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灵儿露出为难的神色。
表演团的收入,大部分都算作整个表演团的财务收入,实际上就是进入了团长的口袋。
只有一小部分钱是分给各个成员支配的。
因为吃饭和住宿都是表演团负责,成员们平时确实不需要花什么钱。
但分到手的钱实在是太少了,即使汪灵儿很少买衣服鞋子,也不给自己开小灶吃大餐,从她开始上台表演到现在,这么多年也就攒了六万多块的存款。
这一下就要拿出五万给王叔,她自己只剩下一万多。
在离开表演团之后,能不能在花光一万多之前安定下来,就很不好说了。
可这是个机会。
错过了,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这里。
钱总能想到办法再赚。
至少她手里还能剩下一万多,不是一无所有地离开,暂时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
想清楚了这些,汪灵儿下定了决心。
她对王叔说:“王叔,我给你五万,请你把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给我。”
“行,”王叔倒也没有讲价,他对汪灵儿伸出手,“你把五万拿来。”
在他的预估中,汪灵儿手里的钱也就五万多,他想要更多也没有了。
能得到这些就很不错,他反正横竖是不亏的。
还不等汪灵儿开口,赵浔突然出声:“王叔,得把身份证和户口本找到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汪灵儿也反应过来,跟着点头:“是啊,我要是现在就把钱给你,你又没有找到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怎么办?”
或者拖着不愿意把东西给她怎么办?
最后这句话,她没敢说出来。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王叔,让王叔不高兴,他们之间谈好的事情可能就没戏了。
王叔定定地看了赵浔几秒,缓缓收回手:“行吧。”
他又看向汪灵儿,提醒道:“但是在我们没有交易完成之前,你还是我的表演团的成员,你得继续表演。”
汪灵儿答应下来:“我同意。”
“那也得有个时间期限。”赵浔再次出声,“总不能一年半载都说没有找到身份证和户口本,让汪灵儿一直表演。”
王叔再次看向赵浔,脸上多了一丝怒意:“你和汪灵儿什么关系?你在这里以什么立场说这些话?”
他是越看赵浔越不顺眼。
要不是赵浔,他能把自己的利益更大化。
现在被这么一搅和,方方面面的细节都得谈得很清楚,他就完全没有可以操作的空间了。
“是我请他来帮忙的。”汪灵儿主动表态,“我考虑问题不够全面,所以才让他帮我。”
王叔又把矛头对准了汪灵儿:“没想到啊汪灵儿,你现在也有心眼了。”
汪灵儿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点什么,但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便重新闭上了嘴巴。
“期限。”赵浔更是懒得废话,只强调了这两个字。
要不是不确定汪栋梁把汪灵儿的东西藏在了哪里,漫无目的地到处翻找可能时间不够,他都没必要和王叔做这个交易。
不等王叔开口,赵浔又说:“至少现在,应该先把这个房间找完,如果在这里就能找到汪灵儿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汪灵儿也会愿意立刻把五万块给你。”
汪灵儿立刻点头:“对,王叔,麻烦你现在就把这个房间找一遍吧。”
王叔有些气恼,但转念一想,今天就能直接得到五万块,他也是赚的。
于是他站起身来:“行啊,我来找找看。”
他直接打开了自己刚刚坐着的木箱,又说:“不过,汪团长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把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放在哪里,我也只能把每个地方都翻一遍了。”
“没关系的王叔,只要把这个房间都找一遍……”停顿了一下,汪灵儿问,“要不我和你一起找吧,这样快一些。”
“那可不行!”王叔立刻表示反对,“现在这里是我的房间,这里面所有的东西也都是我的。这时候要是少了点什么,我可得怀疑是你们拿的了。”
“好吧。”汪灵儿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几乎贴到门上,“那王叔,我看着你找。”
赵浔没有说话,只是站着没动。
王叔见两个人就这么看着自己,又有些不高兴。
他身为团长,一个人辛辛苦苦收拾东西,那两个成员却只是看着,想想都觉得生气。
但是他又不放心让那两个人动屋子里的东西,毕竟他还没有盘点清楚汪栋梁留下的所有遗产,这时候如果少了什么,他都不一定知道。
为了保护那些已经归属于他的财产和物品,他不能让那两个人靠近。
“要不你们先去干活。”王叔一边在箱子里翻找,一边对赵浔和汪灵儿说,“等我找到了,我会去主动找你们的。”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赵浔开口,“下一场表演是下午四点多开始,距离现在还有好几个小时,应该足够你把这间屋子翻找完。如果能找到汪灵儿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她就没有必要再去参与下一场的表演。”
王叔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赵浔。
不等王叔开口,赵浔又说:“而我的打扫任务,是在表演散场之后,现在我没有什么要干的事情。”
“你俩就这么赖在我这里?”王叔越想越生气。
“你快点找完,我们就能快点离开。”赵浔催促,“与其浪费时间说这些没用的,不如抓紧时间找东西。”
如果能够确定汪灵儿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就在这个房间里,他就会直接杀了王叔,自己找东西更方便。
但是,这种不常用的东西,很可能藏在别的地方。
那就只有和汪栋梁相熟的王叔,更容易猜到放在哪里。
否则让他漫无目的地在整个表演团里找,他的剩余时间不一定够用。
这是他没有对王叔动手的根本原因。
不然他都懒得在这儿和王叔废话。
“赵浔,我劝你对我说话客气一点,我现在可是团长!”王叔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得罪了我,对你没有好处。”
赵浔没有吭声,垂眸看着自己的脚面,完全没把王叔的话听进去。
但在王叔看来,却认为赵浔是害怕了,低头不敢看他,是在示弱。
这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终于愿意继续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