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许眯了眯眼睛:“你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知县,凭什么上我达州来闹事!深夜敲门大闹府衙,你是要造反吗!”
他这话说完,旁边一圈衙役全部亮出兵器,只等知府一声令下,那些刀就要往孟长青身上砍来。
如此紧张的局势,孟长青却不见半点慌张,阴阳怪气道:“造反?我已亮明身份,你却仍当不知,你是要把我打作反贼了?
睁开你那双昏花的老眼,仔细看看我是谁!
弄死了我,难道你还能活?”
“孟长青!”文如许厉声道:“区区太子伴读,真当我不知道你是谁呢?你如今已然被罚至凉州,宫中还有谁记得你?
你今天就算死在这里,难道太子还能治我死罪?这天下还是陛下的天下!”
“文如许,你要真的不在意,大可让你的手下动手,来啊!”
孟长青梗着头就抵到了文如许身上,活脱脱一个流氓样。
文如许当了这么多年官,从来不知道面对流氓是什么感受,今天算是知道了。
“大人。”旁边领头的衙役往前半步,用表情询问文如许的意思。
还不等文如许给出任何反应,孟长青迅速撤回自己的脑袋,笑道:“你要真有这个胆量,刚才都不会废那句话。
今日我来找你,只因你先惹了我,要不然你当我愿意管你这里的事情?”
文如许脸色铁青,“你!”他指着孟长青的手抖个不停,一副被孟长青欺负狠了的模样。
但文如许不光是面前这个老头,周边那些明晃晃的刀刃也是他。
说起境地,反倒是流氓样的孟长青比较危险。
“我怎么了?我不过声音大了些,找你找的急了些,你却是让手下人以刀相对,是谁欺负谁?”孟长青总有她的歪理,“我过来是在凉州府台面前打了招呼的,我要是在你这里不见,文大人,你还真不好交代。”
文如许阴恻恻笑道:“你还是怕了。”
“我怕不怕,你不必猜。”孟长青说,“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可知道我从小练武,收拾你这一个年迈的文官轻轻松松。
你若真让他们出手,也不知道咱俩的脑袋,是谁的先落地。”
孟长青说着话,手就按到了自己的多宝刀上,刀锋逐渐露出,灯光之下的寒光,刺痛着文如许的眼睛。
文如许打哈哈,“孟大人,初次见面何必把关系弄得这么僵呢。”
“是啊,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孟长青收回刀,看向旁边的楚沐风道:“何况这些御林军看着,我今夜对你无礼,他们肯定又要到陛下面前告我一状。”
楚沐风道:“我们一向实话实说,您温和有礼些,陛下也能少说您两句。”
文如许的额头瞬间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各位,孟大人,如此深夜,何必在外闲谈,不如进去坐下说,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嘛。”
漆黑的深夜里,天上的星月都已隐去。
但骑在马上的齐祥,不断催促胯下的马匹,心中对这样的黑夜没有任何的恐惧。他的脑子里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北山县,找到孟大人来救自家少爷。
同一时间,红府村内。
“你别……”杨正看着齐人立几次欲言又止,“你别离我这么近。”
“抱歉抱歉。”齐人立低声道歉,“这几家大门都敞开着,里面的人要不是被杀了,就是被红家抓去了,咱们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还有一个许青山家。”杨正说,“看看他家还有没有人。”
“怎么可能还有呢。”齐人立一边低声念叨,一边贴着杨正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