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的，陈无疾想要通过他的视线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就是看不清楚，就像眼前总是隔着一层纱。

    入梦之术再度施展，梦境也跟着转动，又是另外一幅景象。

    天空低沉得可怕，如同有一片阴翳，压在每个人的头上，西边即将要落下的残阳将整个大地都渲染成血色。

    空荡荡的城池里看不到一个人，就在这种略有些恐怖的氛围下，快步行走的张文书时不时地朝后看一眼，操纵梦境的陈无疾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不知名的东西所提着，一直都利落不到实处。

    就在这时候，张文书猛地回头看一眼，眸子里的惊恐一下子钻入陈无疾的脑海，他到底在怕什么？

    随着梦境被推动，一切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红色。

    伴随着一声冲天的龙吟，陈无疾望见一条飞舞的红龙从天边而起。

    那浓稠的、流淌着的血液组成了它的鳞甲，身体周遭浓浓的血气是它的祥云，头上两根金色的龙角发出熠熠光泽，艳丽且富有感染力。

    它从城池上空盘旋而来，张文书就像是被定在地上动弹不得，那红龙不偏不倚，正中他脑门，陈无疾紧跟着眼前一黑。

    啊！

    凄厉惨叫划破了黑夜，被拖入梦中的张文书突然惊醒，陈无疾则一跃爬到了屋顶上。

    哐当！

    是旁边屋子里的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男子一边披着衣服，一边跑了过来。

    “父亲，父亲……”

    屋子里传来男子急切地呼唤，很快张夫人也被惊醒过来。

    叫唤持续了一会儿，就又听到了张文书哈哈的傻笑，情绪似乎也是逐渐稳定下来。

    陈无疾明白，必然是刚才那条红龙令他十分恐惧，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那是什么？

    是妖魔，还是一种术法。

    那日宋青曾明确说过，张文书发疯不可能是妖魔作祟，他的修为自不必多说，要高过自己不少，为何自己都能发觉这红龙的存在，宋青对此却毫无察觉呢。

    真是了解越多，疑点越多。

    “娘，你说爹还能好起来吗？”

    屋子里，母子二人正在聊天。

    张夫人叹了一口气：“唉，听送来的靖异司神官说，这辈子是好不起来了，不知道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娘，那爹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疯了，难道是惹来了靖异司关押的妖魔？”

    连张文书家人也觉得这场疯病来得蹊跷。

    屋子里沉寂许久，张夫人一直都没能给出答案。

    “娘，我敢断定就是靖异司的妖魔所为！”

    “胡说！”

    张夫人忽然震怒起来，男子吭哧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屋子里的灯火持续了一会儿后被熄灭，张夫人和儿子各自睡觉去了，躲在屋顶上的陈无疾打算继续深入。

    梦中是随机的，陈无疾对张文书的了解是有限的，所有很难被他完全控制，他所能做的就是通过出现的星星点点画面，来寻找出线索，本来就只是好奇之下的举动，没承想真让他发现了问题。

    也不知道继续下去，对他是有利还是有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