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真的很好奇一件事。
那就是今天他的地盘上所发生的事情肯定都是左径洗脑灵能者在背后的谋划。
左径能借助洗脑的灵能渗透进来这是陈明早就已经想到的事情，他确实也没什么有效的手段进行反制。
只能等左径先行暴露，然后他才能顺着左径暴露的线索，予以反制。
左径不主动暴露，那他确实没办法去找左径的麻烦。
所以他才会觉得左径过来搞事既是他想看到的，又是他不想看到的。
但负向物质这种东西左径是怎么利用起来的？
负向物质源自于位面之魇。
最早的时候陈明甚至都无法感知到这种物质的存在，整个帝国包括梵超研究所来的那些人也都一样对这种物质完全没有任何了解和认知。
甚至最先发现负向物质并进行研究的，还是洗脑灵能者洗脑的这个研究员组长，甚至还真的给陈明弄出了不少有价值的科研项目。
并且还是无论之后发生什么，究竟负向物质会有怎么样的危险性都不会影响其价值的项目。
如果说负向物质在此之前真的是从未出现过的物质，真的是这个研究小组慢慢研究出来的。
那研究小组那么多人，肯定都是合作着推进项目的，他就算是组长也不太有可能把负向物质真正麻烦的后遗症，也就是会将星球转化为黑洞的这个特殊情况隐瞒的下来。
陈明也已经确定过小组成员中确实只有两个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出来了被影响的痕迹。
其他人不可能都是瞎子。
除非洗脑灵能者还能隐藏地更好，实际上陈明这边已经被渗透干净了，每个人都被洗脑灵能者控制了，确实可以把这个情况隐瞒的下来。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陈明更倾向于另一种情况。
洗脑灵能者早就知道位面之魇身上有负向物质的存在。
之前，他特意两次跟陈明申请要往地面进行负向物质实验。
甚至还主动“研究”出来了负向物质在没有将星球彻底融合时候的的正面效果，来让陈明放松警惕。
陈明做了一些保险手段。
第一次他选择了拒绝，第二次他在看到了实质性的好处也只是选择让他在卫星上进行后续的实验。
虽然没能彻底防住这在他的视角看来确实没有办法反制的渗透，但至少他没有让让洗脑灵能者进一步把负向物质的危害性扩大，也没有让麻烦真正意义上波及到目前他手上最重要的星球之一的盖亚星。
科技的进步总是伴随着危险，如果因为担心左径，担心这项技术的危险就不去研究。
那将来危险的可能会是自己。
所以综合起来看，洗脑灵能者知道的似乎就有那么点多了。
他为什么会知道位面之魇身上有负向物质存在？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
陈明很好奇，很想弄清楚这一点。
了解敌人，是解决掉敌人的第一步。
然而他现在没办法再多想了。
因为他已经能感觉到脚下的卫星崩裂的越来越严重，数个大陆板块都已经出现了裂痕。
如果他再继续浪费时间下去，他将彻底无法阻止星球的崩毁。
陈明深吸了一口气。
所有在刚才就已经被他释放出去了的灵能波动都在这一刻一齐发动了作用。
他们承载着源自于陈明意识的意志，和他统合了自身所拥有力量的天灾核心的力量，正在正常宇宙的空间壁障上，撕开一条通往相位空间的裂隙。
在距离盖亚星卫星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上，宇宙环境的光都在这一刻朝着深蓝色的方向变化了几分。
“你还真是厉害。”
“我最早了解到你是在那个展览馆，那时候我还想不到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长到这样的地步。”
被陈明用动力装甲限制住的王光赫突然在这时候对着陈明说了两句话。
并在陈明扭头看了他一眼的时候，他主动举起了双手，摆出了一副他就随便说说，不打算和陈明在此时此地以现在的身份发生冲突的姿态。
他说话的语气还非常地平和，一副要以普通人的身份和陈明聊聊的模样。
陈明本来不打算理他。
他只是打算先把人留下，在之后看看能不能从王光赫身上，或者从洗脑灵能者身上得到些有价值的信息。
又或者干脆在他接下来碰到麻烦并且有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把他丢出去，当做诱饵什么的。
毕竟他接下来要面对的麻烦他还真不一定能彻底碾压着打过去，多上半个他能控制的勉强算是灵能者的家伙在必要的时候说不定会有用。
如果他没用或是想反抗的话，陈明也可以确保他能够直接杀掉他。
所以既然王光赫完全没有反抗的动作。
前面就任由陈明将可以隔离灵能效果的静默合金装甲套在他身上。
并且即便静默合金的隔离效果貌似对于已经受到洗脑灵能者灵能影响的人而言没什么用，也应该可以一定程度上阻止灵能从内部接触到外界，还可以帮陈明确认王光赫是否有灵能使用的迹象。
甚至王光赫已经可以说是被洗脑灵能者彻底控制了，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活人，有一定程度的危险性。
