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嘉琴子并没有给自己解释过为什么要伽椰子离开此地,或许是她忘记了,又或者有其他考虑。
但通过琴子的话和她受伤的样子,外加上对于伽椰子忌惮的表现,吉崎川自然也猜出了其中原因。
她因为某个原因恐惧伽椰子,害怕因为伽椰子导致驱逐的仪式出问题。
——或者,害怕伽椰子因为仪式而出问题。
甚至说不定之所以这么急着要将魄魕魔驱逐,也有部分这个原因。
吉崎川更偏向于第二个原因。
他猜测这个倒霉鬼,肯定是对从伽椰子那里得到的半页笔记本动了手脚,结果遭到了反噬,所以才会那么小心谨慎。
毕竟驱逐魄魕魔的仪式需要将整个地圈禁起来,防止那只魄魕魔逃跑,再将其驱逐到“另一个世界”。
而这其中最关键的其实是圈地。
那,如果伽椰子也在这个被圈禁的范畴之内、或者说,她不小心闯入了其中呢?
——谁也不知道伽椰子会对这个结界产生什么反应。
琴子害怕,自己也害怕。
想一想就论伽椰子那强大到让魄魕魔这么多年连门都出不了的力量,万一真出什么问题,怎么想恐怕也比这只魔更恐怖吧?
还有伽椰子背后站着的东西——咒怨。
所以即使琴子不打算提及这个,吉崎川也会想办法将伽椰子带离此地。
不过还好,琴子认识到了伽椰子的可怕性,这点不用自己去担心了。
而现在,他还在思考一个问题。
自己要如何让伽椰子带上自己的笔记本?
想了一会儿,吉崎川敲响了伽椰子房间的门;
下一刻,听见里面一阵动静,随后便是翻箱倒柜的声音,片刻后,伽椰子才猛地拉开门,她穿着睡衣,脸上似乎还伴着一阵微潮红:“老师,有什么事情么?”
在刚才,伽椰子还在写日记,日记里面记载着老师的一举一动,正写的出神,结果在这时,自己的门被敲响,老师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
要是让老师知道日记的内容,他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变态的!
伽椰子才不允许自己在老师的眼中成为一个变态呢!
所以——
她连忙将笔记本藏在了床下面。
看着后者面色红润的模样,吉崎川没有多想,在刚才,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借口;
“伽椰子,刚才警局给我打了电话,说是隔壁好像管道出了很严重的问题,需要在明天对这周围每一家的天然气管道进行排查,让我们明天尽量留人在家里,好方便工作人员排查。”
“但因为明天我们要出去旅游的原因,所以明天只能把门一直打开,但这样容易招贼,而且那些工作人员说不定会乱动东西,所以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明天就带在身上吧!”
吉崎川知道,伽椰子绝对不会愿意自己的笔记被偷看;
所以按照自己的说辞,她肯定会将笔记本带在身上,一想到这里,吉崎川便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果不其然,当听见工作人员可能会乱翻东西后,伽椰子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关上门,吉崎川松了口气,现在自己这关总算过了。
接下来,就看琴子的操作了。
……
与此同时,
深夜,某座神社;
两边的路灯播撒朦胧的光,一排柏树笔直的站在路的两边,在柏树的上面,旗帜微微飘动;
而此刻在神社里,三名身穿西装、胸口佩戴着胸徽的男人,正整理着衣装,在他们的身旁,则是两个装着降魔道具的行李箱;
在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其中一位拿起手机,接过电话;
“嗨!是的,我是大关未维。”
“嗯,知道了。”
“这样么?我明白,在接下来时间里,我不会回应任何人、手机将会处于关机模式,直到我们到您那里为止。”
男人挂断电话,他对着其他两位神社侍奉人员说道:“琴子小姐说那只魄魕魔模仿她的声音给其他驱魔师打电话,从下午截止到现在,已经有六位同道因此殉难。”
闻言,其他两位神职人员微微沉默,片刻后,其中一人说道:“那么,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分开去吧,哪怕中途出事,也请至少保持一位能顺利到达。”
“理应如此。”
不止是这座神社,许多准备前行驱魔的人员,全部都收到了琴子的警告;
纷纷换了方式动身;
……
真琴的家中,玛丽肖的人偶被供奉在最顶端,因为日夜被净化的原因,它的身躯已经变得陈旧,眼睛也变得无神;
而在前面的沙发上,琴子挂断电话,看着前面的真琴说道:“真琴,交给你一个任务。”
比嘉真琴精神一震,连忙从地上起身:“需要我做什么?”
她以为姐姐会让自己参与这次行动,然而——
“你跟着吉崎川他们,一起去度假,帮我看好一个名叫伽椰子的孩子。”
“什么嘛?姐姐,虽然我灵力弱,但我灵觉高,肯定能帮到你的。”
真琴对于姐姐的安排十分不满,她更想要去第一线,与姐姐共同战斗,以此证明自己也是一位优秀的驱魔法师!
