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日，下午一点十三分二十四秒，帕瓦奥在新宿，歌舞伎町一丁目福原公寓302被迪奥杀死。</br>将这一段数据输入到人工智能神探里面，迪奇没有为帕瓦奥的死亡感到一丝伤心，反而显得很兴奋。</br>只要他不断将迪奥所做的案件输入神探里面，那么神探就能根据这些案件，从而在先前的海量案件之中，查看是否有相似的案件，找到有关迪奥的痕迹。</br>和那些政客们，包括庞特的认知不同，在迪奇的眼中，他认为所谓的异界、格里菲斯那些很可能都是同一人搞出的事情。</br>他更倾向早期专案组的猜测，认为迪奥每周就会刷新一个超能力，恰好那一周，迪奥的超能力就是构建异世界。</br>这样的超能力无疑让人觉得过于夸张。</br>可仔细想想，迪奥拥有的哪一个超能力不是夸张到超越常识？</br>至于迪奥费心骗大家有什么好处，他猜测是愉悦。</br>虽然这个世界大部分犯罪都是基于各种利益，但有极少部分的人，犯罪就是为了愉悦。</br>追求愉悦就是他们的动机。</br>那些财阀、政客是无法理解那种人。</br>迪奇能够理解，是他和那些喜欢为愉悦犯罪的人有一个共同点，也不能说是共同点，只能说相似之处。</br>那些愉悦犯能够为让自己愉悦去做任何事情。</br>他的话，为了美帝国主义在世界的霸权，也可以做任何事情，完全不追求金钱、物质等享受。</br>唯一在意的事情，大概就是名气。</br>学者的名气很重要。</br>无论这个名气招来的是好意还是恶意，他都不在乎，只要有名气就行。</br>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被那些大资本喜欢，却还是能够屡次靠自己的能力，拿到相应奖项，没有被他们吹黑哨。</br>因为那些人知道，脏水可以随便泼，但真想要暗中操作，搞掉属于他的奖项，那就会真正激怒他。</br>资本们为有一天能够利用他，就不会做那种事情。</br>……</br>阴沉的天空逐渐有几分泛白，雨势变得非常小，小到人们外出，完全不需要再打伞。</br>专案组的车停在了路边。</br>后座的车门打开，头发花白的迪奇率先走下来，他抬头看着眼前六层高的公寓，迅速走向大门。</br>森本千代解开安全带，从副驾驶座下车，一脸打不起精神的慵懒表情。</br>追逐迪奥本应该是值得上心的事情。</br>可在这一刻，森本千代却失去往常那种兴奋，大概是那个永远斗志满满的小不点被调走了。</br>她还挺喜欢有人情味的小不点，讨厌这种狂热、纯粹的帝国主义爪牙。</br>“森本，你打起精神来。”</br>冈山武太在旁边提醒一句，他不想看着森本千代因为这样摸鱼的表情，然后也被踢出专案组。</br>别看庞特外表似乎很好说话，骨子里其实是非常无情，就是一台讲究高效率的资本机器。</br>“不用那么紧张，反正迪奥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探查的话，也不会探查到什么。”</br>森本千代耸肩，低声回了一句，迈开大长腿进入公寓。</br>这一栋公寓是老式公寓，并没有电梯，案发地是在302。</br>两人步入公寓，就没有再说话，只是采取眼神交流，免得声音被上面的迪奇听到。</br>那个老人代替了伊米莉的身份，算是专案组现在的实际领导。</br>迪奇的行事方式和伊米莉大有不同，却有一点相同，那就是他对迪奥的事情充满干劲。</br>一把年纪，走起路比现在大部分的年轻人都要快，他一口气都没有喘，便爬到三楼。</br>302门口站着一位满脸惊慌的女人，打扮充满了风俗气息。</br>皮质的黑色上衣和包臀短裙，腰间卷着皮鞭，搭配黑色渔网袜，脚踏一双长筒靴，看起来是特殊服务里面的特殊服务。</br>“你好，我们是警视厅的人，相马小姐，麻烦你和我们说一下事情经过。”</br>迪奇拿出自己的证件。</br>相马欣子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脸上有些惊愕，她早知道国内的老龄化很严重，却没有想到，连这种诡异的凶杀案都需要白发老人上场。</br>这个国家真的要玩啊。</br>相马欣子心中吐槽，开始诉说自己的经历，她没有隐瞒上门按摩的事情，在日本的法律之中，属于合法行为。</br>只要相马欣子自己不傻到说是想要让客人上本垒，那就不违法。</br>日本的法律是明确规定，只要不进去就不算嫖。</br>“……我一进门，他就把我强行按在椅子上，脱我的衣服，将我绑起来，还想要视频直播。</br>在关键的时刻，金发的男人出现，然后支架和手机忽然变得粉碎。”</br>迪奇听着女人的诉说，蹲下身，伸手将地面的碎屑捧起。</br>从材质上，依稀能够看见这是支架和手机，一点点手机屏幕的碎玻璃屑如落入沙子中的黄金，闪耀着光泽。