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在城中做什么营生,陈无疾不得而知,至少不会是万妖录上所记载的那样,尤其最近这几日,连她的踪影都不得见,或许就只有执掌天枢的韩冬青才知道,这妖魔去哪里。
和寻常一样,快到正午时陈无疾才到了衙门外。
一身捕快打扮的李长山就倚在门外那株柳树下东张西望,看到是他走过来,立即迎了上去。
“嘿,疾哥儿,可算是等到你了,都还以为你今日不来呢!”
陈无疾疑惑:“若有事何不去我家里?”
李长山瞧着衙门道:“这不是嫌你家里远么,你快快告诉我,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被他这么一问,陈无疾是一脸的懵。
“哎呀,衙门里就你我关系最好,大伙儿才托我来问,你可不能让我失了脸面啊!”
陈无疾继续沉默中,李长山似是回过神来:“怎的,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李长山急忙把他往里面推:“神官们都来了,你还不快进去,记得一定要告诉我最后的结果。”
直到立在靖异司门外,陈无疾才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此时,透过门缝有阵阵的怪笑传出,尖锐刺耳,阴森恐怖。
推门进去,司里宋青、天门韩冬青、地门司徒文远、风门朱老八以及武门杜武娘全部站在内院里,自他来靖异司,第一次见到人这么齐全。
身材瘦弱、头发花白的老者,被一根枝桠捆在血色的槐树下,他阴沉沉的面上衔着两颗泛白的眼珠,干裂的嘴唇里总是发出怪笑。
陈无疾又瞧了两眼,才确定是有过两次谋面老张头、前靖异司的文书。
最近都在传这老头得了失心疯,现在看来倒不像是失心疯,而是被妖魔附身,其身上的血痕,足以说明这一点。
刚刚李长山所问的,原来是这。
“宋司里,这是?”
五人皆是不语,陈无疾朝宋青问道。
宋青则皱着眉头,神情有些冷峻:“妖魔有妖魔之欲,凡人也当有凡人之欲啊!”
陈无疾不解,以他的神魂感受不到任何妖魔存在过的痕迹。
“记得我曾告诫过你,妖魔入了红尘易受诱惑,最终会酿成死罪,这是他们一生的心魔,很难被克制。我等人族也当有心魔,就比如这张文书,在我靖异司二十年日日幻想妖魔事而未得一见,心中怨念深重,最终影响了神志,落到此种境地。”
不可能。
这是陈无疾的第一反应。
虽见得不多,可在他的印象里,张文书就是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不该有这么复杂的想法,甚至他对妖魔的欲望还远不及他对书画,要说是老年痴呆那种失心疯是能够接受的,可突然疯魔成这个样子,完全没可能。
他本想要开口问,却见得其余四位神官皆是面目严肃,闭口不语,只得将剩下的话给收了回去。
“你是有疑问?”
见他不语,宋青反问道。
“司里,我就只是觉得奇怪,一个人为何会突然疯成这样,难道不是糟了妖魔?”
宋青缓缓摇头道:“初时,我也觉得是妖魔行事,便令韩冬青仔细探查了一番,可后来种种迹象表明,就是单纯失了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