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

    “嗯。”

    “那个，为师有件事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说吧，这点权利你还是有的。”

    “你呆毛呢？”

    “什么？”

    “就是头顶上那根头发。”

    新的一天。

    清晨。

    林萧坐在蒲团上喝了好几口茶，才发现这一不协调之处。

    要怎么说呢……

    头顶上没了呆毛的师绾绾，怎么看怎么别扭，就像是经常戴帽子的人忽然不戴了一样。

    “拔掉了。”

    师绾绾语气平淡，“随着我对于能力掌握的精进，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是嘛……”

    林萧瞄了两眼。

    又瞄了一眼，果然还是习惯不起来。

    不过成长本就意味着改变，尤其是像师绾绾这样的，再过几年就完全会是一副新的模样。

    林萧勉强接受了下来。

    当然。

    中途还是会忍不住去看就是了。

    师绾绾也从不吝啬自己看人渣的眼神，觉得他很麻烦，一直打扰自己修行。

    直到小神兽们逐渐苏醒，林萧去厨房煮饭，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失去本源并不意味着失去全部的力量和记忆。

    只是大部分记忆和术法，因为层级太高，没有本源庇佑，可能会从记忆方面伤害到她的心神。

    所以。

    在未能达到足够的实力前，大部分记忆都会封存起来。

    呆毛，就是这样消失的。

    也不止是呆毛。

    接下来，自己的大部分过往，记忆，也会慢慢消失在脑海中。

    等她强大到足以承受时，才会慢慢解封，逐渐找回过去的记忆。

    这也是她怕自己会变幼稚的主要原因。

    毕竟师尊就蛮幼稚的。

    总是和他在一起，说不定也会让自己变幼稚……

    至于师尊为什么没有发觉到她的这份馈赠。

    这东西离开了她，用一分少一分，自然要设下禁制，挑选合适的时间激活，以便起到效果了。

    “主人？”

    小罚举着木梳走过来，有些好奇道，“可以帮我梳梳头发吗？”

    “嗯，”

    师绾绾收敛了一番思绪，向她招手，“来，坐过来。”

    小罚乖巧坐下。

    毛绒绒的大耳朵可爱摇晃，享受主人手法的同时，看似无意，实则有心道：“主人的头发好像少了一截。”

    “是，”

    师绾绾点了点头，“正常的。”

    “喔喔。”

    小罚点了点头。

    乖巧的等了一会儿，见主人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她小声地说起和小神兽们一起玩耍，交谈的事情。

    师绾绾没什么兴趣。

    没多久就打发掉她，一个人享受了会儿寂寞，照例开始了修行。

    吃完早饭。

    林萧照例歇息了片刻，去到锻造房，为自己开辟出独立的修行空间。

    最后的时光，更要抓紧把握。

    早上。

    中午。

    下午。

    夜晚。

    独峰山上少了两个时刻黏在一起的人影，也多了两道认真修行的背影。

    这样的生活，转眼间就过了两天。

    五气朝元第七日。

    从温暖的被褥中醒来，林萧紧了紧怀里的少女，像是要确认她的存在一般，用下巴去蹭她的头发。

    少女也没有平日里的嫌弃和推阻，往他怀里凑了凑，嗓音里还留着几分困倦。

    “再睡一会儿。”

    “嗯。”

    林萧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道，“今天好像是五气朝元截止的日子。”

    “是。”

    “修行怎么样了。”

    “问道二重天，你呢？”

    “领悟了十几道术法，做了几次模拟交手。”

    “唔……”

    “怎么了？”

    “咯到我了。”

    “……”

    “要我帮你吗？”

    “不了。”

    “嗯。”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迷迷糊糊的聊了十几分钟。

    逐渐摆脱掉对被褥的依赖，林萧抱起少女，为她打理道袍，穿鞋套袜。

    做完这些，师绾绾醒的也就差不多了。

    再修整下发型，插好簪子。

    浅浅吻一下，少女推开房门，去外面修行了。

    林萧简单收拾了一下，晚一点出去，用返本归元，将她的境界稳固在现有状态。

    “问道之后，我的修行速度会快不少，”

    师绾绾感悟了片刻现有的力量，对他说道，“也许等你回来，就能入道了。”

    “这么快？”林萧眨了眨眼，有些惊讶。

    不过仔细想想，时间确实过得很快。

    等他回来，安流萤也就快回来了。

    当然。

    这也不是绝对的。

    毕竟师绾绾当初与仙王交手也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他这次去，估摸着没十几天，应该是很难结束。

    “快点也好，”

    师绾绾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继续道，“免得你总是一个人逞强。”

    “逞强就过了吧，”

    林萧温声抗议，“好歹我也是你们的师尊，有些事情总是要做的。”

    “我比古人还古老，说的话你要听。”师绾绾学着他的样子，温温柔柔道。

    “……明明就是个小孩子。”

    林萧偷捏了一下她的脸。

    师绾绾脸色唰地变冷，凑过来说什么也要捏他一下。

    不过那柔弱的体质，和娇小的身形，让她的动作与其说是报复，更像是要拥抱上来一样。

    没有抵触，就让她捏了一下。

    “这才是成熟稳重的样子。”

    捏完之后，林萧指着自己的脸，笑着说道，“面对这种事情，说什么也要报复回来的绾绾，明显就是个……”

    师绾绾不语，只是抬起了脚。

    这下林萧坐不住了，赶紧把她抱进怀里。

    好声好气地哄了两句，蹭了蹭小脸，成功解决独峰山上最好搞定的女人。

    又聊了几句，去煮饭，像以前那样度过现在的时光。

    到了下午。

    做完所有事情，除了修行无所事事的林萧，拿过了之前储存时间的沙漏。

    沙漏上方的部分已经非常少了，估摸着再有十几个小时就能流淌完毕。

    不过，

    现在若是翻转的话……

    林萧试着转过手中的沙漏。

    下一刻，天地黯然失色。

    一股奇异的力量，将时间流速禁锢，天地颜色尽数收敛。

    只剩下这枚沙漏，以及手持着沙漏的林萧，身上颜色未消，依旧维持着原本的色彩。

    “这就算成功了？”

    林萧挠了挠头，没想到会是这种呈现方式。

    他还以为是开辟一个独立的空间，将自己的一秒钟转化为五天时间。

    不过这样好像也不错。

    林萧站起身，尝试着推开房门。

    嗯……

    推不开。

    用力摧毁倒是能办到，但没必要。

    林萧从窗户跳出去，看见了正在玩耍的小神兽们，以及修行的师绾绾。

    在翻转沙漏的效果下，她们的身上都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像是老式电影一样。

    林萧戳了下小白泽的脑袋。

    不出意外，也没有任何反应。

    嗯……

    他双手抱胸。

    这东西，感觉不太正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