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殿。
宇文淑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碧玉和落梅站在旁边。
朝中百官依次站着,太宰屈安世坐在旁边。
“还有事情要议吗?”
吏部刚刚说完今年官员考核的事情,宇文淑让屈安世牵头负责。
见底下百官不说话了,宇文淑转头看向碧玉。
碧玉走出来,手里拿出一封战报。
“昨日收到萧国公捷报,萧国公攻破安北城,斩杀俘获十几万,独孤雁自刎!”
朝中百官震惊地看着碧玉手中的战报。
“给众位爱卿传阅。”
宇文淑非常高兴,就是要显摆自己男人厉害。
屈安世第一个看,看完后递给了赵公权。
朝中大臣忍不住围上来争着看战报。
“年初刚刚斩了长孙恭,这次又斩了独孤雁。”
“萧国公果然是战神,居然斩获俘虏十几万!”
“狁人四大将军府,以长孙恭、独孤雁最强,这两个将军府没了,狁人凶威大减。”
赵公权把战报递给户部尚书柳锡,感慨道:“三年前,萧国公曾跟我说,他要平定天下。”
“那时候我觉得萧国公狂妄可笑,如今看来,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三年前?三年前萧国公就和左丞相说过这个?”
赵公权干笑几声,没有回答。
等朝中百官看完了,宇文淑俯视群臣,说道:“萧国公立下如此大功,你们说,朕该如何赏赐?”
屈安世眼神微动,他刚才就猜到了,宇文淑要给萧云封赏。
“启奏皇上,臣以为萧国公屡立奇功,斩杀长孙恭、独孤雁,破敌数十万,应该重赏,请皇上晋封萧国公为王爵,封镇北王!”
左丞相赵公权第一个站出来请功。
宇文淑非常满意赵公权的表现,笑道:“好,就封镇北王!”
“不可,不可!”
果然,太宰屈安世站出来反对。
“太宰,为何又不可?”
宇文淑很不高兴,屈安世说道:“萧国公年纪不过二十一岁,现在封王爵,以后封无可封,如何是好?”
朝中有些大臣也觉得屈安世所言有理。
赵公权大声反对:“太宰此言谬矣!朝廷论功行赏,岂可因为年少便不封赏?”
“如此说来,待百岁以后才可封王,徒令天下英杰蹉跎岁月,谁愿为朝廷出力?”
“斩杀长孙恭,破平庆城,又破丹国京都,此皆不世之功,却都没有封赏,朝野上下已经谣言四起,说皇上猜忌萧国公,有功不赏。”
“若是这次仍旧不封赏,只会让谣言更甚!”
“所以,臣以为必须晋封萧国公为镇北王,其他将士论功行赏!”
赵公权说完,不给屈安世反对的机会,宇文淑当众宣布:“很好,传旨,晋封萧国公为镇北王!”
“着吏部、兵部前往安北城,核校军功,论功行赏!”
吏部尚书和户部侍郎出列,拜道:“微臣领旨!”
屈安世无奈地坐下,没有继续反对。
散朝后,屈安世回到太宰府,内舍人屈莲后脚跟着回府。
“爷爷。”
“哎,皇上对萧云太器重了,封赏太过了呀。”
在书房坐下,屈莲泡了一壶茶。
“萧云今日才二十一岁,就封了镇北王,那以后封什么?把朝廷都给他吗?”
这样的话也只有在家里说,到了外面不可说。
“可萧云确实立了奇功,有功不赏,不合规矩。”
屈莲坐下来,笑盈盈倒茶。
“我知道要论功行赏,可是...哎,萧云这人太厉害了,以后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时候,该怎么办啊...”
屈安世愁得睡不着觉。
屈莲倒着茶,突然说道:“爷爷,你觉得皇上如何?”
“皇上垂拱而治,能听得进劝谏,可称为明君,就是太惯着萧云了...”
屈安世觉得这是皇帝的老毛病,喜欢长得帅气的男人。
“爷爷难道不觉得皇上有点像女人吗?”
屈安世眉头微皱,说道:“你是皇上身边的人,万不可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以前是有些不好,但如今都改了。”
屈莲小心地说道:“我的意思是...皇上就是个女的。”
屈安世愣住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觉得皇上就是个女人。”
屈安世很震惊,一时无法相信。
“不可胡说!”
屈安世果断否定了屈莲的说法,不相信宇文淑是个女的。
“其实朝野上下早就有传闻了...”
“那是传闻,你身为内舍人,绝不可说这话!”
屈莲低头不语。
...
丹国,京都。
攻占忘川郡的捷报送到了慕容家,慕容煌欣喜道:“一日之内攻破忘川郡,姚玉落荒而逃,这是大胜!”
慕容恪在旁边听着,问道:“三妹独自破城吗?”
“对,他们两个领兵破城,萧云第二天破了安北城,独孤雁自刎。”
“独孤雁自刎了?”
“萧云还是厉害,独孤雁自刎,杀敌十几万。”
慕容煌把战报递给慕容恪,看过后,慕容恪说道:“爹,你觉得萧云真能灭掉大成王朝?”
“长孙恭、独孤雁都死了,拓跋衍的西大将军府徒有虚名,只剩下一个北大将军府。”
“北面有柔族威胁,姚乾能用的兵力不多了。”
“萧云那小子说要一统天下,初时我觉得他狂妄,如今看来指日可待。”
慕容恪收起战报,说道:“到时候我们真的交出丹国?”
慕容煌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到时候再说。”
“把这个战报送进宫里,给皇上看看,也给朝中大臣看看,让他们都看看,我们慕容家的厉害!”
慕容恪拿着战报进宫。
...
永寿城南门。
独孤谅带着家里人站在路上,身上穿着孝服,路上的行人纷纷避开。
南边,亲卫和一队骑兵押着一辆马车缓缓而来,独孤谅望见,眼泪落下来。
迈着沉重的步子,独孤谅上前,队伍停下来。
独孤谅对着马车跪下磕头,身后的家人也跟着跪下磕头。
“爹,回家了。”
独孤谅慢慢起身,牵着马缰,缓缓进了南门。
...
军议房里。
太监乞服轲禀报,说独孤雁的棺椁回来了,独孤谅正在外面等候。
“让他进来吧。”
乞服轲出去传旨,独孤谅低头进了军议房,对着姚乾跪下磕头。
“微臣拜见陛下。”
“平身吧。”
独孤谅爬起来,脸上带着泪痕。
“大司马为国殉忠,节哀。”
“为陛下而死,是我独孤家的荣誉。”
姚乾深深叹息一声,活着的时候忌惮独孤雁兵权太重,死了又觉得可惜。
“独孤家忠烈,追封大司马为忠烈侯;晋封你为大司马,统领夏官府。”
没有了将军府的兵马,大司马只是一个虚衔。
“谢陛下。”
“回去治丧吧。”
“微臣告退。”
独孤谅退下。
乞服轲进来禀道:“陛下,那陀寺住持度厄法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