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试炼空间，萨贝利亚回到了伊莱的巫妖之躯上。</br>他看向萨总原本的位置。</br>嗯？</br>没了？</br>那骷髅怎么没了？</br>他忙释放出强大的感知，将洞穴内的角角落落都包裹起来仔细检查……</br>没有任何纰漏。</br>没有逃脱的痕迹。</br>它也不可能逃离。</br>忽然，一个荒诞的念头冒了出来。</br>难道说，骷髅之躯和魂火绑定在了一起，被带进了试炼？？</br>慌乱只持续了一个瞬间，萨贝利亚便放下心来。</br>反正只要试炼失败，它就会被踢出来。</br>也无需担心。</br>无论这具骷髅多么古怪，试炼结束后他都有足够的时间把它拆开来研究个明白。</br>至于现在，只需等待。</br>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br>巫妖颅腔内的魂火逐渐暗淡，仿佛进入了假寐一般。</br>……</br>……</br>领主府的密室中。</br>“唉，也不知道我的萨现在在干什么……”</br>被海涅抓进鱼塘时夏老师还在碎碎念。</br>卫殿鸢：“往好处想，他可能已经去楼下买可乐了。”</br>捉羊：“那不可能，萨总以前说自从有个崽种把可乐倒进他的肠粉里，他就再也不喝这玩意儿了。”</br>…</br>肠粉里……倒可乐？</br>光是想象那个画面海涅的血压都上来了。</br>而且鱼塘法阵里又是没有鱼的一天。</br>唉。</br>召唤不易，法师叹气。</br>四人的魂火在休息，身躯在外面补充能量。</br>海涅仔细研究了协助三人恢复能量的元灵。</br>他有种感觉，这个属于鱼塘法阵的第二个通灵术。</br>只可惜自己元灵亲和等级太低了，无法学习。</br>“也许要等到解锁了全部法阵之后，才能解锁鱼塘法阵的下一级功能？”</br>他不禁想道。</br>…</br>又是惠惠最先醒来。</br>海涅：“看来你自己的休息的确足够。怎么样，这具身体最近感觉还好吗？”</br>惠惠：“是有一些反常，但坚持到年底没什么问题。”</br>海涅故作恍然：</br>“哦对，你上次说过，纳加本来计划年底离开，这的确是个问题……</br>“对了，我发现了第四座元灵法阵，我怀疑这种反常是失魂水的元灵污染造成的。</br>“这样吧，你抽空来一趟东郊农场，一来警告一下琼斯，二来试试那个法阵。”</br>这是那三个货没说的部分，他得给补上。</br>关于战斗和学技能这些，这哥仨从来不和惠惠聊。</br>惠惠：“谢谢您的关心。可惜我没能找到多少关于元灵法阵的资料……”</br>海涅摆摆手：“没事，我本来就没多少期待。那个卡尔·伊兰有回信吗？”</br>“没有，如有回信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br>海涅点点头。</br>他试探道：“伱的情况呢？最近有恢复记忆吗？或者有没有大概的方向？</br>“他们几个倒是越来越活跃了，这也许和频繁的战斗有关。</br>“或许你以前也是个战斗人员，只是难为你暂时扮演这个角色了。”</br>他带着淡淡的歉意。</br>惠惠却是心里一动。</br>她理解海涅的意思。</br>这是要“阶段性成果汇报”了。</br>就和开组会是一个道理。</br>对海涅而言，当前的主线任务就是刺激他们这些亡灵恢复记忆。</br>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br>那几个没法开口说话，但逐渐升级的战斗本身就是成果展示。</br>现在到她了。</br>她得拿出一些超出纳加认知水平的东西。</br>这也许是一个机会。</br>“感谢您的关心，但我……我也许并不是战斗人员，目前的生活也激起了我的不少回忆。”</br>“哦？”</br>海涅眼前一亮。</br>但惠惠面露迟疑：“只是，我的回忆有些背离这个世界的常识……”</br>“你指的是……”</br>海涅有预感，惠惠要开始想办法了。</br>惠惠：“我可以知道您的具体唤过程吗？我知道是来自一个陌生环境的气泡，我是说有没有一些标志、颜色，或者是陌生的符文用于区分我们这些‘个体’？”</br>果然！</br>海涅就知道。</br>在将三座法阵，尤其是鱼塘里的大致情况讲给对方后，她果然想到了这一茬！</br>“符文……似乎还真有。”</br>海涅立即找来纸笔，冥思苦想后在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几个笔画简单的汉字。</br>虽然像鬼画符一般，但惠惠还是辨认出了它们。</br>【九月】</br>【入，可】</br>在陌生的土地上看到了熟悉的文字，而且是来自一个原住民之手……</br>惠惠心里感慨万千。</br>海涅边写边说：“那些气泡上就写着这样的符文。但是你的气泡上符文复杂，我当时精神枯竭，没能记下，现在已经没机会去看了，很抱歉。</br>“所以这些……你都认识吗？”