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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竭力一箭,接近支离破碎的平安符!
    当朱橚看清蓝昭的眼神过后,心中犹如千万根银针刺入般疼痛。

    那种居高临下的蔑视,鄙夷,讥讽。

    朱橚只得暗暗咬紧牙关,几乎是在转瞬之间,眸中布满血丝。

    “本王是在问你,我岳父究竟是死是活!”

    蓝昭坦然道:“奉陛下口谕,罪臣冯胜及秦逵等一干逆党,皆在诏狱伏诛。”

    “在下前来,也是为了宣读陛下谕旨。”

    “周王朱橚,虽遭逆党蒙蔽,亦有失察昏庸之嫌,朕念及父子舐犊之情,即日起圈禁在京,钦此!”

    这种事情,不可能规规矩矩用圣旨来宣读,大多数时候都是用一道口谕来进行处理,也是为了给皇家留点面子。

    朱橚面色苍白,七尺高的身躯略有颤抖。

    “儿臣朱橚,接旨……”

    的确,他对王妃冯丹有着成见,但不代表夫妻之间没有感情。

    对于岳父冯胜,长久以来都视为心腹臂膀,而现在就这么倒在蓝昭的手上!

    朱橚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不知为何呼吸竟也变得急促起来。

    蓝昭能够理解他此刻那孤立无援的心情。

    但这也是朱橚该有的下场!

    只不过,没有想到朱橚会因这件事情,而当场昏厥了过去。

    蓝昭的神态没有太大变化,镇定自若地吩咐道:“把王府医官叫出来,看看周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是!”

    王府医官诊脉过后,小心翼翼地回禀道:“大人,周王殿下这是心火内盛,以至于气血攻心,怕是得好好调养一阵。”

    “死不了就成。”

    蓝昭态度很是漠然,在他眼里,朱橚已经不是什么藩王,而是一个任由自己拿捏的罪人而已。

    反正,朱元璋是处于默许状态。

    别说朱橚谋反,假设是朱标谋反,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拿下。

    大明朝立国以来,以“孝”治天下,这是礼法根基。

    造反,则意味着大不孝,则会失去继承大统的法理支撑,朱橚因定远民变被牵连,他在很多人眼里都成为了一颗弃子。

    而他的死活,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朱元璋还算是有人情味。

    换做其他皇帝,秦皇也好,唐宗也罢,自己儿子搞出这么大的篓子,还和开国勋贵以及朝中大员勾连,策划出了一场千人规模的民变,极大可能会直接杀头。

    朱元璋是残暴不仁,但对自家儿子,还是有着不少恻隐之心。

    圈禁是一回事,事情不可能就此结束。

    蓝昭凝视着昏迷过去的朱橚,再次陷入思虑状态。

    “最有威胁的宋国公已然归西,周王派系的党羽被清理干净,那就仅仅是时间问题了。”

    “至于朱橚本身,还是得死。”

    “得想个恰当的方法,既让他死,还不能让我自己受损,但想必现在有人比我更希望朱橚赴死,再等等看一看吧。”

    通过眼下所掌握到的所有情况。

    整个事件当中,还有一个人被忽略了。

    燕王,朱棣。

    他的势力在事件脉络当中,根本没有出现的迹象,但在事前和周王朱橚接触了很多次。

    期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朱橚的一切行径和朱棣有关,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一定会想办法补救。

    最佳方式,就是让朱橚闭上嘴巴。

    现在就看锦衣卫和燕王府的手段,谁能更高一筹!

    晕厥过去的朱橚,已经被下人抬回卧房。

    蓝昭把黄骁叫到身边,嘱咐道:“等会我要回一趟紫禁城,周王府这边要务必看好。”

    “千万千万,别让外边的人混进来。”

    “明白了吗?”

    黄骁重重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大人,卑职跟着你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不会让朱橚死的,最起码眼下不会让他死。”

    “对,要让他再吐出一些关键供状,这不是为了给陛下做事,是为了给我做事。”蓝昭说。

    “卑职明白!”

    单单捏住朱橚的生死还不够。

    只有让他亲口承认,整件事情是和朱棣一起策划,才能让自身立于不败之地。

    届时,朱家那几个强力藩王,都会活在自己的掣肘之下。

    稳住现有优势,则一定可以避免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譬如,朱棣的靖难之役。

    自从前几次吃瘪过后,朱棣表现的越来越谨慎,越来越老实,让人找不到半点漏洞。

    明知道他有反心,眼下却对其无可奈何。

    蓝昭也想对朱棣直接发难。

    可在兵部一些的战事规划,明年必有一次大规模北征,到时候老朱还得靠着朱棣深入漠北,犁庭扫穴。

    这种时候,和朱棣对着干,就等于和老朱对着干。

    蓝昭只能先搜寻把柄,紧紧握在手中,一步步的稳扎稳打,所以就必须耐住性子。

    谁先忍不住,谁就得完蛋。

    朱棣这次也学聪明了,自己早早离开燕王府,直接置身事外。

    朱橚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沦落到将死境地。

    “大人,返回紫禁城的车驾已经备好。”

    一名锦衣卫来到跟前禀报。

    蓝昭轻轻应声,转身朝着王府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道呼喊声。

    “蓝昭!”

    蓝昭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不知何时,冯丹从屋内走了出来,那双白皙胜雪的手捏着一把硬弓,双眸之中满是愤恨。

    见到蓝昭转身,她毫不犹豫地拉开弓弦。

    一道箭矢,激射而来!

    众多锦衣卫还没反应过来,蓝昭看着愈发接近的箭矢,这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

    下一瞬,箭矢射中胸口,那一处肌肤有着轻微刺痛,却没有真正进入皮肉。

    黄骁迅速上前,夺过冯丹手中硬弓,并命属下将其紧紧束缚。

    至于蓝昭,他缓缓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就将箭矢拔了出来。

    蓝昭从衣襟中,取出了一枚接近支离破碎的平安符。

    “这东西,救了我三次。”

    “第一次,与豫王朱桂谈判后遇刺,挡住了一根袖箭。”

    “第二次,灭唐门之时,挡住了唐鸳的致命一击。”

    “第三次,又替我挡下了这根足可夺命的箭矢。”

    蓝昭记得很清楚,这枚平安符,是当初与徐妙清前往慈云寺礼佛之时,赠给自己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