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宴于戌时黄昏散,各府马车归去,陈国公府内突静寂一片,陈国公夫人目送姜国公夫人离去。
另处,贺家马车早早离府,却停在暗处候着,见曹家马车行动,贺家马车里头传来一声吩咐:“跟上!”
贺候夫人撩开车帘望着前头,瞧着四周安静无人,这会重重放下车帘:“越过曹家马车,挡了他们去路!”
“是,夫人坐稳了!”车夫拿起鞭子抽了一马屁股,马一下飞快往前跑,不一会便越过曹家马车,车夫往后瞧了瞧,捏准时机,一把拉住马绳,马叫一声,这会便停在曹家马车前...
曹家马车惊呼,还好车夫及时刹住这才没相撞一起,可车厢内的人却摔成一片。
“该死的!”车厢里的人大骂,一把掀开门帘:“你是怎么牵的马!”
“君母,是贺家马车突然挡了我们去路...”车夫害怕的跳下车躬身作揖。
曹家娘子一听,抬头望去:“贺家...”
贺候夫人在里头理了理衣裳,她也是险些没给甩出去,待理好才出来车。
女使搀扶着贺候夫人下车,来到曹家马车旁;曹娘子冷呵一声也下了车。
“二姑子挡我去路这是几个意思?”曹娘子抬高了头,一双犀利的眼睛紧盯着贺候夫人。
贺候夫人嘴角一笑:“想来与嫂嫂叙叙旧,说说话”
“已是一更,我该带几个哥儿姐儿回府了,二姑子不妨改日再聊?”
“哥儿姐儿几个都大了,怎么还得嫂嫂亲自送...如若嫂嫂不放心,可让我的人替你护送,来人,护送曹家郎君姑娘回府!”
话落,从巷子里跑来十几个身子壮实的小厮,让曹家人见着害怕...
“不...”曹娘子来不及拒绝,曹家两车夫便已经被贺家小厮直接推开自己牵上马绳...
曹家两辆马车,两位郎君坐在后边的马车,大郎君闻声不对劲,这会探出头来:“怎么还不走”
“曹南...”贺候夫人嘴角一笑:“嫂嫂真是好教养,孩子的亲姑母在此,竟也不让下车行礼”
曹南听着笑了笑,坐在车上作揖:“原来是二姑母,二姑母莫怪罪,确实是少往来,曹南差点给忘了还有二姑母”
曹娘子瞧着曹南笑了笑,心里赞许,不愧是自己儿子。
“如此,那二姑母就好好与你们母亲叙叙旧,待下次再见,曹南便会记住有我这个二姑母了”贺候夫人笑道,摆了摆手;小厮点了点头,这会便驾着曹家马车离开,曹南险些没往里摔。
“二姑母!”曹南清楚贺候夫人为何要拦下自己母亲,可这马跑得实在太快,他已经来不及跳车阻拦。
前头车里的曹汐这时掀开帘子,一脸担心的朝这边喊来:“母亲,母亲~”
待两马车离去,曹家便仅剩下曹娘子与一个贴身女使。
曹娘子气得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袖,可脸上仍旧无任何表情变化;贺候夫人静静的看着曹娘子,看看她到底还能演到几时...
早在贺知书落水后,贺候夫人便仔细的想了一圈,也排除了很多可疑人...
最后贺候夫人想到曹家娘子,便觉得曹家娘子是最有动手的理由...
所以在宴会还未结束时,贺候夫人便暗地里派了女使回府里调些人来,以备不时之需...
贺候夫人为了给自己女儿讨回公道,就算她抓错了人她也不惧怕,于她而言,另可错茶也不放过一个。
原贺候夫人只有七成的怀疑八成把握,可现今看来,曹家娘子如此淡定越是可疑。
曹家娘子咽了口气,瞧着身边还围着几个小厮,曹家娘子不得与贺候夫人对视:“二姑子如此霸道行事,又是为了何?”
“再霸道也没有要人命不是?”贺候夫人淡淡说。
“我倒听不懂二姑子所说何意,只是二姑子这些人未免让人见着害怕”曹娘子瞪着那些小厮。
“嫂嫂不做亏心事,又有何惧怕?”
曹娘子咬了咬牙,冷笑:“二姑子不妨把话说明些...莫名拦自家嫂嫂怕有不妥吧”
贺候夫人靠近曹娘子,曹娘子的女使上前伸手阻拦:“夫人这是做什么”
贺候夫人瞪了一眼那个女使:“拉下去”
“是!”后两个小厮上前将那女使拉下去,还捂住她的嘴;曹娘子气愤:“二姑子这是做什么!”
“敬你是我嫂嫂,我才给予你机会与我说话...原是可言谈的,可没想你竟如此狠心,竟对我知书下手,你其罪当诛!”
“二姑子莫不是以为知书落水是我害的不成?”曹娘子淡淡道。
贺候夫人一想起知书落水之事便后怕,这会不回应,就想听听曹娘子如何解释。
曹娘子冷笑:“二姑子就算要诬陷人,可也要拿出证明来不是”
贺候夫人冷笑:“这便是”贺候夫人指了指曹娘子的胸口,又道:“嫂嫂莫不是以为害了我的知书,你的曹汐便可高嫁沈家了”
“原来二姑子还在气这事...”曹娘子一笑:“若因这小事便拿知书落水的事来诬陷我,我可不服”
“嫂嫂服不服与我何干,我不过是给大哥脸面,这才与你心平气和的说话,不然就你,够资格吗?”
“二姑子又是揪着我的身份不放...未免心胸狭隘了些”曹娘子说。
“我可与你说明了,若不是知书现今无事,你就算是狐狸有九条命,也别想从我这爬着出去”贺候夫人说。
“二姑子说这话未免有些失礼了...好歹我也是正经人家,现还是你嫂嫂,可不是楼馆里的狐狸”曹娘子一脸神色难看,话落,甩了甩手帕,双手又放置腹前。
“如若我的知书受了害,我会让你连蝼蚁都不如”贺候夫人靠近曹娘子说。
曹娘子冷哼一声:“我也同你说明了,我苏月也容不得他人诬陷!今日,算看在主君面子上,我可不与二姑子计较...”
曹娘子反盯着贺候夫人:“还有,沈家长子伯怀,必定是我曹汐的姑爷,任何人都妄想争”
“只不过,嫂嫂该好好管教曹汐才对,一个姑娘家,不知害臊竟私会男子...”贺候夫对着曹汐说。
“二姑子可不能胡说”曹汐起得握住双手。
“有无胡说,嫂嫂回去问不就知晓,且瞧见的,可不止我一人”贺候夫人微笑着抬头看了看天:“天色晚了,我也该回府了,嫂嫂要搭车?”
见曹娘子脸黑得难看,贺候夫人总算满意的笑着,这会女使搀扶贺候夫人上了马车,落坐后,贺候夫人撩开帘子笑道:“小姑娘家许不懂事,可也得该说该打的”
贺候夫人的马车离去,几个小厮也退去;曹娘子女使上前安抚着:“君母...”
“我便说了,该派个人给潜水里,一不做二不休”曹娘子气得咬牙。。
“可姑娘见沈郎君的事...”
“去查查还有谁瞧见了,暗地给处理了”曹娘子慢步着。
女使小声应了是,又道:“可君母,我们现下可得步行回府里”
“曹南会安排马车来的,先寻一处落坐吧”曹娘子满眼恨意,真是可惜了这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