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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回 一生平安
    数日后。

    未时日侧,金灿日光,照壁辉煌。温家姑娘们于后院方亭闲坐赏花。

    亭内一旁寂静,唯有揉纸声声。六姑娘一条绣花手帕遮于眼,躺于亭内卧椅上昏昏欲睡;三姑娘握笔试画,满地卷纸;有一女使跪坐于旁为其铺纸;七姑娘双手撑脸望远发呆。

    甚是无趣,七姑娘朝三姑娘这边看了一眼,道:“三姐姐这都糟蹋多少纸了,还画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有画,可不管画好画坏便算不得糟蹋。”三姑娘随手揉掉一张纸扔了出去,又道:“有纸不画,那才是糟蹋。”

    三姑娘接着埋头画画,七姑娘又是无趣,瞧了左处六姑娘一眼后,无趣的起身来道:“三姐姐画着吧,我去寻八弟弟玩去。”

    三姑娘这会说道:“八弟弟不在家中七妹妹不知?”抬头看着七姑娘,又道:“过几日便是殿试,二哥哥他们在读书,父亲怕八弟弟会闹腾,昨日便给送乡下玩几日去了。”

    七姑娘嘟着嘴,又坐了回去道:“父亲偏心,怎不带我一同下乡去玩。”

    “你可去不得。”三姑娘道。

    “为何?”七姑娘问。

    “你可知八弟弟去了乡下何处!姑母家!”三姑娘道。

    “姑母家?”七姑娘来了兴致,坐到三姑娘身旁去问:“自我记事以来,只是听说有那么两个姑母,可还未曾见过,当真有?”

    三姑娘点了点头,道:“那小姑母我小时还见过一面,不过如今是忘的一干二净了,便是走到我跟前来,我也认不得了。三姑母...当真是未曾见过,也少听父亲母亲说起。”

    “这都多少年未走动了,父亲怎就这般把八弟弟送去。”七姑娘想了想,又道:“莫不是,小姑母就住在京城?”

    三姑娘画着画,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听母亲那么一说。小姑母与三姑母原是嫁到开封府去,因路远家贫,故而多年未走动,如今小姑父从商赚了点钱,便搬到京城这头来了,只是以小姑父的家当,还无法在城中落脚罢,故而现住京城尾了。”

    “父亲又怎知小姑母搬来临安?”七姑娘问。

    “说来巧,小姑母的大哥儿今年也科考,名次可就排二哥哥后两名。父亲向来惜才,这一打听,不就打听到自家人来了。”三姑娘说。

    “多久的事了,怎也不见请家中来聚,祖母定是想念的。”七姑娘道。

    三姑娘凑近了些,道:“我听母亲说的,祖母当年是死活不同意两位姑母远嫁开封的,可两位姑母执意要嫁,听闻三姑母还是偷偷跑了婚的,祖母当年可险没气了去...这也是家中不提三姑母的原因,怕刺激了祖母。”

    “小姑母也是,虽不像三姑母一般跟姑丈偷跑了,可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因三姑母一事,祖母也心累了,故而才松了口,同意了小姑母的求闹。如今虽是知晓小姑母就在临安,可父亲母亲还不敢贸然告知祖母,就怕祖母一时情绪大起,伤了身。”话落,三姑娘坐了回去,又抬手指着七姑娘道:“可莫到处传去,万一被祖母听了去,可不了得!”

    “再说,父亲把八弟弟送去,其一是因小姑母的三哥儿同八弟弟一般大,小姑母一家来临安不久,三哥儿也无什么玩伴,故而让八弟弟过去陪他,原就是表亲,是该多走动的,再者,八弟弟小,不会四处生疑,骗一骗也就过去了,便说是哥哥的同窗弟弟,也就无什么事了。”三姑娘说。

    “那要瞒祖母到何时?怎说,哪有父母不疼自家女儿的,这么些年过去了,当年便是再气也早消了不是。”七姑娘道。

    三姑娘放下笔,道:“父母疼爱子女,可子女又何尝不疼爱父母?便是知晓祖母已消了气,可多年未见的极喜,又该如何保证祖母能承受?父亲母亲总得重重思虑这相见后的后果。”

    七姑娘一手撑着脸道:“没想到二位姑母竟是如此脾性...”

    三姑娘提笔落纸,看了一眼七姑娘道:“七妹妹不也一般倔?”

