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玄幻和尚正在和李德江、李燚森在演武大厅讲解“伏魔刀法”精义,丫鬟翠儿慌慌张张、满含泪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大老爷、老太爷,不好了,小少爷不见了!”
厅中三人一听翠儿的话,忙丢下手中武器,李燚森快步奔入内堂,只见夫人已经晕倒在床上,脸色惨白,两行清亮的泪珠挂在腮边,气息似有似无。李燚森忙伸出左手拇指按住夫人鼻下人中,右掌抵在夫人胸前徐徐送入内气。
身后跟过来的翠儿见夫人此时已晕倒在床上,便跪倒在李燚森的脚边哭泣道:“大老爷,小少爷他,小少爷他突然不见了.....”
李燚森边给夫人输入内力,边疾声问道:“别哭了,发现小少爷什么时候不见的?”
翠儿战战兢兢地哭泣道:“就在一刻前,奴婢和夫人去外间早餐进来,就发现熟睡在床上的小少爷突然不见了。夫人以为是老太夫人进来抱走了小少爷,奴婢去老太夫人的房间,却发现此时老太夫人还没起床。奴婢问过那些小姐妹,她们都没有看见有人抱走了小少爷。”
翠儿满脸泪珠,抬头看着李燚森十分担忧地哭泣道:“大老爷,小少爷他那么小怎么就不见了啊,他不会出事吧?”
此时,玄幻和尚和老太爷李德江也跟进了内室。玄幻和尚走上前来打了一声“阿弥陀佛”佛号,便对着夫人的额头虚点两指,李燚森立即觉得抵在夫人胸前的手掌热气激荡,竟差点弹开了自己的掌力。
李燚森突然感到夫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只见她慢慢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躺在丈许怀里,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森哥,快找遥儿,咱们的遥儿不见了,我好可怜的遥儿啊!”说完就伏在李燚森的怀中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
李燚森轻轻拍了拍夫人的肩部,柔声说道:“阿瑛别哭啦,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咱们的遥儿谁抱走了!”
夫人本名叫林珂瑛,是林家庄老太爷林开忠的爱女。老太爷林开忠是林家庄“太和剑”掌门人,他有三儿一女。大儿林英男,七十二招“太和剑”使得出神入化,特别是“太和六阳十三剑”十分了得,行走江湖闯出很响名头,曾一人在“湘西五鬼”、“江北六煞”车轮战下不见败迹;二儿林英重,六岁开始修习“太和剑”,由于他天赋极佳,对“太和剑法”情有独钟,深得“太和剑”精髓,自创“太和十九剑”,在十一届比武大会上一举夺得冠军;三儿林英豪,幼时不喜习剑,林开忠便请来私塾先生在家专教他修习术算经文,在皇考中落榜,失意落魄下便开始修习剑法,二十余年习剑方才领悟“太和剑”要领,一套“太和太阴十三剑”威猛无比,江湖人称他“落弟十三剑”。林开忠在五十开外妻子生得林珂瑛,自然视若掌上明珠。
十年前,林开忠与李德江在参加每十年举办的第十二届武林大会上相遇,两人对各自武艺十分佩服,自是惺惺相惜,结为了知己好友。谈及儿女婚嫁立业之际,李德江得知林开忠有一爱女待字闺中,便邀请闽南本家好友“神风庄”庄主李太贤从中牵线。林开忠在武林大会上自也见过李德江独子李燚森演习的“独孤残雪刀法”,见他所使刀法十分精湛,武艺不在二儿林英重之下,虽觉得女儿小了李燚森将近二十岁,但见李燚森高大威武,英气飒爽,为人豪迈,更是武艺超群,其家族在江湖中也颇有名望,便一口应承了这门婚事。
