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开启灵体的时间已经错过，那墨老祖为何还让你炼化‘蛇王血’？”
曹流好不容易捋清楚了前后因果，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闻言，孙留情面露赧然：“是墨老祖看我心念坚定，才给指了一条明路，说是用精纯的寒冰血有一线机会复苏冰灵体。”
曹流面露了然，一脸赞同：“你的性子确实挺坚定的。”
他想起刘夫人在席间说过，当初母女在流亡路上时，孙留情随身带着匕首，柔弱的丫头靠着这蠢萌的狠劲，硬是吓退了不少图谋不轨之人。
别的不说，这种性格哪怕在男人里都挺少见的。
虽然孙留情在他面前显得像邻家妹妹一样，乖巧地一口一句“曹大哥”，但曹流还真不会将她当成寻常的小家碧玉。
孙留情不知道自己的本性早就被看穿了，还准备帮自己狡辩两句：“曹大哥，我——”
“行了，我懂。”
曹流轻笑道：“想要习武变强，有这份心是好的。你没炼化雪蛇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破到神力中期，天资已经远超旁人了。”
孙留情闻言无比认真地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这还不够。”
她虽然看不穿曹流的境界，但只听自家爹爹几次的评价，知道这位曹大哥的天赋才是真的惊为天人，年纪轻轻就修成元罡。
如果她止步于此，这辈子也别想有机会再追上他。
曹流不知道孙留情心中所想，不过，他听说“寒冰血”有助于复苏灵体，不免起了几分心思。
蛇王血没用，但他这冰龙血未必不行。
如果自己匀出几分，说不得能帮其复苏冰灵体……
不过，这个念头才刚出现，就被曹流自己给否定了。
并非不行，至少现阶段不行。
他在这兴业城都谈不上无敌，贸然暴露“冰龙血”的存在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虽然这丫头是自己从原着剧情之外捞回来的变数，就她目前对自己的态度来说，泄密的几率微乎其微，但曹流还是不准备冒险。
有时候，危险的本身并不来源于当事人。
万一，冰龙血的现世引起冰龙的警觉，又或者冰灵体引来了所谓的大势力之人，不仅要将人带走，临行前还要对他嘲讽几句。
“癞蛤蟆不要想吃天鹅肉……”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小子，忘记她吧……”
曹流光是想到这种画面，血压就开始升高了，拳头也忍不住握紧，恨不得邦邦两拳下去。
合着，他忙活半天是自讨没趣。
运气差的，说不定还要手动切断“俗世的羁绊”。
差点……只差一点。
自己就走上了模板主角的狗血套路。
按照曹流所想，真要遇上这种事情，不说让对方一口尊他一句“前辈”，那也得一言不合能打回去的程度。
不然，这事没得商量！
孙留情不清楚面前之人刚经历过一场天人交战，试探性问道：“曹大哥，你还好吗？”
“我没事。”
曹流微微颔首：“对了，我今日想要借用‘冰玉宫’的，孙丫头能带我过去吗。”
他想清了前后的因果，知道一切的根源还是自身实力不够。
否则，何需这样瞻前顾后的。
只要拳头够硬，谁敢废话就一拳打死他丫的！
……
不一会儿，曹流来到雪蛇秘洞前。
孙留情刚准备用玉坠打开洞口两端的玉柱，以激活蛇王残留的一缕威压，却被洞中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
“小丫头，不用了。”
紧接着，一个穿着雪白王袍，头戴金冠的俊朗青年走出。
孙留情认出来者，面露喜色：“老祖宗！”
王袍青年正是墨玄。
曹流惊讶了一瞬，旋即抱拳道贺：“恭喜老祖化作人形。”
墨玄摆摆手，脸上露出笑容：“恩公客气了，老朽也是靠着遗宝相助，才可以提早化形。”
它说话间，目光上下打量着曹流，轻咦一声，神情变得又郑重几分。
“倒是恩公的进步让老朽惊讶。这才过去多久，老朽就有些看不清恩公的境界了。”
墨玄的内心远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平静。
它这话还是说的保守了许多。
根据白蛟如意的警示，面前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人族后辈，竟然对它有着致命的生命威胁！
墨玄融合白蛟如意以来，除了巡天司的司长，以及那位斩妖将，再没有其它人能让墨玄有威胁感了，哪怕孙苍龙都不行。
这意味着，在白蛟如意的判定里，曹流的实力甚至超过了孙苍龙……
曹流对墨玄能看出端倪并不感到奇怪。
毕竟面前这只老雪蛇，在很大意义上已经不亚于一位真正的真气境了。
不过，他今日既然敢过来，抛开自己对墨玄的恩情，本身也有着万全的把握。
最大的依仗便是——冰龙威压。
别看墨玄如今丝毫不受影响，可一旦曹流释放出真正的冰龙威压，墨玄在他面前能发挥的力量十不存一。
“白蛟如意”再神异，那也只是“蛟”。
遇到了冰龙这种真正的纯血龙族，有极大可能会当场背叛墨玄，直接跳到曹流身上来。
当然，这只是假设中的一种可能罢了。
曹流当年弱小时墨玄都不曾对他生出歹意，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孙留情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各自心思，但她却听懂了墨玄这话的意思，吃惊到差点合不拢嘴。
曹大哥的实力，竟然连老祖宗都看不穿？
这话再翻译一下就是：曹大哥的实力竟然赶上了老祖宗！
这个消息对孙留情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因为孙苍龙时常灌输思想的缘故，她对曹流的预期已经无限拔高了，但也远没到这种地步。
甚至在她心里，曹大哥追上自家爹爹都还要不短的时间，何况是作为孙家定海神针的老祖宗。
这……
曹流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反思自己这样的存在，好像对年轻人真的不太友好。
这降维打击太严重的话，没准给人家的道心击碎了。
他轻咳一声：“老祖谬赞，晚辈只是精于敛息法门，当不得如此夸赞。”
墨玄这么大把年纪，也是年老成精，如何不明白曹流的心思，当即配合道。
“恩公早说嘛，看把老朽吓得，哈哈哈！”
“老祖见谅，晚些定当赔罪。”
果然，孙留情听到二人的话，才从愣神中回过神来。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宽慰自己，只要努力还是有机会追上曹大哥的。
……
紧接着，曹流与墨玄聊了几句，在道明来意之后，墨玄果断答应了他的要求。
“冰玉宫一直给恩公留着，恩公自便就是。正巧，老朽也好久没有出去过了，有劳恩公暂且替老朽照看一下雪蛇洞。”
“老祖请放心。”
曹流微微抱拳，心下也不免感慨，这活得久了果然都成精了。
他岂能不明白墨玄的意思。
这是担心自己存有顾虑，主动回避，不仅话说得漂亮，事情也办得滴水不漏。
曹流一边布置丹炉，一边感叹。
“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