“真琴,在刚才,有五个正在赶来途、或者打算赶来的驱魔师死了,车祸、上吊、四肢被扯断、还有一个吞玻璃碎片、把头埋入沸水中,被发现时,头已经被煮烂的。”
“他们甚至还未到达现场,甚至连与魄魕魔正面相对的机会都没有,死的莫名其妙。”
此刻,真琴的面色已经略微变得惨白;
琴子的语气并无波动,好像在说一件小事:“我将这些情况,告诉了其他赶来的驱魔法师,伱知道他们是如何回应我的么?”
“来自东京奈良神社的灵媒说,他们会兵分三路,至少保证有一个会到达现场。”
“来自神奈扮演神将的法师说,他打算暂时喝药,让自己失声、失聪,这样就无法回应魄魕魔的呼唤。”
“真琴,你能做到这样么?”
“你不行,也不要用害怕作为借口,实际上,就在昨天,我施法的时候也曾陷入绝境与恐惧中,而我的想法是,与那只邪祟同归于尽。”
当听到这里,真琴脸色猛地一变,目光下意识看向姐姐,在之前,她从未对自己提起过这种事情!
“姐姐!你……”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琴,驱魔就是这样啊,随时可能死亡、只是看死亡的代价值不值得而已。”
事实上,如果自己的死亡能让那恐怖的咒怨消失,琴子会选择赴死。
“况且,去盯着伽椰子这件事,我也只能交给你,如果她那里出问题,到时候死的就不是这么一两个了。”
之前自己沟通神祗,妄图知晓那咒怨的来历,不仅失败。
而且,在那之后,琴子再也无法感受到关于那尊“神”的力量。
它被抹除了,或者说,帮自己替了死。
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这也是为何她连夜去找吉崎川,让其将伽椰子和那本笔记带走的原因。
她也并未给吉崎川说这其中原因,或许在自己的心里也有那么一丝恐惧吧?
而此刻听见自己姐姐这样说,真琴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知道在昨天,自己姐姐似乎在对什么东西做法,此刻看来,那似乎与那个名叫“伽椰子”的学生有关。
“把这个拿上,明天去吧,你跟吉崎川一起看住那孩子,绝对不能让她回来。”
真琴从袖口掏出一张纸,在那张纸上写着驱魔的咒文、在咒文的最前面还盖着一个印——“琴子之印”
“对了,把这个东西也带上,马上要超度了,别给它时间又恢复。”
琴子指了指位于最前方的木偶:“当然,别让它靠近伽椰子。”
真琴有些担忧,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
第二天;
吉崎川准备带伽椰子参加活动的时候,
在对面看见了山村真子、还有她旁边的川上富江。
他微微一愣,脸上并无表情;
但心中顿时翻江倒海,无数的念头迅速涌上心头,这他娘的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说将富江的奖券作废了么?怎么她还是来了?
与此同时,对面的富江也看见了吉崎川、还有在他背后、带着帽子,有些怯生生的伽椰子;
她瞪大眼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目光在吉崎川和伽椰子的身上来回打量;
为什么伽椰子不找她父母,而是找吉崎川?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难道,那个家伙不仅和齐藤飞鸟,甚至还和伽椰子……
各种猜想,像是沸腾的水,不断的脑海中翻滚,只搅得大脑一阵阵的恍惚;
右手也不禁紧紧握住,眼眶竟然莫名有些发酸,她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前面的大巴,嘴里还抱怨着:“学校真是抠门,竟然就安排这个大巴?哈哈哈,真是可笑。”
此刻,在她旁边的真子似乎注意到富江的神情有些异常,微微歪头,在现场扫视一眼,但并未找到富江神情异样的原因;
于是冷淡的说道:“距离又不远,人又不多,肯定大巴比较划算。”
山村真子对于富江神色的异常,并没有过多在意,她真正在意的是那位名叫吉崎川的老师,她没想到那个老师竟然也会参加这次聚会;
此刻她目光时不时扫过后者的胸前,她能感觉到吉崎川胸前依旧佩戴着那条项链。
——如果在这次的旅行中有所接触的话,或许,自己能控制他说出项链的秘密?
其实真子一开始只想要知道项链的名字,但现在,每一次感觉到自己对于项链那种莫名的臣服后,她心中竟生出些许羞耻,真子想要夺走那条项链;
于是,在各有心机、各怀鬼胎的想法中;
吉崎川沉默着,坐上了车。
此行的目的地是位于银川北的一栋别墅,距离此地并没有多远,那里人迹罕见,风景较好,还有温泉,是不二的度假胜地。
时间则是从今天早上,到后天早上,一共一天两夜。
但,吉崎川感觉这次的度假可能会变成灾难。
与此同时,目睹所有车启程后,真琴拉开拉链,看了一眼包里面的木偶,确定封印完好之后,便命令司机也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