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定还有为了弄点儿钱而不惜犯险的部族。”伊沙克冷笑道,“实际上,我们正需要这样的‘范例’。”
“需要?”旁边的情报官员诧异道,“您的意思是?”
“凡尔赛宫已下达命令,如果发生治安官遇害的严重案件,其所负责的部族将会面临严惩。”伊沙克道,“如果其族长主动担责,那么将会逮捕部族所有高层。如果没人站出来,那么整个部族的成年人都将成为苦力!”
“这,这会不会引起其他部族的反弹?”
“无需担心。”情报总监淡然摆手,“这可是杀害治安官的重罪,其他部族肯定不会同情他们。甚至治安官所出身的部族,还会感谢军方为他们的族人报仇了。
“只要有一两个部族为大家做了‘示范’,其他部族就会变得非常尊重治安官。”
……
阿尔及尔。
安纳巴。
阿尔及尔禁卫军指挥官凯赫勒绝望地将密信卷了起来,双手因为颤抖,足足重复了五六次,才将那卷纸装入信筒。
信是刚从米提贾送来的,内容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英国人中断了所有的援助。
从经费到武器,从情报到军事顾问,全都在一夜间消失。
也就是说,现在阿尔及尔要独自面对法国的怒火……
戴伊大人命令他必须坚守安纳巴,直到阿尔及尔大使与法国人完成停战谈判为止。
然而凯赫勒心里非常清楚,即使自己指挥的是以前那支精锐的禁卫军,也根本抵挡不住强大的法国人——他去年就已经证实过这一点了。
而眼下他手里的所谓的禁卫军,只是东拼西凑,训练不足一年的乌合之众。
他估计只需要3千法军,发起一次冲锋,不,甚至只需要几轮炮击,自己的防线就会崩溃。
不,他还有摩洛哥的黑色禁卫军。凯赫勒突然一个激灵,只要摩洛哥人帮忙,守住安纳巴一两个月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他忙对侍从挥手道:“快,准备一份重礼,我要去见赛义德帕夏!”
……
突尼斯边境小镇塔米赖。
勒费弗尔今天第30次用望远镜朝东面观望,视野中依旧只有荒原。
他不耐烦地对参谋道:“那些家伙还没到吗?我的妻子带孩子们去郊游也比他们走得快些!”
“呃,是的,中校大人,他们已经比预定日期晚了两天了……”
“两天零7個小时!”勒费弗尔吼道。
原本他被派到突尼斯就已经极为不满了——近卫军团除了他之外,大多都去了西里西亚,和普鲁士人展开硬碰硬的较量。而他却只能在这儿陪孱弱的北非“土著”玩!就算打赢了,以后也没什么能跟别人炫耀的。
就在一个月前,南尼德兰的战事已进入了尾声。普鲁士撤军之后,雷奥将军已率奥地利军向布鲁塞尔的叛军发起进攻。
南尼德兰叛军的主力之前遭受了严重的损失,守城的大多是新兵,而且因为汉诺威和普鲁士先后撤军,导致士气异常低落。
所以雷奥在勒费弗尔军团的帮助下,很快就攻入了布鲁塞尔,南尼德兰议会宣告解散。
范德诺特带着一些布拉班特起义的核心人员逃亡荷兰。其他叛军大多都投降了。
至此,除了瓦隆区之外,南尼德兰又重新回到了奥地利手中。
约瑟夫这边命令近卫军团休整一个月之后,便开赴西里西亚作战。
至于突尼斯这边,其实仅靠舍雷尔军团的两万人就足够攻下安纳巴的,但约瑟夫为了能对突尼斯各部族起到足够的震慑效果,还是调勒费弗尔率领4千近卫军团赶来协助作战。
要不是因为约瑟夫让勒费弗尔必须等“部族勇士”抵达之后,带他们一起上前线作战,可能早在一周前勒费弗尔便已将安纳巴攻下来了。
终于,当天下午4点左右,近5千人的部族大军陆续抵达了塔米赖。而直到第二天中午,队伍的尾巴还在镇子外面。此外,还有数百人因掉队不知去向。
勒费弗尔早已急不可耐,当即命令部族军立刻赶往前线。近卫军团那边已经做好了随时强攻的准备。
无知者无畏,“部族勇士”们一个个摩拳擦掌,都琢磨着等会儿要干掉几个阿尔及尔人,捞一份战功回去。
次日一早,晨风吹散了薄雾。凯赫勒在望远镜中看到法军那肃杀的军阵,心中不禁一阵抽搐。
很快,法军那边传来悠扬的号声,而后他就看到一队将近5千人的法军排着……非常凌乱的三层线列阵,呃,那勉强算是线列阵吧,朝自己这边缓缓逼近。
凯赫勒根本不敢大意,只以为那是法军的新型战术,或者是散兵阵型吧,当即命令全军戒备,同时让人通知摩洛哥禁卫军协同防御。
约莫50分钟后,法国的“散兵阵”终于磨蹭到了距离阿尔及尔防线400步的位置——这期间队形走散了两次,军官们不得不停下来重新整队。
凯赫勒用望远镜疑惑地打量着这支奇怪的法军,直到侍从在一旁提醒,他才想起来应该开炮了。
随着阿尔及尔军中发出轰鸣,几颗铁球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落在了法军队列的前方。之前就有些散乱的队形顿时一滞。
不到一分钟后,又有大炮的火光闪过。这次阿尔及尔炮兵的运气不错,有3颗英制6磅炮的炮弹钻入了“部族勇士”的人群之中。
顿时,一连串的轻微“咔嚓”声响起,部族军中瞬间出现了三条由肢体和血沫组成的沟壑。
静了一瞬间,那些“部族勇士”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军官们根本约束不住,当即便有数百人转身就逃。
当第三轮炮击袭来之后,整个部族军便彻底崩溃了——数千人拼命抱头鼠窜,直到已经和近卫军团的前锋面对面,依旧没有止住脚步。
勒费弗尔脸色阴沉,看着自己的士兵们用刺刀指向前方,才终于逼得那些溃兵朝两侧散开。
凯赫勒那边更是愣在当场——自己这是成功地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