林珂瑛自嫁与李燚森,深得丈夫疼爱,夫妻两人恩爱有加,一刻不见就似丢魂落魄。眼见丈夫已人到中年,自己还未给他留下一个子嗣,心下自是常常悲苦,自己不仅每月初一十五要上庙烧香求佛,还在家中供奉观音菩萨塑像,日日上香诵经,背着丈夫不知流过多少泪水。哪知得一佳儿才刚刚足月便一下失去了踪迹,出去一忽儿回来睡在床上的遥儿便不知了去向,母子连心,让她如何不心急如焚,急火攻心之下就晕倒在了床上。
林珂瑛见丈夫询问遥儿,便将刚才发生之事如翠儿所叙说一般急急说了出来。
玄幻和尚、老太爷李德江和李燚森三人互相望着,均是感到十分疑惑不解。三十余年来李德江父子在江湖上行走,一切按江湖规矩行事,江湖中人也尊敬有加,更没有树下强敌,父子武功也非一般江湖中人可比,加之玄幻和尚还在庄上坐阵,是谁在他们不知不觉中闯入内室抱走了遥儿?三人都觉得此事十分蹊跷,玄幻和尚和老太爷李德江四下查看门窗均无破损,房内也无任何可疑痕迹。
突然,坐在床边的李燚森发现夫人床头有一红色锦帕,他伸手取过来,一丝淡淡的香气涌入他的鼻翕。他感到十分奇怪,这不是夫人惯用的香料,这种香料他还是第一次闻到,香味十分淡雅,馥郁芬芳。他用手指捏了捏那红色锦帕,觉察到帕中还有它物,便顺手拉开锦帕,发现里面有一张十分柔软的丝巾,李燚森展开那丝巾来看,脸色立时大变。
原来,丝巾上露出了一行绢秀的字迹,上面写着:“保镖无力,镖失儿亡,镖回儿回!”
李燚森突然想起王一水一行众弟子保镖至今未回,只因这一个月来痴迷于“伏魔刀法”习练之中,致使自己忘记了这一重大保镖事件。
玄幻和尚和老太爷李德江见李燚森神色有异,忙靠近察看那一张小小的丝巾,待见到丝巾上所留内容,玄幻和尚自是疑惑不解。
李燚森将夫人平放在床上盖上锦被,对夫人安慰道:“阿瑛,别怕。咱们的孩儿已经有了着落,是一个小姑娘在和咱们开玩笑,你看这就是那小姑娘留下的字迹。你躺着好好休息会,待我和父亲及大师出去商量商量。”接着又轻声地说道:“阿瑛放心,咱们遥儿福大命大,自然不会有事,他很快就会回到咱们的身边了。”不待夫人察看那丝巾上的字迹,李燚森急速回过头来,吩咐丫鬟翠儿好好照顾夫人,便随着玄幻和尚及父亲退出了内室。
李燚森来到大堂,急忙喊来管家靖伯,询问王一水一行人是否已回庄上。
管家靖伯急忙回道:“自大少爷你回来后,王一水镖师及一行众镖师都没有回来,这一段时间大少爷和大老爷与玄幻大师一直在演武堂习练刀法,属下未敢打扰。”管家靖伯平时已经习惯称谓李燚森为大少爷,眼下小少爷已经出生,他一时还没改过口来,此时事态急迫,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是口误了。
正在此时,忽听庄门外传来几声马儿的嘶鸣声音。李燚森箭步奔出庄门,看到大弟子王一水伏在马鞍上,刀鞘空着,满身血迹斑斑,看样子那血迹均已结痂许久。
李燚森急忙上前扶着王一水,才发现王一水已经不醒人事,他伸手摸了摸王一水的鼻息,感到他的气息如游丝一般十分微弱,便急切地喊到:“一水,一水,你怎么啦?快醒醒,发生了什么事,快回答我!”
玄幻和尚、老太爷李德江见此情景,也赶紧上前帮助李燚森扶下王一水。一行众人抬着王一水来到大厅,玄幻和尚见王一水脸如金纸,气息似有似无,他俯下身来摸了摸王一水的脉搏,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沉思许久后对众人说道:“此人好像是受到了域外“合合碎山掌”的突然袭击,内腑已全部碎裂,只怕已行将土木了,全凭一口真气吊着。”接着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合合碎山掌’也只听先师曾经提起过,老纳从未遇见有人使用,在境内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刚猛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