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果真?”
“当然,你没瞧见我踏实睡了一晚上,从前下雨天,我什么时候睡着过。”
“了不得,林家妹子的医术比镇上的大夫还厉害。”孙婆婆面上透着欣喜,既为老头子腿疼缓解欣喜,又为林家高兴。
这么好的医术,何愁在村子里没有生意,怕以后十里八村都得来莲花村看病。
“确实不错,可惜只贴了一副,缓解了疼痛,下地走路还不太行。”
孙婆婆抓起枕头底下的荷包,就要往林家跑“我再给你弄点膏药去。”
走到门口,突然折返,在厨房里一顿翻找,最后抱了四五斤带壳的稻米。
“差点忘了,林家有规矩,看病不收诊费,只收粮食。”
孙爷爷看着小跑出门的媳妇,焦急地在后面喊“慢点!小心路滑!”
小雨淅淅沥沥,秋风撩人,枫林尽染。
坐在门口看雨景的林天赐,闻到屋里飘出的阵阵药香,知道奶奶又在熬煮膏药了,忙跑去帮忙。
林老太怕孙女总往外掏药膏惹人怀疑,外人还好,不知道家里情况,可张氏郑氏,是天天围在身边打转的。
昨天,她拿出膏药时,大儿媳妇就问她哪里来的膏药,她只能说空闲时候熬的药,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要撒谎,羞得老脸都红了。
只能在没人时,跟孙女商量,把药拿到院子里熬。
祥云当然乐意至极,有人分担活儿是好事,当场在桌上摆好几种药材的配比,这个时代没有的丁香和豆蔻,她多多拿出来塞进药匣子里。
反正空间里的药材数量多得很,檀木盒里的草药每日会自动填满,完全不用担心数量问题。
因为下雨,山上路滑,林家人这两天都没去后山上采山货。
林老三向曹家借了工具,打算给祥云打造一张小床。
林老二带着蓑笠在翻西边厢房后的菜地,趁着这几日雨水充足,将钟叔赠送的菜籽种进地里。
林老大陪小儿子在牛棚里,给大黄牛喂草,时不时把天福抱到牛背上乐呵上一番。
林四郎在廊下,捧着本快翻烂的诗集,教天瑞背诗。
“飒飒秋雨中,浅浅石溜泻。跳波自相溅,白鹭惊复下。”
张氏郑氏在厨房忙活村人送来的粮食,红薯耐放,稻谷容易受潮。
好在院子原主人在屋后挖了个半人高的窖穴,里头面积足有七八丈宽。
张氏用火烘干窖穴后,郑氏找来厚厚的稻草铺在上面,再盖上一层糠隔绝湿气和虫害,林家人的粮仓就搭好了。
赵若霞一如既往在屋里偷懒,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看见人影。
没多久后,天上的雨停下来,西边雨过天晴,出现一道漂亮的彩虹。
廊下看书的,炉边看药的,牛棚里喂食的小子们,都跑到屋外去看彩虹了。
“春生啊,你信婶子的话,这家郎中医术不比镇上的差,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什么时候骗过人?”
被拽着往小院走的男人,还在推辞。
“贴一副膏药腿就不疼了?又不是神仙!您给林家当活招牌我不拦着,可我的腰伤好几年了,不能再耽误,得赶紧去镇上找大夫瞧瞧。”
农忙一过,连续大半个月连轴转的日子停歇下来,男人才有精力注意腰间的伤。
这两日越发疼得厉害,别说是弯腰,就连坐在凳子上,有时候都疼得直冒虚汗。
刚想去镇上找大夫瞧瞧,再买几副膏药回来,就撞上了孙婆婆,没聊两句,硬拉着他往林家走。
孙婆婆气得直瞪眼“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我在给林家当托儿啊?我家老头子是敷了有好转,我才介绍给你的。”
“林家帮您把农活都干了,小院也整理得井井有条,您想报答他家,我理解。”中年男人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很懂的样子。
孙婆婆压了压嘴角“行,去镇上找大夫吧,你钱多,老婆子不拦着。腰伤看了两三年,银子花了不老少,有效果吗?哪次不是每隔几天又犯病,你愿意一趟趟跑镇上浪费时间,我管不着!”
莲花村从前没有大夫,村人有小病就忍着,忍不了才去镇上看大夫。
而整个六合镇只有一家药房,郎中头发花白,年近古稀,近些年记忆不好,经常会把药材搞混,已经退居幕后。
唯一的儿子对医术不感兴趣,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
小孙子虽然是老郎中亲手教出来的,在天赋上却有限,患者经常抱怨药钱花了不少,病痛却没减轻多少。
春生心疼花出去的银子,仔细想想孙婆婆的话也有道理,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管她是不是托儿,能治好腰伤才是王道。
他挠着后脑勺笑呵呵道“婶子别气,我跟你进去就是了,新来这家人医术行不行我不知道,但婶子你的为人我还是很信得过的。”
孙婆婆这才缓了脸色,在春生胳膊上作势狠拍一下“臭小子,跟小时候一样,嘴贫!”
屋子里,林老太正抱着孙女算家里的存钱,一百二十两银子,转眼间只剩下六十两,其中五十两还是林老太藏着以防万一的,真正落在实面上的,只有十两银子。
一大家子吃穿都得用钱,冬天要来了,得给家里人准备厚实的棉袄和被褥。
从前听人说,南方的冬天是湿冷,站在门外一呼吸,心窝肺管子都冷得刺骨。
大人还好熬一熬能撑下来,孩子们冬天可怎么过。
上回林老大去镇上采买,随便一匹普通的麻布都能卖到一两银子,更别说掺杂了棉絮的被褥和袄子,细布和绢纱价格更是想都不敢想。
林老太长叹一口气,望着廊檐下的水滴发呆,完全忘了炉子上还煮着膏药。
等祥云“啊啊……”喊出声提醒时,糊味已经在屋子里四散开。
林老太着急忙慌赶着轮椅,去扑炉子里的火,好在只是最下面一层烧焦了,可还是心疼坏了林老太。
张氏闻着味道出来时,见看管药炉的大儿子不见踪影,气得撸起袖子要去抓人。
“臭小子,这么点活儿都干不好,知不知道他爹在山上采药有多辛苦!”
“好了,天赐说到底不过是个孩子,耐不住性子正常。”
林老太边说,边把熬好的膏药盛出来放凉,一直纠结的春生跟在孙婆婆后面走了进来。
“好大的味儿,什么东西熬焦了?”
春生一看炉子上还在冒热烟的膏药,黑漆漆的,像是家里一年到头不铲的锅底灰,这大夫连药都能熬焦了,顿时有些后悔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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