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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笑话
    许宛棠和陆昀铮来得很及时,王桐没什么事儿,就是费了不少力气。

    王桐才手术了半年,身体虽然已经好转了不少,人也精神了许多,但总体上来看还是比较虚弱。

    她气喘吁吁地拍着拍着许宛棠的背,“妹子,门口这些人……”

    许宛棠知道王桐想问的是什么。

    许家人不像是来走亲戚,倒像是来抢劫的,王桐自然会有些怀疑对方的真实身份。

    不过,也多亏了许家人如此,才让王桐有了防备之心,没让他们进来。

    “桐姐,多亏了你,门外的几个人确实是我哥哥嫂子和弟弟,但我们早就断联系了。前段时间和特意登报断绝关系。他们就是一群土匪、一群吸血虫,要是给他们开了门,咱们的院子得跟蝗虫过境似的。”许宛棠道,“姐,咱们进屋歇着去,我报警。”

    王桐虽然对许宛棠的话有些许的不解,但对于许宛棠的话,她依旧照做。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为什么会闹成这副模样,家人不是更应该相互帮衬吗?

    许宛棠是什么样的人她很了解,当初在她和瑞成最艰难的时候,许宛棠予以他们援手。

    连刚认识的人都会这样慷慨地帮忙,若是毫无缘由,怎么会和家人撕破脸?

    王桐很聪明,听着门外不断的叫骂声,她便隐隐猜到了一些,看向许宛棠的目光中也更加地心疼。

    “你们进屋歇着,这儿有我呢。”陆昀铮对两位女同志道,“不会让他们进来的,”

    陆昀铮表现得十分积极,像是应聘上岗的保安,极力地向上级展示着自己的能力。

    这会儿陆昀铮也出不去,让他看一会儿门,许宛棠也更放心一些。

    “那就麻烦你了,我这就进屋报警,一会儿警察来了就不麻烦你了。”许宛棠道。

    陆昀铮形状漂亮的丹凤眼一暗,抿了抿嘴巴,没有说话。

    门外的叫骂声一直没有停止,许宝祥、许宝瑞、孙小芳三人接连上阵,此起彼伏、真真假假地骂着许宛棠的各种不是,有的是事实,有的确实他们信口胡诌的。

    陆昀铮听他们这么诬陷许宛棠,自然忍不了。

    一向高冷矜贵的陆团长也扯着嗓子,隔着门跟对方摆事实、讲道理。

    等公安同志来的时候,陆昀铮嗓子都有些哑了。

    门外,几个公安同志一到,便高声道,“干什么呢?都别吵了!”

    许宝瑞前段时间的主业还是个做买卖的,现在的他就是个小混混,跟着新认识的那几个兄弟收了几家饭馆的保护费。

    他一见到警察,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一下子跑没影了,只留下许宝瑞和孙小芳依旧坚守着阵地。

    许父身体不好,他被许母扶着,虚弱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全程没参与叫骂,更是没力气叫骂。

    此时见公安来了,又见许宝瑞跑了,他们还以为公安同志是来抓自己儿子的,瞬间坐不住了,上前帮儿子说着话。

    “同志,同志,别抓我儿子,他是好人。”许母护在许宝祥身前,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颤着声音道。

    此时的许宛棠听到公安同志的动静从屋里出来,正好听到了许母帮许宝祥解释。

    许宛棠笑了笑,怪不得说母爱伟大呢。

    按照许宝祥的性格,现在的许父和许母没了钱也没了利用价值,他们对这老两口的态度定算不上好。

    许宝祥他妈还这么帮着他说话,这让许宛棠怎能不感动。

    下一秒,许宛棠更感动了。

    只听将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母亲亲口道,“你抓里面的人,里面的人不孝,你给她抓起来教育教育。”

    许宛棠挑了挑眉。

    这也太向着她了,这么“好”的事儿还想着她。

    公安同志不像许母一样胡搅蛮缠,他们是接到报案来的,说有人寻衅滋事,还妄图私闯民宅。

    他们刚才也看到了许宝祥、孙小芳和逃跑了的许宝祥的所作所为,一码归一码地道,“再怎么样,您儿子也不该像现在这样闹事、骂人、叫嚷,这是违反社会治安条例的,您知道吗?”

    许母哪里听得懂社会治安条例,她只知道按照公安同志的意思,他们又要抓他儿子了。

    她使劲地敲着门,朝着门里喊道,“许宛棠!你出来作证!你哥没违反啥治的条例,他不就是敲了几下门吗?你别让你哥背黑锅!”

    许母能说这样的话,许宛棠一点儿也不意外。

    许母的心本身就是偏的,就算许宝祥、许宝瑞再坏,她许宛棠再好,她也觉得两个儿子好。

    她的人生的炫耀资本好像只有她这两个儿子一样,显得贫瘠又可笑。

    许宛棠打开了门。

    因为许母敲门的力道过大,许宛棠开门又突然,门一打开,许母差点儿栽进去,不过幸好许母扶住了门框,这才免于一摔。

    许宛棠看着眼前的老太,一时竟有些忍不住她了。

    许母年轻时是个漂亮的美人,许宛棠的长相也随了她。

    虽然她穿得一直破破烂烂的,也一直没什么钱打扮自己,但底子是好的。

    哪怕半年前,她也没有现在这么憔悴。

    她最近一段时间肯定很操心,她的银发已经从鬓角爬到了头顶,而原本茂密的头发,也不知何时掉了不少,露出头顶的头皮来,和她的白头发混在一起,一时还有些分不清哪里是头发,哪里是头皮。

    她的衣服很脏,还穿着好些年以前的旧棉袄,前襟已经露出了棉花,整个棉袄已经薄得像皮儿厚馅儿小的馅饼。

    在寒风下,她瑟瑟地发着抖。

    许宛棠承认,在看到如今的母亲时,她有些心软了。

    不知是不是出于血缘上的驱使,她很想给她买一件厚的、松软的、暖和的棉衣,让她舒舒服服地穿在身上。

    再给她买一顶毛茸茸的帽子,把她暴露出来的那块头皮遮住,冬天那么冷,头被冻到了怎么行?

    可下一秒,许宛棠此刻的心软便成了天大的笑话。

    许母上前扯过许宛棠的手,许宛棠能感受得到她粗粝掌心传来的冰冷温度。

    可许母说的话,却比那温度还要冰冷。

    “跟公安同志说你有罪,说你哥是无辜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