</br>“那男人发疯般将带有铁钉的棍子丢下，向前一扑。</br>在没有碰到金发男人前，发出砰的声响，有彩色的菱形光芒在空中一闪，那人双手直接废了。</br>再下一秒，我就看见金发男人抬手一握，就将那个黑大汉握成这个模样。”</br>相马欣子手一指地面的血肉混合物，骨头、内脏还有黄白之物全部堆积在那一滩血肉泥里面。</br>森本千代看着这一幕，闻着空气里面那血腥味和臭味混杂的难闻气味。</br>她眉头一皱道：“菱形的彩色光盾？”</br>“是啊，伱们要相信我！</br>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那个人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br>相马欣子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话，表情变得激动，大声撇清自己和这件事情的关系。</br>她想报警，就是不想让自己卷入这种诡异的凶杀案里面。</br>“对了，我记得他自称迪奥，就是那个恶搞视频里面的名字！”</br>森本千代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啦，你不要激动，具体情况我们会调查清楚。</br>你最近不要离开东京，等我们的电话通知，有关案子的详情，在没有得出真相之前，你不要乱说，免得干扰我们调查。”</br>“嗯。”</br>相马欣子连忙点头，也知道，这种事情太离谱了，真传开，自己很可能会被大家当成精神病。</br>“冈山，你送她回去。”</br>“嗯。”</br>冈山武太送相马欣子返回家中。</br>……</br>目送两人离开，森本千代扫过椅子上残留的液体，又将目光转向屋内老人，问道：“迪奇博士，下一步该怎么办？”</br>迪奇收回对那团血肉的视线，满脸淡定道：“将新增加的超能力输入到神探里面。”</br>“新增加……你没有看探索异界的那个报告吗？”</br>“我当然看过，但我不认为那个异界就是真实存在的异界，什么弥赛亚啊，撒旦，都是无稽之谈。</br>我相信你们专案组早期的调查。”</br>“任何一个到过异界的人，都不会产生那是虚假的怀疑，那里活着的人、空气、生物都是那么真实。”</br>森本千代述说自己在异界的见闻，她每次在脑海涌现的怀疑都会被那里的真实见闻打消。</br>那是虚假的话，这个现实恐怕也是虚假。</br>“抱有那种念头的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br>迪奇没有被森本千代说服，他依旧坚持自己观念，满脸沉稳道：“是真是假，只需要等神探得出结果就能知道。</br>如果迪奥是使徒的话，那么在之前，他也应该有行动。</br>如果迪奥不是，而是一个忽然觉醒超能力的人，再按照你们先前的推测，他每周增加一种超能力。</br>那么第一次觉醒超能力犯案，就是他最大的破绽。</br>只要他犯的案件被记录，神探一定能够找出相似之处。”</br>顿了顿，迪奇缓一口气道：“那我们就能够锁定迪奥最初犯案的地方是哪里，然后再根据犯案时间，神探将推断他从事什么职业。”</br>“你连迪奥要上天堂的事情都否认吗？”</br>森本千代有些意外。</br>专案组先前的调查方案，都是将迪奥上天堂当做头等大事，包括资本和政客们，都相信那个说法。</br>迪奇冷笑道：“我从不相信有天堂，那些相信有天堂的人，只不过是想要在死后得到永恒的幸福。”</br>迪奇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以及唯物主义者，他只相信已经存在的事。</br>对不存在的事情，以及没有证据证明能够存在的事情，他一律当做不存在。</br>专案组提供的资料有些被他采纳，有些被他否决。</br>“你也不相信天堂吧？”</br>“那你说错了，我其实还是相信天堂存在。”</br>“是嘛，真遗憾，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应该不会相信那种虚无缥缈的事情。”</br>迪奇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门外道：“不用着急，时间将证明我们谁对谁错。”</br>森本千代追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心中已经产生动摇。</br>“递交庞特总监的报告需要我写吗？”</br>“不用，我不是那个懒惰的俄罗斯人，报告我写。”</br>迪奇摇头，他心里不认可庞特计划，却也不会打扰，各干各的。</br>(本章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