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儿的回想。
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突破出来,却差临门一脚,想不起来。
“你是谁?敢和老子抢女人,不想活了是不是?”
姜宁宁的思绪被这凶恶的声音岔了,那快要打开的记忆大门骤然全部关上了。
姜宁宁的心情有些不好。
被人打岔的感觉……很不好。
她转头冷眼看向来人。
是个土里土气的独眼龙,满脸络腮胡,大冬天的露出胳膊,上头的腱子肉看着很吓人。
但是他的眼睛在看到姜宁宁的瞬间却眼神不变。
仿佛并不意外。
这让姜宁宁更加疑惑了。
总觉得一场巨大的阴谋在包裹着她,但她不知这阴谋到底是什么。
春柚立刻出声呵斥,“大胆!我们夫人可是……”
春柚的话还没说完,那络腮胡便恶狠狠的说道,“我管你是什么人,这小可怜儿是我王天霸看中的女人,我要带回去做压寨夫人,你们要是敢插手,我可是要半夜带人灭了你们全府的。”
说罢,他眼神警告的扫视一圈。
看笑话的人都纷纷后退三步,那些人里有健硕的男人,有精明的女人,就是没有为地上的女子出头的人。
地上的女子很明显抖了抖身子。
“我不,我不要去做你的压寨夫人,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我不要做土匪的女人,夫人你救救我吧,求你了你救救我。”
她不断给姜宁宁磕头。
磕的额头都破了。
姜宁宁动了恻隐之心,也想弄清楚自己对她的那点熟悉感从何而来,重活一世,她明白越是有问题的人,放在眼皮底下越容易被观察。
姜宁宁转头对春柚道,“把她扶起来。”
春柚听话的将女子扶起来。
姜宁宁平视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颤颤巍巍的开口,“民女叫三月。”
姜宁宁,“春柚,给三月十两银子让她好好葬父。三月,从今日开始,你便是赤侯世子妃的婢女……”
说完,姜宁宁冷漠锐利的眼神看向络腮胡,“若是有人敢欺负我的婢女,赤侯府府兵也不是吃干饭的!”
说罢,让春柚扶着女子上马车。
女子一脸震惊,甚至都不敢上马车,怕她脏兮兮的身子弄脏了姜宁宁的马车坐垫。
姜宁宁上马车之前,回头盯着络腮胡,清冽的眼神里满是警告和杀意。
络腮胡紧紧皱眉,似乎是没想到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这般摄人的魄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姜宁宁的马车已经走了。
而他冲着马车大喊,“赤侯世子妃,我记住你了,我佩服你,我不会找你报夺妻之仇的。”
在马车里的姜宁宁听到这话挑了挑眉。
夺妻之仇?
这词儿用的……有点糙。
姜宁宁看向三月,说道,“你家在哪儿?我们先送你回去,然后你自己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就是了,不必来赤侯府,我刚刚就是警告那络腮胡男人的而已。”
三月眼眸含泪,泫然欲泣。
“奴婢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爹爹已死,奴婢再无亲人可依靠,奴婢只是一介女子,不敢一个人生活。
世子妃,奴婢很能吃苦的,砍柴烧火做饭什么都会,求你收留我在身边做一个打扫丫头也好。”
姜宁宁之前的话也只是试探一下三月看她是否想跟着自己而已。
如今听到她这么说,她的心里更加坚定了要留她在身边的决心。
春柚也说,“小姐,三月好可怜啊,你就收留了她吧。
而且自夏桃死后,小姐身边只有我一个人伺候着,奴婢也怕有时候没周全到,有个人一起伺候倒也好。”
有了春柚递过来的台阶,姜宁宁顺势而下。
“好吧,那三月回去好好安葬你父亲后便来赤侯府吧。”
三月又是一阵感谢。
到了三月的家后,姜宁宁一起下了马车。
只见三月家中确实挂着孝,她又仔仔细细的将三月的家周围看了看。
“世子妃……要进屋坐坐吗?”三月问。
姜宁宁摇头,“不了,我就是坐得太久了出来走走,你先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三月,“谢谢世子妃,等我安葬好我父亲,我便去赤侯府伺候世子妃。”
姜宁宁点头。
转身和春柚一起走走。
没走多远,姜宁宁碰到几个人,她与那几个人寒暄几句后,问道,“请问一下,前面那家人在这儿住多久了啊?”
一个女子说道,“不清楚耶,不常见。”
另一个女子也说道,“是啊,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搬来的。”
姜宁宁心下有疑惑也没表现出来,面上就随便又聊了几句。
“姜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姜宁宁侧眼看过去,却见原来是上官苏。
她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微笑,“我过来有点事儿,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上官苏与她并肩走,身后跟着的是春柚和上官苏的几个手下。
“我有个兄弟三年前死在战场了,只留下一个老母亲,今天是老母亲的生辰,我们几个过来给他母亲过生辰。”
原来是这样。
姜宁宁,“英雄们的家人,是应该被照顾,要不是他们的牺牲和你们的付出,我们不会在京城过着安逸的生活。”
上官苏嘴角依旧洋溢着浅浅的微笑。
他身后的几个兄弟都惊呆了。
他们都是跟着上官苏在战场厮杀的人,虽然上官苏平时待他们很好,但是他从未冲他们这么温柔的笑过。
特别是半年前开始,他们觉得上官苏不只是不笑而已,眼神都变得冷淡了许多。
对待细作的手段也更加残忍了。
谁曾想上官苏还有这‘微微一笑很倾城’的一面?
他们走了很长一路,突然碰到兵部尚书。
上官苏眼底都是阴霾,但是兵部尚书似乎没意识到上官苏不高兴的神色。
他上前热情的和上官苏打招呼,“将军好,正好我有事儿找将军。”
姜宁宁见状便道,“既如此,那我先走了。”
说罢,姜宁宁和兵部尚书打了声招呼后离开。
兵部尚书没注意上官苏眼底寒霜浮现,还在巴拉巴拉的说着北汉城要求奖赏士兵们一万头羊的事儿。
上官苏远远地瞧见姜宁宁走的更远了,正想收回视线,却见从另一个巷子里走出几个面色不善的男子。
他们居然尾随姜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