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没回头,“我早就不想了,少帅别误会什么。”
她对他依然有警惕心。
沈昀瑾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语气在拒绝,身体的僵硬却早已承认。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可以帮你。”
“帮我?”南枝眼睫微动,回头有些满怀希翼的看着他,“那你现在就放我出去。”
沈昀瑾摇头:“现在还不行。”
时机不对,就算他放她走,她也是跑不掉的。
南枝眼神黯淡了下去,朝他嘲讽一笑,“少帅又在耍我么?”
“不是……”
“你第一次见我,就让我自杀,我真做了,你又阻止。”
南枝笑了起来,嘲讽的意味越来越浓,“后来你对我还算不错,我以为……我竟然以为你对我有一点点……没想到你又变脸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我!”
她似乎有一瞬间看破了他内心对她的喜欢,却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只剩下了怀疑。
“少帅,你是觉得这样耍着我,看着我备受折磨,又来拯救我,看我从满怀希望到绝望,很好玩是吗?”
沈昀瑾不希望她误会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是的……”
他很想承认对她的情感,可一想到沈振才的那些话,他便沉默了。
如果一旦让她知道,只会徒增她的危险。
所以这份感情他只能永远保持沉默。
南枝瞧着他什么也解释不出来,勾唇笑了。
“不用少帅帮忙,您难道不知道嫁给你父亲是多么有福气的一件事么。”
她淡漠疏离的道,“少帅还是赶紧离开吧,被别人发现,少帅可以无事,我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不管你信不信,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帮你离开。”
沈昀瑾望着她的背影,哪怕他给了承诺,她依旧不肯信,冷漠着不回头。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早点休息,转身离开。
沈昀瑾出门后,并没有着急离开。
他就站门外不远处,听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心再一次被狠狠揪起。
他怕她做傻事,默默守了很久,直到里面哭声停止,彻底安静下来,而楼下隐隐有下人起床干活的声音时,他才回了房间。
沈昀瑾根本没休息,洗了个澡后,天已经彻底亮了。
他索性不睡了,换了衣服下楼。
以往到时间,南枝差不多都会下楼来吃早餐,但今天没下来。
后来好几天沈昀瑾都没有看见她。
沈昀瑾回来的越来越早,偶尔几次看见南枝,她也是无精打彩的,没什么精神。
他像个老鼠似的,总是在暗中偷偷窥探着她,怕她想不开,好在她并没有再次轻生的举动。
……
南枝感冒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她对沈振才的态度还是很冷淡,有几次沈振才提出要去她的房间,她都找理由拒绝。
六姨太瞧着她这样,觉得机会来了,跑到沈振才面前挑拨道:
“大帅,您对她这样好,她却总是这样冷冰冰的对您,实在是太过分了,仿佛嫁给您是多么屈辱的一件事似的,要我看,就应该把她锁起来,让她一个人好好反思一下,才会感激您。”
六姨太的话,让沈振才这几天压抑的脾气也上来了。
他一怒之下,直接让人将南枝送去了大帅府最偏僻简陋的一间房里。
送她来的下人仰着头冷漠的道:“九姨太,大帅说了,您什么时候想好了,考虑好了,他再放您出来。”
南枝并没有半点屈辱,看着眼前简陋得有些漏风的房子,她反倒开心了起来。
为了惩罚南枝,沈振才没有给她派一个丫鬟,御寒的衣服也没有什么,只是随便让人给她拿了几件单薄的衣服。
屋子里全是灰尘,几乎下不了脚。
沈振才派了个人在一旁监督着,本想等着她老实认错,谁想她竟卷起衣袖,开始收拾屋子来。
南枝用了一下午打扫干净屋子,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总算满意的停了下来,没有半点沮丧和难过。
饭是冷的馊的,她也微笑着吃下去。
哪怕六姨太带着其他姨太太去羞辱她,她也跟个没事人似的,半点不在意。
明明看起来那么瘦弱的一个女子,犟起来时,竟真让人没办法。
看守的人见她这样,回去一五一十的将她做的事情全部禀报给了沈振才。
沈振才见她这般不识抬举,气得掀翻了桌子。
沈昀瑾刚回到府上,就听见了闲言碎语。
“九姨太被大帅关到西边那间破屋子里去了,以后想出来怕是难了。”
“我就想不通了,九姨太她怎么那么倔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大帅?”
“唉,你说,她会不会外面有了心上人,所以才……”
越说越离谱。
沈昀瑾冷声打断他们,“闭嘴!”
几个下人看见是他,吓得连忙低头认错。
“以后再让我听见一句,你们都可以滚了。”
沈昀瑾声音没有丝毫温度,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们一眼,抬步往宅楼走去。
进了客厅,看见了地上凌乱碎裂的餐盘,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的下人,以及沙发上生气捏眉心的沈振才。
他问:“这么生气做什么?”
沈振才愤怒不已,“还不是那个女人,简直是不识好歹!”
沈昀瑾眉梢微挑,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哪个?”
“还能是谁。”沈振才胸膛起伏着,明显气得不轻,“九姨太。”
沈昀瑾倒了杯茶,递给他,“消消火。”
沈振才伸手接过,喝了口茶后,才感觉火气消了一些。
沈昀瑾见他脸色好了些,状似随意的提了一句,“既然她这么不愿意,那就让她离开好了,我倒是想看看,她身单力薄的,如今这世道如此艰难,她离开沈府还能不能活下去?”
说着,他似是已经料想到结局,忍不住冷笑了声。
沈振才听着他这番话,若有所思起来。
可思虑过后,他还是没同意。
沈昀瑾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拧眉不赞同道:“不行,她倔的很,长得又漂亮,真放她走了,落到别人手里,岂不是给我戴绿帽。”
沈振才知道她这样漂亮的女人有多遭人惦记。
“还是让她在那破屋里磨磨性子,她总有求饶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