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嘴闭上,那点出息……”
矫牧之一边忙活着,一边轻声喝道:“小华虽是猫妖,却未成妖先做人,且另有机缘,不可等闲视之。”
“你以后对他,嗯……像平常一般便好。”
“是,师父。”
李滨勉强沉下心来,收起了惊骇莫名的模样,心思却转到了别的地方去。
“原来,华师弟竟然是妖,看样子……师父好像早就知道……”
“怪不得,怪不得师父不肯收他为徒,竟然是因为这个……”
“也对,师父毕竟是捉妖大师,收一个妖为徒,这……好说不好听啊。”
“咦不过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就不用担心了”
“华师弟既然是妖,师父就不会收他为徒,我这关门弟子的位置,不就稳了么哈哈……”
“不能笑,不能笑,临战之际,岂能如此不严肃,憋住、憋住,库库库……”
矫牧之哪里能想到,自己这个内向腼腆的弟子,竟然是一个内心戏极其丰富的闷骚。
见李滨突然自己傻笑起来,不由得愣了一下。
“傻笑什么”
矫牧之一脚踢在李滨屁股上,低喝道:“准备好,动手了。”
“是,师父。”
李滨低声回答,随即又突然大吼一声:“华师弟,我来助你。”
大吼声中,李滨几个纵步,来到华杰身边。
一柄大斧头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无数的枝条、树根,在斧刃之下纷纷断裂。
好家伙,这一刻,李滨哪里还有半点内向腼腆之色,俨然是一位万夫莫当的无敌猛将。
只不过,这剧本好像不对啊
李滨你这眉清目秀的家伙,突然变成“猛将兄”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的职责也都忘了
你不是负责,保护你师父做法的么
你跑过来大杀四方,威风是威风了,谁给你师父护法
心里这么想着,华杰偷空扭头看了一眼,却不禁微微一愣。
人呢……
只见桌子临时搭建的“法坛”前,空空如也,矫牧之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向旁边一跳,躲开几条抽打过来的枝条,华杰再次放眼四望。
反正这会子,李滨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华杰也就轻松了许多。
要像刚才那样,他还真没时间和精力,去观察其他的。
这一看,华杰才惊讶的发现,矫牧之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偷偷摸摸的跑到了,老槐树近处。
只见他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
瓷瓶里是他前两天,以阴煞分灵珠为主材,炼制出来的三枚丹丸。
另一只手里,却是握着一支黑黢黢的钢钎。
那钢钎足有一米半长,儿臂般粗细,拎在手里,看上去就挺有分量的。
华杰一边蹦跳躲闪着,一边注意着矫牧之的动作,想要看他做些什么。
有了李滨吸引火力,他现在压力也没那么大了,就算有些分神,也不怕什么。
偶尔有避不开的枝条树根,索性便硬刚过去。
他有“纯阳诀”护体,又有铜皮铁骨、力大无穷的“不灭体”,区区几根枝条、树根,还真伤不到他。
而矫牧之,也是个果决的,并不拖拉,判断了一下方位,便毫不犹豫的提起钢钎,用力扎了下去。
“噗。”
一声轻响,地面便出现了一个,儿臂粗细的窟窿。
而且,钢钎拔出来的时候,尖端还带着些许木屑和汁液。
很明显,这是扎到树根了。
随即,矫牧之手轻轻一抖,一颗丹丸从瓷瓶中蹦了出来,直接落进了窟窿中。
矫牧之把钢钎往脚边一插,迅速探手入怀,掏出了一张符箓,闪电般的贴在窟窿上。
然后手掐法诀,低声念了一句口诀,伸手一指,符箓上闪过一抹金光,消失了……
消失了
没错,就是消失了,而随之消失的,是那个黑黢黢的窟窿。
那个钢钎插出的窟窿,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矫牧之显然对自己很有信心,做完一切后,毫不停留,转身就走,迅速去寻找下一个位置。
一共三颗丹丸,同样的事情,他至少还要做两次。
厉害啊!
华杰眼前一亮,反手就是一个赞,这次不是给自己的,是给矫牧之的。
之前华杰还曾经疑惑,矫牧之就算用阴煞分灵珠炼制出丹药,又该怎么给老槐树喂下去呢
人类或者兽类,在愤怒时会怒吼,在恐惧时会尖叫,在兴奋时会大笑,总有机会给他喂下丹药。
实在不行,捏着下巴也给他塞进去了。
可老槐树不一样啊,它是树妖,而且没有化形,连嘴都没有,你怎么给他喂丹药
没想到,矫牧之另辟蹊径,独出心裁,想到了这么绝的一招。
是啊,植物除了光合作用以外,生存所需要的主要营养成分,大都是通过根系来吸收获取的。
也可以说,根系,就是植物的嘴巴。
矫牧之只要选准了,老槐树的几条主根系。
然后戳个洞,把丹药塞进去,再以符箓与法术将其封住,便相当于强行给它服下了丹药。
不错,有想法,可以的。
华杰正在默默地给矫牧之点赞,突然觉得老槐树的攻击强度,骤然大增。
一个不防之下,竟然接连被击中了好几下。
虽然他有纯阳诀护体,又有铜皮铁骨的不灭体,并没有受什么伤。
但是,痛还是一样痛的啊。
“mmp的……”
华杰恼火的骂了一声,转头看去。
却是原本横劈竖砍,帮他吸引了大半火力的李滨,突然丢下他,跑了。
不过骂归骂,华杰却也能理解。
因为,李滨不是临阵脱逃,而是跑到矫牧之身边,帮师父去了。
其实一开始,李滨过来大杀四方,本意也不是为了帮华杰吸引火力的。
而是吸引老槐树的注意,给自己师父打掩护的。
现在,矫牧之第一颗丹药喂下,行踪自然也就暴露给了老槐树。
想要安安稳稳的,把剩下的两颗丹药也给它喂下去,李滨这做徒弟的,自然要去助师父一臂之力。
至于华杰……
“那小子,不用管他,这小滑头没那么容易死。”
这是矫牧之的原话。
师父都这么说了,李滨自然是信的,所以走得十分干脆,连声招呼都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