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一阵马蹄声。史家大门前,忽然出现了上百个彪悍。
看见这阵仗后,吴用当下就紧张起来,而他的随从也纷纷来到他身边,把他保护起来。
史鹊儿对他道:“大人,这些是来找我的,你们不要害怕。”
说完,她就迎面走上去了。
这是啥情况?吴用有点搞不明白,史家还能调动这么多镖师吗?
方舞儿帮着解释道:“公子,这是史小姐广发英雄帖后,来投奔她的各路英雄好汉。”
吴用问道:“英雄帖,那是什么玩意?史鹊儿要做什么?”
方舞儿继续解释道:“史小姐可是有女侠之名,江南多少英雄好汉都承受过她的帮助。史家遭此大难,史小姐就请求她曾经帮助过的人,来帮她向满人复仇。”
“可是,史小姐发了几千英雄帖,也只有区区一百多人响应,大部分人连一点回应都没有。真是太气人了,当初史小姐是如何帮他们的,他们现在都当不认识。”
吴用笑道:“这很正常,人与人的关系就是如此。能有一百多人已经不错了,毕竟史家如今彻底没落,谁还会为了没落的家族把自己的命搭上。”
然后看着史鹊儿的背影,叹道:“这史鹊儿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若不阻止,她可真要去送人头了,还带着上百号人。”
吴用与史鹊儿相识并不长,所以他们两人的关系也不亲密。但吴用很认同史鹊儿身上的那股侠义之气。这世上,像她这样有侠义的人已经不多了。
所以,他并不愿意看见史鹊儿这么去送死,而且这样的死,真是不划算,更没意义。
“方舞儿,你回头告诉史鹊儿,我同意她去报仇。告诉她,这个天下,也就只有我吴用,可以帮她报仇。若想要我帮她报仇,从此以后就要听我的,对我的话言听计从。”吴用对方舞儿道。
方舞儿问道:“公子,为何你不自己跟史小姐说?”
吴用道:“因为在变成废墟的史家说这些话,她不会冷静的听完我每一个字。”
吴用说完这话后就带着随从离开,没有知会一声史鹊儿。
……
福州城!
朱慈炯被阻挡在城外已经过去了十天了。
这十天对他来说那就是在煎熬,若不能攻下福州城,他们南下的路就彻底断送在这里了。
之前,他们也考虑过西进,进攻江西,然后湖广,再南下就是广州了。
但是,各个方向传来的消息,让他不得不放弃之前的策划。
因为广州尚之信已经进驻广西,与广西的清军合兵一处,对外称有二十万大军。
还有从漳州府上岸的台湾郑经,已经进军江西诸地,正在与江西清军交战,想必不日就会占领大部分江西。
还有就是云南的平西王吴三桂,也率领平西军出云南了,动向至今不明。
这样的乱局,他们真不敢随意动。
朱慈炯与孙传庭都讨论过很多次,都认为如果西进江西,必定与郑经在江西大战。
那么耿精忠一旦偷袭他们后方,他们就会被前后夹击。
而如果他们死磕福建,拿下福建后他们就能拥有浙江与福建两地,那就拥有了争霸天下的本钱了。
“军师,我最担心的还是那吴用,不知他下一步进军路线是哪?如果是杭州,我们就腹背受敌。”朱慈炯担忧道。
孙传庭何尝不担心背后的吴用。
可是担心有什么用?吴用现在在想什么?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哪?谁都猜不中。
“军师,我打算亲自去见吴用,你认为冒险吗?”朱慈炯忽然问道。
孙传庭道:“很冒险,若吴用要留下你,他就可以兵不血刃拿到浙江杭州府,换做是我,我肯定会这样做。”
朱慈炯道:“可我们若不派一人去求和,他十有八九第一个针对的人就是我。”
孙传庭望着福州城的城墙,很伤感的说道:“三太子,或许老夫真的老了,连一个小小的耿精忠都拿不下。当年在关外,这靖南军,可是我随便打的兵马。”
朱慈炯道:“先生,何必这样说。面对清军,我们不是打得很好吗?把清军主力都赶回江北了。至于耿精忠,也不过是因为我们连续战斗,将士们都疲惫了。所以才一直无法攻克福州城。”
孙传庭无奈的一笑,这借口,听上去合情合理,但他知道,并不是自己一方弱了,而是耿精忠的靖南军真的变强了。
“三太子,要去求那吴用,还是老夫去吧!你是明军统帅,没了你就没有主心骨。”孙传庭对朱慈炯道。
朱慈炯道:“明军也不能没有先生你,先生去求和吴用,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先生的名声,是可以让任何一方势力都忌惮的。”
两人再次沉默了。
过了片刻,孙传庭语重心长道:“三太子,万般皆是命,既然我们都找不出更好的路,就只能冒险了。明军失去我与失去你比起来,当然是失去我更好些。”
“三太子,我去吧!我孙传庭一个将死之人,就为大明最后争取一下,搏一个大明的前程。”
而这次,孙传庭的话让朱慈炯动容了,所以他没有再坚持。况且,他们可选择的路,真的没了。
“军师,有劳了。”朱慈炯对孙传庭拱手。
福州城内!
耿精忠大笑道:“贼兵果然还是贼兵,打几天就没气了,两天[冷立1] 没来攻城。但又不甘心,迟迟不退兵。你们要做啥?”
姚启均喝着茶水,道:“他们现在肯定是热锅上的蝼蚁,进退不得。而我们,只要守住城墙,他们就拿我们没有办法。等大人的大军南下,他们就只能乖乖投降了。”
耿精忠笑道:“军师,还是你厉害,孙传庭无论用何攻法,你都能提前预知,你太神了。大人找你做军师,那是找对了人。”
姚启均听这话,心里面是很得意,然后道:“在大明的诸多将领中,我最崇敬的就是这孙传庭,所以我一直在学他,对他的了解甚至超越我自己。”
“一句话,孙传庭算得上是我的老师。只是造化弄人,作为学生的我,必须在战场上把老师击败。”
耿精忠这时拿出了一份战报,递给姚启均,说道:“这是从广西传来的战报,吴三桂与尚可喜在广西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