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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秦王殿下,您言重了。”

    “我要是能有解除圈禁的权力,您也不会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圈禁您,是陛下与太子的决定,我作为臣子又岂能干涉呢?”

    听到蓝昭说出这番话,朱樉仍然不肯绝望。

    潜意识里认为,蓝昭一定有办法能为其洗脱罪名。

    事实上,的确可以这样做。

    朱元璋对如今的朱樉,是憎恨加上厌恶,但究其根本是他和马皇后的亲生儿子,朱标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虎毒尚且不食子,不到万不得已,又岂会做出杀子的行径出来?

    可这样的话,来到陕西就不是为了查案,而是为了能够奉迎圣意,在朝中会开一个很不好的头。

    其实,在同一时间里,朱元璋都不知道怎么做是最正确的方式。

    才会允许巡抚制度的初步设立,将西北军政大权暂时交予蓝昭。

    看似是重用,而是把“二王案”这个烫手山芋,从他自己手上转嫁到了蓝昭身上。

    不管蓝昭是秉公执法和徇私枉法,对于皇权而言,都不吃亏。

    秉公执法之下,以蓝昭的狠辣手段,陕西的贪墨官吏都会遭到清除,而他也会以全力保障百姓的土地不受侵害,然后将秦王朱樉发往京师,交由锦衣卫衙门处置。

    朱元璋到头来,除了损失一个儿子,反而还获利不少。

    若是徇私枉法,则是另外一种光景。

    把陕西的部分官吏依律处置,寻找替罪羊承担所有罪责,蓝昭以有力手段保障秦王朱樉不被惩治。

    那么,朱元璋仍然是获利最大的一个人,还死死将蓝昭拿捏在了手中。

    作为二品钦差大臣,头上顶着皇帝的金口玉言,跑到陕西手握军政大权,亲爹率领十万大军还在前线征战,结果藩王沆瀣一气。

    这种话说出去,怎么都不好听。

    等到以后朱标登基,亦或者孙子辈的人登基,把这个把柄拿捏好。

    蓝昭下半生要想苟活,就只能安安心心当朝廷的一条听话的狗。

    有什么脏事和得罪人的事,都可以让他去做。

    等到朝廷矛盾激化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时,再下道旨意诛了蓝昭,又能恢复朝廷的制衡状态。

    再者,即是蓝昭的敛财能力极强。

    万一什么时候出现大灾大难,他的钱财就是朱家的内帑。

    前前后后的因果利弊,蓝昭自己考虑的比谁都清楚。

    他之所以愿意接受这个烫手山芋,不是想争权夺利,而是想要保住蓝玉的后方!

    秦、晋二王被圈禁,西北那边和蒙古诸部的战事,势必会陷入僵持状态,以至于变成劣势的一方。

    掌握军政大权过后,情况那就完全变得不一样了!

    即便蓝玉会败,也不会败的太难看,更不会让西北战局出现巨大动摇。

    这才是蓝昭的真正目的。

    当然,这桩“二王案”该如何处理,也是得细细考量斟酌后才能决定。

    蓝昭把旁人全部支开,独自留在这座“牢房”当中。

    手边,还带着一份餐盒。

    餐食很简单,一壶热酒,几个面馍外加二两酱牛肉。

    “秦王殿下,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据说你绝食好几天了,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别做这种傻事,陛下对你厌恶的很,要是就这么死了,估计你的名字在皇家族谱上都得被抹去,死后还得给你加个恶谥。”

    蓝昭劝人吃饭的方式,实在是独树一帜。

    绝食的真正意图,是想以自身性命作为威胁,逼着蓝承阳不准去查那些官吏。

    现在蓝昭以二品大员的姿态驾临。

    真要饿死了,那就如实呈奏朝廷,还是改变不了他的凄惨结局。

    朱樉肯定是不愿意死。

    作为藩王,此刻吃起东西来没有半点仪态可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将餐盒里的所有东西吞了下去。

    朱樉眼巴巴地看着蓝昭,问道:“还有吗?”

    “有个屁你吃不吃?”

    蓝昭没好气道:“以前就知道你名声比朱桂还臭,没想到臭到了这种地步。”

    “东西也吃了,现在该和本巡抚好好说话。”

    “能不能保住性命,不是在于我,而是在于陛下,你的罪证无法抹除,但你知道是谁把你的罪证捅到京师里去的么?”

    转移矛盾,是蓝昭的常用手段。

    朱樉一脸茫然,说道:“难道不是那帮刁民偷偷跑去告御状?”

    “被关了这么多天,你是一点脑子都没动啊?”

    蓝昭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蠢货!几个平头百姓,没有谁在背后支持,他们能从蓝田县走到应天府吗?”

    “陕西和山西两地,到处都是你和晋王的官吏,他们也不会允许告御状的事情发生。”

    “既然百姓到了京师,就可以证明,一定有更加厉害的人物在做推手。”

    朱樉恍然大悟道:“有人在构陷本王!?”

    “呵呵!”

    蓝昭毫不客气地冷笑道:“你还需要构陷?那些罪证没有一桩是假的!”

    “重点不在这里,你可以自己分析一下,谁有这种能力送百姓去京师告御状?”

    “我相信,你能够想的出来。”

    平素在西安府,朱樉得罪的人都不少,但那些都是跳梁小丑,影响不到他的性命安危。

    要是把眼光再放远点,就能知道,自己得罪最狠的人,就只有自家老四,燕王朱棣!

    朱樉感觉有点不太可能,连连摇头道:“不会的,老四身在北平,和西安隔着上千里地呢,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策动刁民告御状?”

    “秦王殿下,你以为他像你一样,每天只知道浸淫酒色?虽然我对朱棣没好感,但不得不说,他比你要强多了。”蓝昭说。

    自从相见以来,朱樉一直都在被蓝昭贬低。

    彼此关系是不错,但他心里也很不舒服,开口讥讽道:“那你怎么不去投靠老四,他还和你是连襟呢!偏偏和本王还有老三玩的欢快?”

    “你又不是不知道,燕王的亲弟弟朱桂,是我一手策划弄死的!跑去投靠他?我再蠢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说这话时,蓝昭无比坦然。

    朱樉也是因此,再次耍了个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