但普通人的身体哪怕被灵能者所控制，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是有极限的。
陈明的危险感知也没有失效，带着一个只是被灵能控制的普通人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陈明也确实不介意和洗脑灵能者聊一聊。
在打打杀杀不是那么必要，或者根本没意义的时候，单纯的这么做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
别的做法说不定会收获意外的效果。
陈明从几年前到今天碰到的敌人也不少了，也确实有不少敌人都是陈明好好聊过几次的。
比如如今已经彻底成为陈明力量的一部分的余辉，现在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胡遗，还有已经变成大舅子的程星河。
这些都是聊过之后通过和平或者不那么和平的方式化解了矛盾的存在。
和陈明聊过很多次，但最后还是没有化解矛盾的也有。
千面。
所以在不能直接开打的情况下，多聊聊不会有坏处。
所以在此时王光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明就算在集中精力控制着灵能撕裂空间也顺口回复道：“这么早吗？”
王光赫背后的洗脑灵能者似乎很高兴陈明并没有无视他，或是干脆堵上他的嘴。
甚至还正常地回答了陈明的问题道：“对，那时候的我就已经开始注意到你了。”
“任何一个没有被帝国带走的灵能者我都不会错过，更别提和我们发生冲突的灵能者了。”
“为了什么？”
“你很清楚这一点。”
陈明不清楚洗脑灵能者的这句话是试探还是确认，所以他主动回避了这个话题说道：“然而那时候我就已经和伍安接触，后面又去了一趟余辉那边，你并没有机会接触到我。”
“对，你的成长速度非常快，所以才有了后续几次的暗杀。”
哪怕是敌人，哪怕说的内容涉及到了陈明自己的生命安全。
洗脑灵能者说话的语气语调和方式也很难让陈明对他产生除了本该有的矛盾的仇恨以外的情绪。
当然陈明现在也没空有多余的情绪就是了。
此时的太空中，他已经利用灵能将远处的空间撕裂到了足以容纳卫星通过的地步。
并且他撕裂了空间的位置就在卫星正在行进的轨道的前方。
很快，卫星就会随着自己的运转，进入到相位空间中去。
在将空间裂隙撕裂到了足够的大小之后，陈明顺口回了洗脑灵能者一句道：“还有现在这次。”
“一般的暗杀已经没办法杀死你了，所以我总得用点特殊的手段。”
“就是让你在面对危险和让属于你的东西面对危险之间选一个。”
“这个布置也不算太难，主要就是靠着信息差，下一次应该没这样的机会了。”
洗脑灵能者说的话语非常地真挚并且诚恳，如果忽略掉内容的话简直就是陈明在跟认识的朋友聊天。
但显然……虽然现在两人互相聊得挺正常，但只要给一次真正见面的机会。
陈明和洗脑灵能者只有一个能活下去。
“那么……你选哪个？”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在经过了陈明精确与缜密的计算后撕开的空间裂缝无比完美地将卫星容纳了进去。
在盖亚星上的人只要一抬头，就可以亲眼看到卫星正在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一样消失在宇宙之中，进入一片蓝紫色的世界。
看到卫星安稳地进入了相位空间，陈明并没有觉得有多安稳，反而更加地全神贯注。
因为他清楚，在这之后会发生的才是关键。
不过他还是主动开口对洗脑灵能者问道：“我很好奇在我这里你到底控制了多少人？”
“这可不能告诉你，但肯定比你想象的要多。”
“你也很清楚杀掉王光赫是没用的，该被流传出去的消息还是会流传出去，所以你才会把我留在这。”
“对。”
陈明承认了洗脑灵能者的猜测，当然也可能是洗脑灵能者已经确定了的推理。
他没有继续再和洗脑灵能者多说些什么。
因为当卫星消失在了正常宇宙的时候，负向物质就被相位空间的特殊性质强行控制住了。
相位空间隔离了负向物质与黑洞维度的联系，不再继续让卫星朝着黑洞的方向转化，只要卫星还待在黑洞里，这个进程就不再会继续下去。
不过陈明此时反而到了他最为紧张的时刻。
他没有功夫去管那几乎可以说是千疮百孔的卫星，也没工夫去理正在他身边观察着他和如今卫星所处的相位空间的王光赫。
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拼命地释放灵能波动，将他刚刚亲手撕开的裂隙又亲手修补回去。
他不断地将灵能作用在已经撕开的裂隙上，想要将后续的影响降到最低。。
但他没有那么充裕的时间。
就在陈明撕开的足以容纳卫星通过的裂隙将将修复过半的时候。
他仿佛听到了相位空间被什么东西重击了的声音，一股仿佛积蓄已久的力量冲击在了相位空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