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侯说到这里伸出了五根手指对着景墨晔比划:“多大的仇和怨啊!竟追着我跑了五条街!”
他没明说害他的人是谁,但是意思却表达的十分清楚明白。
他太清楚景墨晔为什么会这样坑他,不过是因为今日是凤疏影升堂,景墨晔想在凤疏影的面前刷存在感,故意把他拖住。
若不是今日皇后突然发难,拖延了时间,只怕景墨晔已经把凤疏影拐走了。
景墨晔淡声道:“这都是你自己之前欠下的债,怨不得别人。”
不夜侯对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懒得理他,扭头对凤疏影道:“走,疏疏,去我家!”
“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好玩的,包管让你住得满意,吃得开心。”
凤疏影笑着应了一声道:“好。”
她没有再看景墨晔一眼,便跟着不夜侯走了。
在这一刻,景墨晔清楚地感觉得到,凤疏影待不夜侯远比待他要亲近。
她在别院住了那么长的时间,和不夜侯难免生出了几分情谊。
在这一刻,景墨晔恨不得上去把不夜侯砍成十八块,也恨不得毁了这个世界。
只是他知道他可以小惩不夜侯,他若是敢伤不夜侯,她必定会很生气。
他只得一点一点地压下心里的戾气,惹她生气的事情,他不能做。
可是他压得下心里的戾气,却驱不散心里的难过。
有些错,可能需要用一辈子来还。
凤疏影和不夜侯走出京兆府之后,她下意识停住脚步往后看了一眼。
不夜侯问:“看什么?”
凤疏影回答:“没什么。”
她只是觉得景墨晔这一次放她离开放得太过爽快,她怕里面又有坑。
毕竟他上次答应和离的时候就很爽快,最后的结果就是和离了个寂寞。
这段时间她和景墨晔相处下来,就觉得他和以前是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他也许依旧霸道不讲道理,但是却明显比之前克制了不少。
她说完就大步往前走,不夜侯轻撇了一下嘴。
他知道她在看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景墨晔那个浑球!
她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她对景墨晔和对他是不一样的。
他之前游戏人间,对于感情之事,他其实比一般人要敏感。
他能感觉得到,她虽然和他走得近,但是这一分近,却和男女之情无关。
她待他如哥们、如朋友,就是没有半点像恋人。
不夜侯觉得自己也挺苦逼的,第一次真心去喜欢一个人,对方却不喜欢自己,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好。
景墨晔回到王府的时候,秦执剑伸长脖子往他身后看,问道:“王妃呢?”
京兆府那边的事情秦执剑还不知道,但是城门落下,封城之事已经在京中传开,他也得到了消息。
这个时候封城,秦执剑觉得那就是为凤疏影封的。
既然是为凤疏影封的,秦执剑觉得那么凤疏影来王府住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她偏偏没有来。
景墨晔回答:“她去不夜侯府了。”
秦执剑愣了一下,差点没跳脚:“王爷怎么能让她去不夜侯府?不夜侯就不是个好东西!”
景墨晔看了他一眼,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又道:“不夜侯对王妃的心思,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王爷让不夜侯把王妃带走,他肯定不安好心。”
景墨晔淡声道:“要不你去帮本王把她接回来?”
秦执剑:“”
景墨晔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就更加做不到。
他垂头丧气地道:“我错了。”
景墨晔知道他也是一番好意,只是太过着急,便道:“本王总有一天能将她重新带回王府。”
秦执剑以为景墨晔能把凤疏影带回来,房间早为她准备好,还让厨房做了一堆她爱吃的菜。
他看起来比景墨晔还要沮丧,还要失望。
景墨晔的心情也不好,他交代完今夜要做的事情后,就站在那间被烧毁的柴房前发呆。
自凤疏影出事之后,这里他就没有让人清理,此时还是被烧毁的样子。
他每次被凤疏影拒绝之后,就会到这里来待一待。
每次他看着这片废墟,都能让他冷静下来。
秦执剑看到了他的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景墨晔什么时候才能把凤疏影哄好。
秦执剑想想凤疏影的性子,再想想今日她宁愿去不夜侯府也不愿回王府,他就觉得这事难度有点大。
凤疏影跟着不夜侯到侯府的时候,梅东渊已经到了。
她一看见了梅东渊便开心地道:“爹怎么来了?”
梅东渊回答:“放心不下你便来了。”
她没跟着景墨晔去摄政王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便在这里等着她。
凤疏影轻笑了一声,梅东渊又问:“这几日玩得开心吗?”
凤疏影点头:“开心!”
梅东渊听到她这样说便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他心里有些感触:
她和她母亲一样,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她在京兆府坐牢的那几日,他也去看过她。
他去的时候,她正在整顿大牢里的犯人,开心的不得了。
他看到她的模样,便恍惚看到了她的母亲。
他和她母亲初识时,她母亲便也是这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因为他知道她玩得开心,所以他便由得她去。
她今日出狱,他想她便来了。
梅东渊温声道:“一会我给你把把脉,牢中湿寒,别染了病症。”
凤疏影乖乖点头:“好。”
不夜侯在旁道:“城门封了,明日便过年,我们在一起过年。”
他说到这里有些感触地道:“终于有人陪我一起过年了。”
自从长公主和驸马去后,他便一直是一个人过年。
太后心疼他,曾喊他进宫过了几个年。
只是他那时年纪小,进宫后闹得厉害,又不愿意受宫里约束,太后便不再喊他进宫过年。
而当他一个人在家里过年的时候,又会想长公主和驸马,过年十分难受。
于是他一到过年的时候就到底瞎混,有几年还跑到妓馆里去过年。
今年这个年对他而言却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