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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化自在!
    李清霖心中有些激动,进度条圆满在即,哪个老干部经受得起这种考验?

    他在院子里兜了一圈,抓来几只蚊虫、蜘蛛,统统喂给了铃蟾。

    只可惜这半月来,李清霖几乎将院子里的蚊虫绝了户,如今费了好大劲也才找到一两只。

    而且这些普通的蚊虫似乎所含养分较低,带来铃蟾的成长远不如蟋蟀的虫卵。

    毕竟能被王宅看上的雌蟋蟀都非凡品,个个都硕大饱满,骁勇善战,不乏‘银将军’‘角大王’这等虫中精品。

    “虫卵便是如此了,那吃个完整的雌蟋蟀呢?”一想到这,李清霖有些心猿意马。

    但蟋蟀的虫卵,李清霖还能雁过拔毛,从中扣几成下来。

    但那三只产卵的蟋蟀,他是万万不敢轻动。

    一顿饱和顿顿饱,李清霖还是分得清。

    “不过,似乎也不是没机会……”

    李清霖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闪烁。

    ……

    李清霖这一批养秋虫的佃佣,不仅要晚上盯着秋虫。

    白日上午要去伙房准备秋虫的口粮,嫩黄豆芽、鲜红萝卜,除了没肉之外,这些秋虫比人都吃得好。

    末了,还得去养虫大家马大师那里‘述职’,挨个检查雌蟋蟀的产子状况,屋内温度湿度。

    马大师的确有两把刷子,往往只需要一瞧,便能道出秋虫的伙食哪里不对,温度是高是低,该不该多添冰沙。

    之前也有佃佣想拜马大师为义父,给他送终。

    毕竟这手养虫的手艺,可是铁饭碗,学会了不仅可得温饱,还可出入大宅大院的坐上席,面子里子都有!

    只可惜,马大师把自己的养虫技艺藏得严严实实的,只漏出了照料雌蟋蟀产卵的细枝末节

    多余的字一個也不愿多说。

    到了下午,若是外务管事有吩咐,还得去帮工,劈柴倒水打扫院落,甚至还要给主家牵马。

    如此下来,直到天色放暗了,李清霖才得闲下来。

    伙房。

    炊烟从烟囱中冒出。

    后厨热油鼎沸,传出爆炒后的香味,各种鱼肉在锅中翻飞。

    当然,这些膳食,作为佃佣的李清霖等人是享用不了的。

    伙房外,李清霖、驴脸几人支起张方桌,狼吞虎咽着。

    一大锅水煮豆腐、一叠黄豆、一小把青菜,糙米管饱。

    糙米中,还掺有大量的糠、麸、壳屑等,实在谈不上口感。

    除此之外,每个人的面前,还用小盅盛放着浅浅一层半凝固的猪油。

    李清霖掂起筷子尖,在猪油里蘸了蘸,送进舌尖,一舔。

    油脂的香味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还未品尝出什么味儿来,便已经随着津液下肚。

    再看小盅,哪里还有半点猪油?

    毕竟是做体力活,若是吃食里没有油水,便是铁打的身体也遭不住。

    所以主家格外开恩,这些佃佣、仆从,每顿饭都有固定份额的猪油。

    下面的人,也将其称之为‘嗦油耗子’。

    “霖哥儿,过两天交了虫卵,差不多就到了探亲的归假了,可一同回家?”

    驴脸折下一截杨树枝,剥掉皮,一边剔牙一边说道。

    驴脸和李清霖算是半个老乡,比李清霖大月份,都是往丰县外城棚户区的,两人的家只隔着几条街。

    事实上,在场所有佃佣,都是棚户区的小泥腿子,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外城。

    “哦?这么快,一转眼就到归假了?”李清霖压根不记得探亲这茬,于是故作惊讶道。

    “可不是!”

    另外一个有些壮实的少年接过话说道:“这三个月,我可是提心吊胆,睁眼是蝈蝈,闭眼是蝈蝈!生怕几个祖宗翘辫子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感同身受。

    “话说回来,哥几个……”

    驴脸见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语气突然多了几分凝重道,

    “探亲归家,走的时候,身上还是干净点,别夹带什么要不得的东西,这可是要命的”

    “是极是极。”

    “驴脸说的没错,这可开不得玩笑,哥几个注意着点。”

    一番交谈下来,李清霖这才明白。

    出于‘大姥爷们的仁慈’,他们这些佃佣每隔三月,便允许回家探亲三日,同时会结算例钱。

    若是遇到良善的主家,还会赐些糕点糖果,应季的衣裳。

    而离府的时候,所有佃佣都必须净衣,接受检查,主要是看是否有人胆大包天,夹带了不该带的东西!

    之前,就有一马夫,居然心中歹念,偷走了主家的玛瑙珠子,藏在了旱道里。

    结果事情暴露,被当场杖毙!一卷凉席裹着丢回了家,连赔偿都无!

    而李清霖听到这,心中泛起浓郁的紧迫感。

    他这无心亦可活之人,哪里经得起净衣检查?

    若是发现他没有心,却还活蹦乱跳的,定被人当作妖孽!

    他化自在……

    自在熔炉……心蟾……

    李清霖想到了即将炼化圆满的分身,他有预感,无法激活的心蟾,在炼化进度条堆满后,必然迎来质变。

    不过还好,此刻知晓了这等消息,自然便有面对的法子。

    想到这,李清霖认真的看了看驴脸。

    驴脸愣了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咋了霖哥儿,我脸上长花了?”

    “额,没啥,我就觉得你未来一定会大富大贵的。”李清霖轻笑。

    今早闲谈缉拿令的信息也就罢了,现在还透露探亲、净衣检查这等事关小命的大事。

    对于李清霖而言,这等其他佃佣视作平常的常识,才是最重要的!

    驴脸的话不仅多,还很重要。

    这人不错,能处啊!

    饭毕,众人面带倦意的逐渐散去。

    “哎?霖哥儿,你这是去哪?”

    驴脸有些奇怪的看见,李清霖背朝着外院的方向,朝中院的小二层阁楼走去。

    那边虽然不是主家起居的地方,却有不少王宅一些核心建筑:武场、书斋、赏荷榭……甚至还有府医。

    王宅占地数百亩,下人、主家、客卿、聘师加起来近千人,宛如一个小型的藩国。

    李清霖猜测,如此大的规模,王家必定还供养着类似私军的暴力机构,否则不足以维稳。

    “哦,我去府医那里拿几贴清凉散,给小刘送去,得亏执杖的护院大哥留情,不然这小子怕是要落个残疾。”

    李清霖也不隐瞒,直接回道。

    驴脸闻言,恍然大悟。

    他想了想,掀开衣服一角,取出装钱的褡裢,一层层掀开对折的老粗布,从中取出一枚外圆内方,正面刻着‘姜泽通宝’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