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提刑司背书,李清霖前往户部成为民籍自然顺风顺水起来。
明了李清霖的来意后,户房的皂吏认真核实命契和提刑司的信书。
“王宅佃佣、十六岁、武师、掌旗?”
看到这些,这位皂吏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些信息拼接到一个人身上。
他本懒散的神色变得肃然起来,反复打量了李清霖一番,心中默默感慨一句后生可畏。
摘菜的苟嫂听到屋内的动静,放下簸箕,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翌日。
李亲霖眉头稍皱,却回想起刚才和高静姝寒暄时话语。
李贤氏停下纺车,洗了把手,从柴火未退,被水蒸气煨着的锅里取出饭菜。
却见李清霖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
李清霖推开栅栏,便见路上站着位干练的男子,虽然身体有些单薄,但双眼炯炯有神,不卑不亢。
苟嫂嫂在后面的荒地摘着荠菜,听见敲门声,便叫虎子开门。
“我昨日已经在外城托牙子,租了间二进的小院,就在岁绵街那边,地处清净,走一两条街便是闹市,而且附近有许多书院、道馆,日后读书习武,都是极为方便的。”
被称为老高的人,无奈笑道,
“昨天我去城门值守,不是落了几笔外快嘛。
“你!唉,那是提刑司的令牌,看质地和工艺,还是掌旗。”
他还是提前去罗烟道院找了趟文铁心,把自己手中的那截蛇骨卖给她,这才缓解了囊中羞涩。
“可是李清霖大人?我是高府的家丁,奉高小姐之命,送来寒山书院的院引。”
朝左右打听,只知道去了趟棚户区,就再也没见过人影。
正想着,从房外走进一人。
更不用说再掐李清霖的屁股了。
……
而在李家屋内,李清清清脆的声音响起,震落了墙角挂在苔藓上的一片花瓣。
李清霖走后,户房的皂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高静姝真乃信人!
李清霖心中感慨一句,接过院引。
正吃着,便听见敲门声响起。
最终,李清霖开口道,
但凡是有些规模的书院,要想入学,都得需要院引,要么就是有德高望重的老学究出具荐书。
自从李清霖服役回来,成了武师,举手投足之间,便带着某种让人信服的气质。
他身为一介奴仆,在外行走办事,少不了受到别人的白眼冷语,倒是很少遇到李清霖这样的。
庄稼人向来把吃食看得紧,剩菜剩饭都舍不得丢弃。
屋内,李贤氏、李清镜、李清霖三人满脸震惊。
各种减免税收不说,最重要的是,还可福泽血亲,让下下等的杂户向前一步,不再是社会的最底层。
当天李清霖很晚才回家,李清镜、李清清都已经睡了。
李贤氏也隐隐将其当做了主心骨,此刻得知搬家的消息,面色恍惚,口里唠叨着‘搬了也好,搬了也好,免得被他们吵来吵去的,落个清净’,便忙着开始收拾屋舍,准备搬家。
高府的家丁见事情了结,抱拳行礼,就要告辞离去。
“嗯?李兄,多日不见,近来可还安康?”
虽然都是些酒席上未吃完的,但都没动过几筷子,被李贤氏故意留给李清霖。
曾多次借书给自己白嫖,并邀请自己护卫去棚户区宗祠上香的蒲嵩,这段时间,也未来参加书会了。
她一进屋看见李清霖,目光一亮,下意识有些亲近喊了声霖哥儿,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举止间或多或少带上了几分拘谨。
车辙轱辘声在青石板上悠扬传来。
李清霖只听得一阵或轻或重,不大平稳的脚步声传来,门后,露出一张脸色黝黑,年纪跟自己相差仿若的脸。
这样,我回去唠叨下我家的老头子,最迟今晚便给李兄你一个准信。”
此外,甚至还能花钱购买佃佣、下人!
说是一步登天,也毫不为过!
……
抱怨小路一旦下雨就泥泞不堪、怒骂老集长任人唯亲,各种摄取利益,感叹当下各种税收越发严苛,饱一顿饿一顿的看不到头……
高静姝走下车凳,裙角在风中摇曳,上面锈的梅花图案似乎都活了过来,散发着淡淡清香。
“对了,刚刚有个年轻人来录入户籍,是个中等户,看记录,还是提刑那边新来的一个掌旗。”
棚户区这些街坊出资修建的私塾也就罢了,学员管理混乱不堪,教书的夫子质量也参差不齐,属于拿钱就能上的。
“老高,今儿这么早就来换值?感情好,我可算下了个早班……”皂吏笑道。
李清霖丝毫也不嫌弃,大快朵颐起来。
老高打了个哈欠,走到桌前,朝还未合拢的档案上一瞧。
关好栅栏,回到屋中。
李清霖看着给自己倒水的虎子的身影,很年轻,也很结实,只可惜,是个跛脚。
两者都有!”
马车上,那名丫鬟回头看着路边李清霖的身影,越来越远,这才回过头看着高静姝,有些埋怨的说道,
高静姝闻言,轻轻一笑,嗔了一句,
“这小女子,还管起我来了?你呀,就是眼珠子浅,你可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令牌?”
这院引看似只是薄薄一页纸张,却具备莫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