
李承功是万将,武艺也很高,放在以前,赫连勃不是敌手,但跟着萧云这些时候,赫连勃修炼了真气,加上天生力气大,如今的赫连勃可为力大无穷,回雁刀猛地发力,将李承功手中弯刀砍断,刀刃继续往下,破开李承功衣甲,李承功惨叫,赫连勃猛地一蹬脚,李承功倒地,后面的守军冲上去,将李承功捅死。
“李将军!”
狁人步兵大喊,赫连勃才发现这是万将李承功。
“好,杀了一个万将!”
赫连勃大喜,上前一刀斩下头颅,一手提着头颅,一手挥刀砍翻冲上来的步兵,对着城外挥舞头颅:“李承功死了,李承功死了!”
正在往上爬的西大将军府重甲步兵见到头颅,都被吓了一跳。
前天马辉、司马道战死,今日李承功被斩首,三大步兵万将全部阵亡,军队士气受到沉重打击,士兵有往后退的迹象。
“给老子杀,哈哈哈...”
头发打个结,赫连勃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这是他的战利品。
防线重新堵上,厮杀继续。
姚乾骑在金骢马上,看着尸体继续累积。
一匹战马匆匆跑过来,到了高台车下面,对着赤温大喊:“报!夏侯德被射杀、李承功被斩首!”
赤温听闻,脸色悲苦...
姚乾听到战报,脸色也很难看,但他没有任何表示,攻城继续。
赤温挥舞战旗,熊禅看见,立即大喝:“霍年,统领弓弩营助阵!”
万将霍年出身羽林卫,统领弓弩营八千人。
听到将令,霍年头皮发麻,他刚才听到了,夏侯德已经阵亡。
“末将领命!”
霍年统领八千弓弩手往前,推进到重甲兵后面,全军列阵:“准备,放箭!”
一波密密麻麻的羽箭从阵后升空,飞向破敌城。
“小心!”
望见羽箭飞来,城上士兵想躲避,但是步兵正在爬上来,他们无法躲避。
乱箭落下,射死了很多士兵。
郭静早看见霍年出动了弓弩营,大喊道:“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齐军弓弩手回射,霍年连忙躲避,狁人弓弩手被射死一批。
正在拼命往上爬的重甲步兵突然大片大片倒下,他们身体抽搐蜷曲,用力解开铠甲,使劲抓挠咽喉。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狁人将领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样。
“中毒了,刚才的毒粉,毒发了...”
冲在最前面的步兵突然溃败,后面的士兵被吓到了。
攻城的敌军突然崩溃,城上士兵连忙拿起弓箭回射霍年的弓弩营。
弓弩营被射死一大片,霍年暗暗叫苦。
赤温望着突然倒下的步兵,知道他们肯定中毒了。
“擂鼓!”
赤温下令,进军的战鼓敲响,重甲步兵听到鼓声,知道赤温在催促他们进攻。
没办法,后面的步兵踩过倒下的士兵,继续往上爬。
攻城从上午巳时末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申时末。
两万重甲兵、一万步兵打得差不多了,赤温又加了两万步兵,前后五万步兵攻城。
太阳西沉,破敌城下堆满了尸体,一层又一层,城墙被投石车打得坑坑洼洼,有一段城墙被打烂了,墙上沾满了血,被糊成了红色,映着偏西的日头,发出诡异的金红色。
城墙上镇北侯的帅旗在晚风中轻轻飘动,破敌城还在,但伤亡惨重。
当当...
清脆的鸣金声响起,姚乾终于下旨收兵,还在围攻的重甲兵疲惫地后撤,留下满地尸首。
“他们退了...”
陌刀杵在地上,黄武靠在墙头,一个狁人趴在城墙上,脖子被砍得只剩一条筋连着,两只眼睛瞪着黄武。
黄武很想把这个死不瞑目的狁人推下去,但是他没有力气了。
萧云提着陌刀,站在城墙上,浑身沾满了血肉,望着攻城的步兵退去。
残阳如血,脚下尸山血海,城墙上插满了羽箭,墙面成了刺猬。
晚风吹来,萧云身上的披风一动不动,贴在铠甲上。
披风沾满了血,沉重粘稠,风吹不动。
“我们守住了!”
黄武疲惫地笑道。
“今天守住了。”
萧云回望城内的伤兵和尸体,今天的伤亡更多。
守住了今天,还有明天,明天的战斗更加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