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拿出地图,看着周围地形,他之所以把与缅军决战地放在这里,就是看中了这周围地形,易守难攻。一旦离开这个地方,就算与缅军交战获胜了,也是惨胜的结果,这不是他想要的。
“正前方两个山头的人都撤回来,移动到背后这个山头上。骑兵全部退回城内,投雷车登上这个山头,以旗为信号听令。”
吴用连续调兵,几乎把城外的阵地都放弃了。改变防御后,他们目前能做到前后呼应,就算两个方向同时攻城,他们也能做出强势回应。
“现在就等,等王爷派人来。”部署完后,他就坐在椅子上,看向城外。他猜测,缅甸王能后退,一定是吴三桂要求的。然后以这个时间点,劝自己主动退兵。
当日夜晚,吴三桂果然派来了人,而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浪父亲陈天平。
陈天平身材与陈浪是真像,身材矮小,体型臃胖。
“陈叔叔。”吴用虽然第一次见陈天平,但毕竟是陈浪父亲,他必须以理相迎。
陈天平抱拳,道:“吴指挥使,都是相同品的官职,就不用客套了。今日我来这,就是来劝吴指挥使交出兵权,随我回昆明城。王爷可是在昆明城等你,他老人家现在非常生气。”
吴用笑道:“陈叔,我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你看我与缅甸王已经到了决战之时了,要不等我们打完后,再与你一同回昆明城,你看如何?”
陈天平道:“吴指挥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打吗?你不过只带来区区两三万人,如何打得过缅甸王几十万人。
吴用道:“陈叔,缅甸王最多十万人,怎么可能几十万。而且我还是挺自信的,击溃缅甸王,杨我平西王之风。”
陈天平笑道:“吴指挥使,你认为我会同意吗?实不相瞒,王爷非常震怒,让我率三万人进入缅甸。如果你不交出兵权,我就与缅甸王联合,前后夹击你。”
“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做。”陈浪忍不住开口了。
“逆子,你还敢开口。”陈天平听见陈浪声音后就怒了。
陈浪道:“为什么不能开口,我现在是大哥的部下,你现在说要攻打我们,我能不说话吗?”
陈天平更气了,道:“你不要忘记,你也是王爷的部下,还是我的子嗣。我现在要你立刻带着人退兵,你若听命令,王爷那边为父可以帮你求情。”
而陈浪直接就回应道:“不可能,我不可能背叛大哥。就算父亲说也没用,只有大哥能命令我。”
“你这个逆子,逆子。”陈天平气得那真是咬牙切齿,可又无可奈何。
吴用看着他们父子两对话,也插不上嘴,但对陈浪的这态度,他既欣慰又担忧,毕竟陈浪的选择让他压力更大了。
而且就算他忤逆了吴三桂,但毕竟他也是吴三桂的儿子。总会给自己留一条命,可是陈浪他们就不一样了,吴三桂能放过他吗?会放过在小河镇跟着他一起的人吗?
所以,他越来越感觉自己已经被逼得要走另一条路了。
“陈叔,我还是那句话,请陈叔给我们一个与缅甸王决战的机会。等打完了,我再去昆明城,负荆请罪。”吴用站起来,拱手弯腰道。
陈天平叹了一口气,道:“吴指挥使,缅甸王与王爷私交甚好,你这样做你知道给王爷带来了多大麻烦吗?缅甸在云南后方,这里对王爷至关重要,容不得交恶,不然王爷可能就要面露腹背受敌的形势了。”
陈天平动之以情,希望以理来劝说吴用退兵。
吴用哪能不知道这些,当年就是莽白把永历帝送给吴三桂的。他们没有私通,谁会相信,而且缅甸对于吴三桂来说还真是一个大后方,这里绝对不能乱,更不能互相敌视。
“陈叔,这一战,我没有退路,只能走下去。”吴用还是那句话,反正就必须打。
陈天平道:“既然公子这么说了,那末将也只能听王爷的令,押送公子回去了。”
陈天平忽然对吴用称呼改口,那么就说明了他已经知道吴用是吴三桂的儿子这事。
吴用出了一口气,对他来说是真压力山大,真没想到自己会被逼入绝境中。
“陈叔,请回,你说服不了我,我也无法说服你。战场上见,还请陈叔到时候手下留情。”吴用拱手。
陈天平回礼,然后转身离开。
“大哥,真要与我父亲打吗?”陈浪见父亲走后,他是很担心的,虽然他之前顶撞,可真到了动手的时候,他是七上八下。
吴用再叹气,道:“都走到这一步了,退是死,不退是九死一生,那就只有打下去。我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我们,而是小河镇,不知道陈州能不能抗住压力。”
陈浪也担心起来,小河镇可是他们的大本营所在,要是小河镇没了,他们就真无家可归了。
“大哥,若王爷围攻小河镇,恐怕小河镇要完蛋。”
吴用摇头,道:“不会,我担心小河镇,不是因为怕小河镇被攻破,而是担心陈州没能控制住情绪,一举打到昆明城去了。”
“啊?大哥,你担心这个?”陈浪惊讶。
吴用苦笑,道:“通过上一次战斗,我们火枪军的战斗力比我想象都要强。而在小河镇,如果把所有预备营都武装起来,不说十万人,七八万火枪兵是有的。”
“所以,真打起来,真有可能直接打到昆明城去,我现在担心就是陈州扛不住胜利,头脑发热,就顺势打去昆明城了。”
陈浪笑道:“大哥,陈州没这么胆大吧?”
吴用很无奈,道:“他胆子不大,脾气大,而脾气一上来,胆子就跟着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