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彊直理,威彊敌德曰武!甲胄有劳曰襄。
汤和的谥号也就定了下来,襄武。
这也算是朱元璋对他一身功劳的肯定。
也许是有所感触,接下来朱元璋赏赐朝中勋贵,同时下旨抚慰。
意思只有一个,打了这么多年,你们的功劳也够大了,现在更重要的就是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出什么毛病!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在家含饴弄孙也是美事一桩。
这些勋贵们也都是人精,摆明的朱元璋是在告诫他们,老老实实的有荣华富贵,皇帝该给的都会给,如若不然,那你自己去想吧!
东宫。
蓝玉找上门来:“殿下,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之前国库充盈起来,下面人都说要北征!可是转过头来,这些钱就被给倒贴出去了,朝廷大事我不懂,不过我在京城已经练了好几年的兵了,实在是有些坐不住啊!”
其实不是蓝玉坐不住,而是在京城里面,这状况变化的太快,尤其是他有一种有力发不出来的感觉,这哪有在战场上痛快?
有什么决策自己拿主意,远比这种看天吃饭要强的多。
而且现在汤和去世了,朱元璋又发下这样一封诏书,让蓝玉感觉恐怕以后只能做个富家翁了。
所以他心里着急,便上门来问主意。
朱允熥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问道:“我看你问的并不是这个吧?放心,我之前跟你说的话绝对有效!将来北征之时,你这个永昌侯必然会在出兵名单之上!”
得了承诺,蓝玉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我是个粗人,在战场上待习惯了,在京城真有些不适应!而且这想打仗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下面不少将领都是这么想的,要我说晚打不如早打,趁着现在国力强盛,直接把元朝残补给收拾了,落得个干净!”
等他把话说完,朱允熥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可不要被别人给当枪使了,这些将领跑到你那里诉苦,你就觉得他们说的是对的!那你有没有想过,我难道不想打吗?皇爷爷不想打吗?之所以不打,那是因为时机不成熟!”
这番话听的蓝玉有些不解:“这话什么意思?如今神机营已经练出来了,荣国公的新军已经操练完毕!而我练出来的人马,随时都能够拉出去开战,还请殿下解释一番,要不然我还是稀里糊涂的。”
两人交往的久了,蓝玉已经把朱允熥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当下便问道。
朱允熥长出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感慨的说道:“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大明朝廷现在虽然看起来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可是依然隐患重重,别的不说很多百姓依然吃不饱饭,而且不要说我那些王叔们,他们可是一直盯着我的位置!”
蓝玉皱着眉头考虑了一番,忽然明白了过来:“殿下的意思是说,一些藩王想要让朝廷尽快出兵!要是打胜了,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一旦到时候战局不利,那么他们就会找到机会对殿下出手了?”
说到这里,他又缓缓摇了摇头:“在陛下面前玩这一套,他们肯定达不成心中所愿!”
朱允熥轻轻的说出一句话来:“钝刀子拉肉,才是真正的疼!”
这句话说的蓝玉若有所思。
将他送走之后。
朱允熥想了一下,便把赵平安给叫了过来:“你去请魏国公过府!”
过不多时,徐辉祖赶来。
朱允熥一见面便开口问道:“上次的事情办的如何?可有什么眉目了?”
就见徐辉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压低几分:“言语试探之下,颖国公应该是听明白了,不过没有表态!但是以我对颖国公的了解,殿下恐怕要亲自出面!”
傅友德为高权重,在这种事情上表现的谨慎也是应该。
略微考虑了一下,朱允熥便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你去走一趟,请他到东宫来,打的旗号就是为之前的事情说和。”
徐辉祖心领神会。
正准备离开之时,朱允熥忽然又问道:“最近一段时间,可有人在打听火器司的事情?”
听到这话,徐辉祖脸色微微一变:“是我管教不严!”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虽然他答非所问,但是意思很明显,徐增寿这段时间依然还在打听火器司的相关信息。
看起来他是铁了心,要跟朱棣一条路走到黑了。
不过朱允熥却是带出一抹笑容来:“家里的人做错了事情,这不要紧,慢慢教就是,只要管家之人心里有数就成!我对你是放心的,将来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代仁君!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事无两全法,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看到。”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略微一停,看了徐辉祖一眼:“事情只要没有出,还有挽回的余地,一旦把事情做到底了,想回头就难了!这其中的尺度你要好好把握,时间不早了,赶快去请颖国公吧!”
徐辉祖点了点头,起身而去。
出门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东宫的大门,脸上颇有感慨之色:“君臣相知,乃是为人臣的一大幸事,可惜天不随人愿,四弟也太糊涂了,到了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势,真是让我左右为难!”
感慨一句,他正要迈步前去。
却见到一人在他面前拱手行礼:“在下见过魏国公!”
徐辉祖抬头一看正是解缙,于是连忙还礼:“原来是春雨先生,看你风尘仆仆,似乎从外刚刚归来?”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解缙居然跟他解释起来:“还是忙碌兑换纸钞之事,不少人投机钻空子,利用权力从百姓手中低价收购纸钞!一查之下,触目惊心,只是让人恨不得将这帮人一网打尽!”
说到这里他话语一停:“平凉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我担心的就是,安王年幼,被歹人所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