    这会,李妈妈领着两个女使来了方亭;三姑娘放笔起身相迎道:“李妈妈怎来了,这些是什么?”三姑娘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使,只见她们手中端着两个不怎么大的木盒子。

    七姑娘凑了过来;李妈妈笑了笑,道:“贺家姑娘不日便嫁来咱温府,这是贺姑娘提早给姑娘郎君们准备的小礼。”说着,李妈妈打开了那两个木盒子又道:“说是小礼,可份量不轻。”

    “玉簪?”三姑娘道。

    “好生精美!”七姑娘随手拿起一支看,扭头见六姑娘竟也醒了。

    “可见这贺姑娘非斤斤计较之人,日后定也是疼爱弟弟妹妹的好嫂嫂。”李妈妈道。

    七姑娘这会道:“万事可不能早下定论,都说日久方能见人心,贺家姐姐此意好,可也不代表她日后便不斤斤计较。”

    “七妹妹慎言!”三姑娘急急拉住七姑娘的手,又道:“这些话可切莫在外头说,在家中也不可。如今好在这里都是自己人,若叫外头人听去,怎得了!”

    六姑娘迷迷糊糊凑了过来,整个头往七姑娘肩上靠,道:“五姐姐不在,七妹妹又要胡言乱语了。”

    “六姐姐不也如此多嘴!”话落,七姑娘直接走开,六姑娘脑袋扑了空,一下也清醒过来。

    六姑娘撇了一眼木盒子,看了看李妈妈,突笑开了嘴。这会双手就放于两个木盒上,道:“李妈妈,好生精美的簪子!”

    李妈妈笑道:“是。这是贺姑娘送给姑娘郎君们的小礼。”

    “这哪是小礼!如此精美的玉簪,不说贵重,单这精美绝伦的雕刻,便不知得耗时多久。贺家姐姐定早有所备,当真有心!”六姑娘道。

    “这人还未嫁来便如此疼爱我们,将来必定不像张家一般姑嫂不合了。”六姑娘拿起一只如意红绫簪子于眼前细看,感叹道:“这支,定是为我而定的...坐于如意之上的兔子,连眼睛都刻出来了!”

    三姑娘拿起一支发簪看了看,递给七姑娘道:“七妹妹,这支替你五姐姐留好。”

    七姑娘单手接过,一时没了笑,道:“也不知五姐姐如何了,要不是郡主再三阻拦,五姐姐早回家中来!又何需低声下气留王府看人脸色。”

    “郡主既已开口应允,又有县主做担保,想来那些人也不敢造次。再说了,五妹妹是老王妃亲自领进去的,便是在里头受了委屈,也不能说走就走,这不打老王妃的脸吗?”三姑娘道。

    七姑娘委屈的低下了头;六姑娘这会过来安慰道:“莫担心了,若再有二次,便是打了老王妃的脸,我也要将五姐姐救出来!”

    七姑娘看着六姑娘笑着点了点头。这会三姑娘道:“救,怎救?恐怕妹妹们连王府大门都难进。”三姑娘绕到两个姑娘面前轻道:“可非三姐姐灭你们威风,郡主能当着众人面将那几个女使给杀了,可见郡主其手段。郡主能不顾其背后主人是谁便一刀了断这些人,可见郡主在王府的地位身份。郡主以死为戒保你们五姐姐,这日后还有谁敢欺负于她?除非哪个人找死。”

    “说明些,如今王府反而成了莲儿的护身罩,若离府,恐危...”三姑娘道。

    “若五姐姐回家中来,父亲定也能护好五姐姐!”七姑娘道。

    听此,六姑娘道:“可那些人是王府的人,父亲自然不能像郡主一般想杀便杀...”

    李妈妈这会插嘴道:“那是姑娘们还不了解主君。”

    亭内人纷纷看向李妈妈;六姑娘上前拉住李妈妈的手说道:“李妈妈可是知道些什么,可否说说?”

    “主君其聪慧和手段从不外露,自然,我们也不能在其后议论。姑娘们只要记得,无论何时何事,主君定会护你们一生平安。”话落,李妈妈作揖请了离。

    三个姑娘相看着,似乎明白了李妈妈的话又好似没明白,见李妈妈行远去,姑娘们也不多想,这会便凑到一起欣赏各自手上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