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刮了一夜的风。
今早起来的时候,大地布满冰霜,在骤然间冷了许多。
或许是难以适应这种变化,城中有不少人都选择窝在家中,当陈无疾走在街道上时,四下里冷冷清清的。
今日的他,披了一件玄色的大氅在身上,以往那个粗犷的少年侠客多了几分贵公子气,临出门前就连长发也被云炽精心梳理过,她还特意衔上了一根玉簪子。
俊朗、英挺、气度不凡。
她说了,司徒谨是个讲究的人,公子也要讲究起来。
城门口也看不到几个人,就连守城的士卒也是窝在门洞里,陈无疾在面前走过时,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今日是个阴天,一直不见太阳出现,城外的原野上洁白一片、尽是冰霜,他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沿着大道走。
叮铃铃!
渐渐地,身后有马蹄和铃铛作响,陈无疾转身过去,看到了正从车驾中下来的单信:“兄台可是要去往三里学宫,你我正好顺路呀!”
看着情形,他不需要再走路了:“正是。”
“哈哈,真巧啊,快快上车,让我捎你一程。”
没有任何客套,陈无疾登上车后脱掉鞋子钻入里面,一张洁白的绒毯铺在车厢上,倚靠着在上面十分的舒适。
在城中待得久了,关于单信的家世,他也了解了一些。
单家是山丹县有名的钟鸣鼎食之族,不仅富甲一方,更是学识渊博,出了不少读书人,而眼前的这位便是单家的大少爷。
“说起来我对司徒先生是十分敬仰,会经常到这里来修学,兄台可与我一道,省得你再走路了!”
面对单信的好意邀请,陈无疾却摇摇头:“我不经常来,也并不在此修学,今日只是请教一些问题。”
单信对此似乎并无多少的疑虑:“我知道了,我看司徒先生对兄台颇有礼遇,只当兄台是个同辈,一起论道,而我等只是学子,听他授课!”
许是陈无疾上次受到招待的事,被单信知道了。
“倒也不是这样,我与司徒先生就只是有些事情能共通而已。”
“共通!”
单信在思索少顷,才是悠悠地说道:“莫非兄台也是修玄之人?”
对于这样的话,陈无疾一点也不意外:“算是吧。”
听到此,单信立即来了兴趣,他将身体坐直后,对着陈无疾拱手起来:“兄若不弃,愿拜为师!”
这……
来得很是突兀,陈无疾有些始料不及:“这事……大可不必吧,我也无收徒之心……”
见被拒绝后,单信又问:“好好,师徒的事情暂且不说,那前日夜里诛杀神木教贼子之人,莫非就是兄台!”
他这是知道内情,还是很会联想。
陈无疾:……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三里学宫外,咿咿呀呀的读书声就从里面传出,推门进去学堂里已坐满了读书之人,位于上首的司徒谨看到是陈无疾,负手穿过人堆,径直走了过来。
“呵呵,小哥今日又来,不知是报喜还是报忧呢?”
陈无疾瞧了一眼单信道:“一言难尽。”
这时,司徒谨才看向单信,语气也严肃起来:“怎么来得这么晚?”
单信刚要狡辩,就听得司徒谨又道:“快些进去吧!”
之后,他将陈无疾领到了别处坐下,又让人上了一壶茶。
“听说前日夜里城中生了一件大事,一言难尽可是与此有关?”司徒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