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礼只是挑了挑眉头,然后嘱咐道,“那在二婚之前好好注意安全,别真把头给打傻了。”
我嘀咕了一声“要你管”,也不知道他听清楚了没有。
一个小护士前来匆匆叫走了周晏礼,等他走了,邓晶儿又返了回来,她应该捋清了不少,十分兴奋,“意意,你真的是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了?!”
“没有,该离婚还是离婚。”我已经心如止水了,淡淡道,“靳寒已经把我们要离婚的事告诉了周晏礼他们,还有那个向晴。”
邓晶儿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啊?”
纵使她纵横情场多年,算是爱情上的个中高手,也一时被我和靳寒的反复无常弄懵了。
一个一反常态出手相助,一个刚才还心怀愧疚与她商量该怎么办,这不是要破镜重圆的预兆吗?
不过邓晶儿就是邓晶儿,她懵了几秒后,竟然更兴奋了,“对!该离还得离!女人不能那么卑微,他可虐了你九年,不能示点好你就原谅他了,离了以后让他追妻火葬场吧!”
我哭笑不得,邓晶儿真逗,我和靳寒一旦离婚,非但不会出现追妻火葬场的情节,还会迎来他与向晴结婚生子修成正果的局面。
向晴的存在,依然是促使靳寒答应和我离婚的重要因素。
“行了行了,你这脑洞真大,快给我去买吃的,我要吃食堂的茄子肉末,还挺好吃。”我笑着催促邓晶儿。
“五星级大酒店的饭菜不要,非要吃食堂的茄子肉末,唉,你呀!”邓晶儿口头上嫌我不懂享福,身体却很诚实地赶去食堂了,现在正是饭点,还得排队呢!
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人,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失落。
我起床,走到窗口凝视着楼下的雪地,医院有人在布置元旦装饰,看起来氛围不错。
明天就是元旦了,可是我得在医院度过,实惨。
正当我愣神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以为邓晶儿这么快就回来了,便开口道,“明天元旦有安排吗?没安排来陪我过怎么样?”
身后没有回答,我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到的却是一脸局促的向晴。
她化了淡妆,显得很精致,本就漂亮的脸上挂着微微的愧疚,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波点长款羽绒服,腰部有收紧,衣领那里是甜美的蝴蝶结领,光腿神器下穿着一双白色的中筒靴,我能一眼看穿她现在的衣服,比以前更有质感,应该贵了不少,但依旧是我认不出的牌子。
今天的她,似乎成熟稳重了一些。
“舒姐,你好些了吗?”向晴轻声问。
“你说呢?”我冷淡地看着她,经过我被绑架的事,我对她的印象一落千丈。
说完,我便回到了床上拿起手机玩,并不想理她。
向晴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坐下,眼睛不敢直视我,却又忍不住瞄我,我皱着眉头收起手机问,“有事吗?”
“没事,就是担心你的身体。”向晴咬了咬唇,依旧轻轻回答。
“巴不得我死的人,为什么担心我的身体?”我故作惊讶地反问。
向晴的小脸顿时失了血色,显得苍白起来,她使劲摇头,“没有,舒姐,我没有巴不得你死!”
我冷声道,“是吗?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在码头仓库时,你明明听到了我的呼救,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还跑去跟靳寒他们说,我不在那边?后来靳寒他们找过来了,连何康手机铃声都能听到,而我那么声嘶力竭的呼救,你却听不到?”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向晴脸色十分难堪,她嗫嚅道,“舒姐,我不是那样的人,你应该也比较熟悉我,不是吗?我只是那时候没听见,我可能是有些耳背。”
“学声乐的人耳背?!”我感觉自己的智商被羞辱了,“向晴,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那晚靳寒应该和你说了,我和他马上就要离婚了的事,你急什么?”
向晴被我戳穿了心中的阴暗面,她似乎也无法接受自己做过那样可怕的事,她哭了起来,“舒姐,对不起,我最近可能是疯了,我、我好像喜欢上了靳总!”
我本来还有一堆话要怼,这一霎都堵在了嗓子口,说不出来。
向晴哽咽着,“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他动心,可他总是很强势地介入我的生活,不知不觉,我竟然习惯了他的存在,我开始自卑,我配不上他,我更比不上你,所以才会突然鬼迷心窍,做出那种事,舒姐,对不起,你不要告诉靳寒好不好?”
一告诉靳寒,他可能接受不了自己心中的白月光,变得那么善妒和狠毒。
我觉得很可笑,“向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习惯了他的存在,还是喜欢上了他为你一掷千金的大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个道理我懂,我看你现在穿的衣服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爸的手术,你家拆迁的房子,都是靳寒解决的,你习惯的是这种金钱权利带来的便捷吧?”
“不是!”向晴激动了起来,她似乎无法容忍我玷污她的感情,她红着眼睛,“根本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单单为了钱,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他那个人啊!”
“还有,舒姐,并不是靳寒让我心里种下了物质的种子,而是你。”向晴又说道,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有些悲哀,又有些坚定。
“是你让我见识到了真正富裕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你之前穿的那些衣服,饰品,我都查过,很贵,还有你借我租婚纱的钱,那么轻易地借给我这个不熟的人,还不着急我还,还有齐舟阳跟我说过的你的车,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曾经并不了解也从未渴望过的。”
我确实震惊,事到临头,还是我促使了向晴拜倒在靳寒的西装裤下?
是我用金钱的力量扭曲了一个纯洁女孩的灵魂?
好吧,我可能真有点炫耀的意思,上一世向晴的出现让我家破人亡,这一世我可以成全她和靳寒,但心理上总有点不平衡,故意做了一些小心机的事情。
“你可以走了。”我懒得再和向晴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