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岁数大了,活一天少一天,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这么好吃的东西,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吃,他要细细的品尝,才不算辜负这么美味的肉。
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大家又燃起了希望。
甘梵仁只是说有可能会死,又没说去了一定死。
不必那么悲观。
就算是死了……
就算是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也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那样多的钱,他们赚一辈子都赚不到,不过就是带一次路而已,也算是值得了。
见他们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甘梵仁都被逗笑了。
“诸位不必紧张,我之前说有可能会死,其实是最坏的打算。”
“我有九成的把握不会出事。”
【就是就是,我一个小婴儿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听到女儿的话,甘梵仁笑容更盛。
“你们是给我带路的,若是你们死了我也好不了。”
“我还没活够呢,没这么想死,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带着大家平安回来。”
甘甜露出甜甜的笑,洁白的牙齿似在泛着光。
看到她的笑容,大家的心境也越发放松。
不过就是带个路而已,又能危险到哪儿去?
他们跟着甘梵仁来到了长石关的军营。
军营中,将士们在进行训练,整洁的着装,整齐划一的动作,让他们移不开眼。
好威风,好神气。
他们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从来没有这么威风,气派过。
总在地里刨食有什么意思,若是能上阵杀敌,那才叫快活。
可惜,他们也只是想想罢了。
他们就是地地道道的庄稼汉,能种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了。
他们越过这些人,来到了军营。
他们三人,分别描述着自己脑海中的路线,温以凡根据他们的口述画出了一幅简易版的舆图。
他们见到温以凡绘制的舆图,忍不住称奇。
“就是这样!”
“这图画的真好。”
他们对温以凡绘制的舆图,纷纷表示认可。
温以凡笑着将舆图交给甘梵仁。
“陛下您看看。”
陛下……
村民们之前只听见别人喊甘梵仁主公,主公两个字就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子。
陛下两个字,让他们腿都软了。
真正的陛下远在王都,甘梵仁这是要造反!
他们心中先是震惊,随即就激动了起来。
难怪甘梵仁现在这么气派。
三人中的猎户和王德发忽然有些后悔。
他们来之前也不知道甘梵仁要造反啊。
王德发颤颤巍巍道:“这钱我们是不能赚了,我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要是和造反牵扯到一起,怕是要连累全家啊!”
猎户虽然没说话,但神情中显然是恐惧的。
反倒是他们之中,最年轻的季伯常笑道:“如今这世道只是苟活,若是能做出一番大事业,能光耀门楣也是好的。”
“我们不过就是庄稼汉,是死是活根本没人在意,若是死前能做出一番大事,让人记住,也算是不白活。”
听了季伯常的话,其余两人心思微动。
季伯常这话说的有道理,他们连死都不怕了,还顾虑那么多作甚?
他们接受良好,很快就跟着甘梵仁领了铠甲和武器。
长石关家潼门关的大军将清台关紧紧包围,毫无缘由。
纵然平台关的守将喊话,他们也沉默不语。
无数弓箭手在高处埋伏,若看见有信鸽飞过,就将信鸽打落。
清台关俨然已经成了一座死城。
清台关的物产丰富,不像其他地区的人那么缺粮。
但被人整日围着,百姓也十分恐慌。
这时,三位领路人,带着几支小队,悄悄的流进了清台关。
公孙越与温以凡写的小作文被洒的到处都是。
什么暴君不顾百姓生死,残暴不仁降下天罚,神女不忍派下神使普度众生,望百姓早日皈依。
还写下了当今皇帝的罪诏,种种恶行写的满满当当。
将甘梵仁渲染成了天降英雄,继续跟着大云,百姓们迎来的只有灭亡,唯有开城门,跟随甘梵仁才能惠及子女,求得生路之类的。
百姓们跑到高处再一看,到处都是银甲将士。
若是不从,可不是死路一条嘛!
他们纷纷动了心思,开始在城内游行示众。
清台关的守将哪里肯干,直接派了兵将去诛杀了闹事者。
他们这般行径,更是证明了大云官僚残暴,证实了公孙越等人写下的罪诏。
百姓们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闹的越来越凶。
就在这时,甘梵仁终于派兵攻打。
百姓们趁机一拥而上,打开了城门。
进城后,甘梵仁第一时间叮嘱莫要伤害百姓,杀百姓者立斩不赦。
他的指令所有的百姓都听到了,他们越发觉得没有跟错人。
在百姓的拥簇下,他们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清台关。
清台关的知县见状,也摘下了官帽,恭敬的跪在甘梵仁的脚边以示臣服。
清台关的温度,比起其他地区低了太多,别的地方再有些时日就可以春耕了,可清台关还是大片大片的雪,白的让人睁不开眼。
温度低的,大家喘口气都会变成白色的雾气。
【好冷。】
甘甜小朋友连小手手都伸不出来,将自己的手脚都插进了爹爹的怀里。
反正她暖和了就行,至于爹爹的面子什么的,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知道清台关有没有热乎乎的火炕或者地龙,好想赶快回到暖和的屋子里。】
甘梵仁在王都是见过地龙的。
一些王孙贵族家会搭建,烧起来十分暖和,很舒服。
只是搭建地龙用的砖瓦价格昂贵,烧制起来颇为费力,若是想要普及下去,恐怕要费不少的银钱。
他现在……
属于那种银钱有,但是已经不多了的状态。
他和女儿一样,都想尽快进入温暖的室内,他们住进了当地知县的府宅中。
本以为知县的住处,应该会有地龙,没想到知县的住处已经冷的让人受不了。
甘梵仁叫来了一个这里原本的侍女,忍不住询问:“怎么会这么冷?这里难道没有地龙吗?”
侍女满脸疑惑:“地龙?那是什么东西?”
“奴婢是土生土长的清台人,从未听过地龙这种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