</br>惠惠做了个深呼吸。</br>她愿称这一刻为命运的十字路口。</br>她有预感，自己接下来的选择会影响他们这群人的未来。</br>甚至是这个世界的未来。</br>沉默片刻。</br>她开口道：“您……想象过‘未来’吗？”</br>海涅一愣：“什么意思？”</br>惠惠：“二十年后，三十年后……您可以想象未来的样子吗？”</br>来了！</br>她果然会想办法！</br>海涅自嘲地摇了摇头：</br>“我认为未来幻想是建立在足够了解的基础上进行的推演。而我对当下都了解的不够，还谈什么未来？</br>“更何况现在就有一团迷雾笼罩着我，如果没有你们，我也许正在为下一顿饭发愁……我从来都不敢想的那么远。”</br>谦逊，真诚，清醒！</br>惠惠由衷地赞叹。</br>难怪他能走到这一步。</br>海涅身上拥有自己见过的所有npc都不曾具备的美德。</br>这不是夸张，而是一个资深剧情党的肺腑之言。</br>论坛上流行一种说法，即玩家是丧门星，跟谁谁寄。</br>但这实际是一种必然。</br>正因为玩家站在npc身后，才让那些蠢货误以为自己手握力量，是天之骄子。</br>实际上他们只不过是被浪潮推到台前的代言人。</br>没有玩家，他们什么都不是。</br>一旦玩家厌倦了，或是被其他人吸引了注意力。</br>这些人立即从高处跌落，摔的粉身碎骨。</br>纵观整个游戏的剧情，无一例外。</br>如果他们能像海涅一样清醒……不，哪怕只有他一半清醒也好。</br>惠惠叹了口气，说道：</br>“不瞒您说，我最近时常梦见这些，但我又没有查到任何出处……</br>“至于您记下的个别符文，我想补完之后大概是这样的。”</br>她拿起笔补全了第一个名字。</br>【九月南徐】</br>她猜这是玩家id.</br>而且是死于冥卫暗杀的高级别玩家。</br>她恰好认识一个符合要求且名字与之相符的。</br>“您看到的是这个吗？”惠惠问。</br>海涅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则是保持着震惊。</br>“像，很像！甚至可能完全一样，但我现在无法确定……”</br>他惊愕道：“所以这是什么？难道你、你们真的都来自‘未来’？这实在不可思议……”</br>惠惠苦笑：“我只知道我自己是这样，您是知道的，我的记忆在缓慢恢复……</br>“我现在扮演纳加，每天要接触很多魔法器械，但我的记忆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那些都是被淘汰的老古董了。</br>“再加上我找不到这些符文的出处，所以才会怀疑它们来自未来。”</br>“老古董……”</br>海涅苦笑。</br>作为一个乡下人，他以为是高科技的东西在别人眼里竟是老古董……</br>他理应感到挫败。</br>不过他勉强振作：</br>“那这些符文的意思呢？”</br>“是某种概括性的符文，就像是货物上的标签，写明了用途。”</br>海涅：“和那张魔法日报的摘要一样？”</br>“是的。”</br>“原来如此……”</br>他释然道：</br>“难怪我在过去的传奇传记中找不到符合的人物……小萨不是萨贝利亚，而是来自未来的伟大游侠。</br>“至于捉羊，小夏和v，还有你，如果你们都来自未来，找不到名字也有原因……”</br>看到他这样脑补，惠惠松了口气。</br>她立即谨慎地补充道：“这只不过是猜测，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下次如果您再看到类似的符文，还请告诉我，这也许对我恢复记忆有所帮助。”</br>海涅点头：“我明白，猜想需要验证，你们的记忆也要慢慢恢复。这些法阵本身就充满了秘密，我们必须足够小心才行。”</br>他也松了口气。</br>目的总算是达到了。</br>下次看到新玩家id可以告诉她。</br>当然，尽可能只告诉她一个。</br>这是为了规避干涉。</br>他需要的是：</br>自己召唤出了新玩家后，这群人再去讨论“这家伙竟在xx时间点后没出现过”。</br>而不是他离开鱼塘，聆听他们交流时就莫名听到“xx在那之后还出现过，所以不可能被召唤”。</br>一旦听到这样的话，等他再回去，气泡必然消失。</br>造成这一切的根本性原因就在于，在鱼塘内部无法和他们交流。</br>无法同步更新自己对气泡上角色名的认知。</br>这是某种微妙的防干涉机制。</br>……</br>惠惠一直呆到三人醒来，把“未来战士”的新设定和他们共享了才离开。</br>三人都听的一愣一愣。</br>捉羊感慨：“还是惠姐有办法，真想和她一样有张嘴。”</br>夏老师：“拉倒吧，要哥几个有嘴，这会儿海涅都会说中文了，还一口大碴子味儿。”</br>卫殿鸢：“我听出来了，你是不是在攻击我？”</br>夏老师：“那必须~~的。”</br>在三人的玩笑中，海涅把他们带到了军营。</br>(本章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