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兰被问的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笑着回答,“我叫秦香兰。”
姜染浅笑,“那我就喊你香兰姐吧!这样显得亲近。”
“好啊!”秦香兰笑的更灿烂了。
以前没结婚的时候,家里人和小姐妹们,也都喊她的名字。
刚结婚时,她男人也会喊她的名字。
但等后来她生了孩子,称呼就变成了孩儿他娘,随军之后又多了一个“李团长家的”。
这些称呼听了这么些年,秦香兰早就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不喊名字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听到姜染这一句亲亲热热的香兰姐,秦香兰突然恍然,原来她的名字听起来也挺好听。
秦香兰看向姜染的眼神温和了不少,“那我以后喊你染染吧?行吗?”
“当然行啊!”姜染一口答应,“这有什么不行的。”
她们两人说的开心,同坐在一桌的其他人将这情形全都看在了眼里。
在一众团长当中,沈堰本就是年纪最小的那一个,可好歹也有二十五了,和他们还像平辈人。
谁能想到沈堰不结婚也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结婚了,竟然找了个十八岁的媳妇儿,这不妥妥的老牛吃嫩草吗?
和青春正茂的姜染比起来,他们这一群人更像是老白菜帮子了。
原本还以为姜染和他们坐在一起可能会觉得别扭,或者害羞不自在。
没成想预想当中的情况全都没有发生。
姜染这才刚坐下没几分钟,就已经和秦香兰称上姐妹了。
两人有来有往,有说有笑,不像是刚见第一面,倒像是已经认识许久了。
惊讶的之余,众人心中也为沈堰觉得欣慰。
看这情形,他们两人以后的日子应当会过的不错。
心中放了心,说话的时候,也就更加的随意了。
李爱国吃了一筷子红烧肉,看向了坐在对面张铁路,“老张啊,眼看着要过年了,你们团的猪养的怎么样?”
张铁路还没说话,就先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怎么样?不怎么样!一个个比我还瘦。”
此言一出,一桌子的人都笑了。
不过笑声里,多多少少都带着些苦涩和无奈,因为他们每个团养的猪,长的都不怎么好。
战士们训练辛苦,时不时还要出各种任务,一年到头不得清闲,十分的辛苦。
本来还想着,过年的时候,猪出栏了,让战士们好好的打打牙祭。
可眼看着距离过年只剩一个多月,猪却一头比一头瘦,想想就愁得慌。
越想越愁的张铁路,夹了一块肥肥的红烧肉塞进了嘴里,狠狠地嚼了起来,“他奶奶的,这猪到底怎么养才能长得又肥又壮啊?”
其他人闻言,都没吭声。
他们虽然大多都是穷苦出身,可都是年纪不大就参军了,地里的活儿还能一把抓,可养猪这事儿还真的没什么头绪。
军嫂们也都来随军好些年了,早就不养猪,也没什么心得。
就在众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姜染开了口。
“要不,让我试试呗?”
秦香兰下意识的看向了姜染,却有些不明白姜染的意思,“染染,让你试试啥?”
“当然是养猪啊!”姜染理所当然的回答,“我觉得我特别会养猪。”
“你们家养的猪长得特别好?”
姜染摇了摇头,“我家没养猪。”
“那你——”
秦香兰哑然失笑,“染染,养猪可不是养鸡鸭,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而且猪特别的脏,特别的臭。有些猪吃多少拉多少,就是不长肉,气死个人。”
姜染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正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纪,又刚结婚,怎么能去养猪呢?
秦香兰觉得不行,其他人也觉得不行。
姜染眨了眨眼,“我觉得我特别会养猪,真的。”
她说着,转头看向了沈堰,“要不——”
不等姜染说完,沈堰就已经点了头,“明天我带你去猪圈看看。”
众人闻言,全都看向了沈堰。
虽然都没说话,可是眼神却都表达着同一个意思:你就惯着她吧!
姜染笑弯了眉眼,声音里都满是笑意,“你真好!”
众人,“......”
怪不得沈堰会同意,这要是换做他们,他们...估计也会同意了。
不得了不得了。
沈堰娶了个小娇妻,要从最年轻最能干的团长,变成最宠媳妇儿的团长了。
一桌子人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拿满含笑意的眼睛去看沈堰。
被他们这么看着,沈堰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甚至还从容淡定的给姜染夹菜。
姜染吃的欢快,也没有定点的不好意思。
众人看着这一幕,再次在心中感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人是真配啊!
他们这一桌其乐融融,不远处的另一桌,气氛上的差别就大多了。
这一桌坐的都是营长,都是沈堰这个团的营长。
同为营长,许光霁和这些营长们天天见面,无比相熟。
刚坐下的时候,众人笑着和许光霁姜茉莉打招呼。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可他们吃完饭就要回部队,也是不能喝酒的。
众人以茶代酒,纷纷敬贺两位新人。
许光霁也笑呵呵的端起了杯子,可姜茉莉却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
就连端杯子的时候,也是摆着一张臭脸,眼神轻飘飘的,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
虽然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可众人却都看的分明,姜茉莉这是根本没把他们看在眼里。
营长们的年纪有大有小,可能坐上营长,手底下管着一个营,也都能称得上一句年轻有为,多多少少孩也有有着自己的脾气的。
被一个比自己小上不少的年轻姑娘这样瞧不起,任谁心里都会憋着气。
有的人面上还能装作不在意,但有的人却根本装不了,或者说是不愿意装,当即就冷了脸,放下杯子就重重的哼了一声。
自己的男人被一个小丫头忽视,营长们的媳妇儿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大部分的军嫂都没工作,都是在家操持家务带孩子,荣辱与生存全都系在男人身上。
男人被人瞧不起,那就相当于恨恨地打了她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