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洛氏一身正气地走进来。
姜宁宁转头温柔了眼色,“外祖母。”
柏舞也连忙规矩地行礼,“老夫人。”
郝洛氏走到郝淑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你二爷爷积累半辈子的名声差点就被你一朝败坏,你可真是好样的,郝淑。”
郝淑被郝洛氏打,只能捂脸不敢回嘴。
郝周氏满眼心疼,“二婶,你不能……”
‘啪’的一声,郝洛氏又打了郝周氏一巴掌。
“我是你的二婶不是你的婆母所以平时对你不敢管教,有什么话我也只是提点一二,却不想你们母女俩心高气傲还心肠歹毒,竟敢以人命陷害我外孙女,你是想逼死她吗?”
郝洛氏最后一句话是低吼也是警告和愤怒。
郝周氏怔住了。
她嫁进郝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震怒的郝洛氏。
太吓人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向好说话的二婶原来也有这么气势压人的一面。
现下,她是真的怵了。
“二婶,不是的,不是我们……我……”
她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时间语无伦次。
而郝洛氏则是冷哼一声。
“那日晚上我和你说得很清楚,摆正自己的心态,看清自己的处境,你们以为你们做这些事情上官将军就会多看郝淑一眼了嘛?
哼,他是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他要找的可不是郝淑这样愚蠢又恶毒的。若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乱来,我就直接把你们送进大牢去。”
说完,她狠狠地瞪了眼郝淑,然后转身拉着姜宁宁就走了。
姜宁宁火还没消却看在外祖母的面子上不能再说什么。
她知道外祖母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她只能顺着下去。
郝洛氏带着姜宁宁回到棠梨院。
二人一进去便关了门。
郝洛氏瞧着姜宁宁,心疼的说道,“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但是宁宁我们郝家不能出这样的人,你可能明白我的心意?”
姜宁宁眼眸微垂暗藏眼底的失落,但还是明白一个家族的荣辱与共。
点点头,“外祖母放心,我也不过是吓吓她而已。只是我答应了要给老百姓一个交代的。”
郝洛氏道,“这个简单,把郝淑的婢女推出去就是了,这件事我去办,赔给他们的医药费和安抚费也由我们郝家来出。
这些都是小事儿,我只是怕委屈了你,是外祖母对不起你……”
姜宁宁摇摇头,“无妨,我都明白的。”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后面大家都没再说什么。
只是从那日起,姜宁宁没再见到郝淑。
甚至连郝周氏都没见到。
转眼半月多过去,红舟城恢复了基本的生机,也到了他们该离开的时候。
这天天气晴朗,艳阳洒下一片金黄令大地披上一层黄色的披帛。
所见之处一片温柔和谐。
姜宁宁一身卷云纹边七色牡丹束腰锦衣出现在门口时,眼睛嗖然红了。
太守府门口站满了前来送别姜宁宁和姜家军的老百姓。
他们挥舞着手不断朝姜宁宁道谢和告别。
姜宁宁瞧着大家眼底的湿润也不免眼眶微热。
或许这就是她做好事的意义吧。
避免了更多人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宁儿,你们路上慢一些,经过雨水浸泡的路不好走又很危险,不要走边边,不要……”
三爷爷不断和姜宁宁叮嘱。
姜宁宁含泪和他们告别,然后扶着郝洛氏上马车。
她们的马车十分宽敞,这也是考虑到外祖母的年纪大了时常需要躺下休息。
而且回去的时候上官苏说什么也不许姜宁宁长期骑马,姜宁宁柏舞都要坐在马车里,马车也不能太狭小了。
她们出城的一路上街道旁全是送别的老百姓。
有的人甚至往他们的马车里丢东西。
有荷包,平安福,绣帕……
总之那些丢进来不会砸伤人的东西,她们都往马车里面丢。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们对姜宁宁的感激之情。
“你瞧,他们都在谢谢你,宁儿啊,人这一辈的财富无穷无尽,我们要舍得拿出去帮助那些贫困或者有困难的人,这样我们哪怕钱少也会很快乐。”
郝洛氏拉着姜宁宁的手,悉心教导。
姜宁宁点头,“是,我知道了外祖母。”
郝洛氏点头,“原本我还打算把你三爷爷他们一家带去京城见见世面,但是他们不知好歹,辜负了我的一片好意。”
姜宁宁垂眸不语。
这种事儿她不好插嘴。
更何况是长辈的事儿。
“宁宁,你瞧瞧外头的风景,肯定很美。”
红舟城经历过这么大的一场灾难。
浴火重生后肯定更好看了。
“对了外祖母,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郝洛氏扬眉,“哦?要我做什么?”
姜宁宁娇羞道,“我想请外祖母给我绣一份婚书。”
在大周,绣婚书这样神圣的事情该交给家中有名望有福气的长辈来。
姜宁宁的祖母早就不在了,能有资格帮她绣婚书的人便只有外祖母了。
郝洛氏脸上一片微笑,“这有何难?我自是愿意得很啊。”
而且她很开心姜宁宁让她为她绣婚书。
姜宁宁歪头靠在外祖母的肩头,“谢谢外祖母,外祖母待宁儿的好,宁儿一辈子铭记。”
听姜宁宁这样说,郝洛氏有些心虚。
想到郝淑那件事她让她的委曲求全。
她抬手轻轻抚摸姜宁宁的脸,柔嫩光滑的肌肤在她掌心微微生凉。
她摸到了她微扬的嘴角,心里的心虚更甚。
“可是你受委屈的时候我却没为你主持公道,其实外祖母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的。”
姜宁宁却不以为然,“外祖母是为了郝家,为了郝家女儿的名声,我娘也是郝家的女儿,你保护了郝家的名声便是保护了我娘,我深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怎么会怪外祖母?”
姜宁宁也曾经是侯府主母。
也是高门嫡出的女儿。
她自然是懂这些道理的。
而郝洛氏越是听到这样的话越是心疼姜宁宁。
她长长的轻叹一声,“若郝淑能有你一半的懂事,可就太好了。”
姜宁宁,“祖母不要生气,那是舅母该操心的事儿,你如今只管好好养着身子就是。”
柏舞听着她们的话,转过头去不看她们。
她们倒是大方得很,自己可没这么大方,那天郝淑那么骂她,她可忍不下去,不整她一下不符合自己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