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材魁梧，满头银发的壮硕老人站在遮天蔽日的黑雾之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的战场。
强大的灵压弥漫而来，瞬间笼罩了目光所及处的一切领域。
他看了一眼戏精上身的某人，发出一道无声且无奈的叹息。
大王，你是否清醒？
来之前剧本不是这样的，明明只需要佯装打一架就行了，这怎么一转眼我成最后的反派BOSS了？
难道要让我和全部灭却师开战吗？
因为博览群书的原因，拜勒岗现在的情绪倒是比之前稳定不少。
他现在不仅不恨如月明和蓝染夺走了他的虚夜宫，反倒很感激对方的这一行为。
眼下拜勒岗根本不用操心任何事情，完全可以一心阅读，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他甚至掌握了“茴”的四种写法。
但长期阅读也有弊端，那就是拜勒岗根本不愿意出门。
这次如果不是蓝染亲自下达命令的话，他还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呢。
可是，眼下的情况跟之前说好的根本不一样。
不过好在他虚老成精，很快便是反应过来，顺着如月明的话往下说。
“哼，本王一生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拜勒岗操纵漫天黑雾，霸气侧漏，宛如真正的王一样。
漠然的双眸注视着下方的战场，浑厚到令人发指的灵压汹涌来袭，甚至超越了在场的所有人。
经过蓝染小组的全力改造，破面实验的进度远超原著。
虽然崩玉还没有达到如月明印象中的那个样子，但破面实验并非全仰赖崩玉的力量。
用涅茧利的话来说，科学技术才是改变一切的关键。
尽管崩玉的出现存在一定的偶然性，可如果科学技术持续发展下去的话，必定能完成第二枚崩玉。
就像他的眠计划一样。
所以，在改良破面实验的作用下，拜勒岗的二度破面达到了几乎完美的程度。
他的全部能力得以保留，灵压更是获得了十倍以上的增长。
全力爆发之下，完全不弱于十刃之中灵压最强的史塔克，甚至还略有超出。
用拜勒岗自己的话来说，知识也在潜移默化中给他带来改变。
“可恶！”
如月明露出震怒表情：“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拜勒岗！”
话音落下的刹那，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中，他爆发灵压，将围绕在身边的四人震开，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天空上的拜勒岗而去。
灵子巨刃出现在如月明手中，顷刻间，狂暴的攻击已然临近。
拜勒岗抬手一挥，身下的黑雾涌动，浩浩荡荡地向着来袭的身影覆盖过去。
虽然不知道如月明到底想干什么。
但已经身为臣子的他，只需要打好配合就够了。
早点结束这一场，他还想回去看书呢。
京乐春水的《蔷薇色的小路》刚好送来了最新一期，就连蓝染也是在他来之前拿出了《松叶背面》的最后一话。
有书不能看，和百爪挠心有什么区别？
所以，拜勒岗拿出十二分精神配合，只求如月明能早点结束这场自导自演的闹剧。
黑雾袭来，如月明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遮掩的惊惧，但他还是咬着牙向前劈砍。
剑压狂暴落下，瞬间将黑雾劈开了一道裂隙。
可还未等有下一步的动作，蜂拥而至的黑雾便是瞬间将裂隙填补。
拜勒岗皱了皱眉。
这攻击力道，还不如那只小豹子呢。
除了声势浩大一点，简直一无是处。
不过思绪一转，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明悟之色，大概明白了如月明的想法。
黑雾席卷，吞噬了剑压的同时，瞬间将其腐朽殆尽。
“哼，本王的力量是世间最强。”
“任何妄图靠近本王的存在，都会被吾之力量腐朽老化，这是横亘在所有生命之前的最绝对的一股死亡之力。”
“感受死亡吧，灭却师。”
拜勒岗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呼出一口气。
下一刻，黑雾缭绕，比黑夜还要深邃的力量涌出，覆盖了整片天幕。
望着来袭的黑雾，如月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启了血装，并将之外放。
血装外放极少数骑士才能掌握的高端技巧。
反正如月明所知道的，也就一个佩尼达能够轻松释放。
其他的，像被他干掉的多利斯克等人，以及杰拉德·瓦尔基里，天天挨揍的巴兹比，都没有掌握这一技巧。
不过和正常人不同，他选择外放的位置是裤子。
尽管如月明脸皮极厚，但也没有大庭广众之下裸奔的习惯。
而且防御开得过高的话，也会影响到这一出大戏的效果。
拜勒岗费劲巴拉地狂攻一波，结果连皮都没破，那就有点尴尬了。
黑雾落下。
首先被腐朽的是那灵子巨刃。
在无数道震惊的目光中，坚不可摧的灵子武器化作虚无，融入到深邃的黑暗之中。
“怎么会……”
“这难道就是虚圈之王的力量吗？”
“太可怕了呀！”
如月明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但他并未停顿太久，咬牙的同时，直接在天空之上展开了圣域礼赞。
“圣唱！”
只见他右手五指张开，蕴含着繁复咒文的光束从指尖落下，宛如水幕一般扩张开来。
下一刻。
璀璨的光芒极尽绽放，无数道灭却十字矗立在天空之上，覆盖黑雾的同时，也成为夜幕下最为耀眼的一幕。
黑夜被撕开，绚烂的耀光将战场化作白昼。
炽热的爆裂火光疯狂地扩散着，炽热的高温弥漫笼罩，抵御着黑雾的腐朽侵蚀。
可当两者发生碰撞之时，黑雾仅仅是减缓了少许前进的速度，腐朽的力量依旧在不断地蚕食着圣域礼赞。
大片的灵子烈焰和灭却十字被吞噬，于黑暗中彻底化作虚无。
“不过徒劳罢了。”
拜勒岗自信道，“没有人能阻挡本王前进的脚步，没有人！”
“入侵者，为你的鲁莽行为付出代价吧！”
恰时。
莉莉妮特爆射出一发虚闪，试图通过偷袭的方式将某人当场射爆。
可如月明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反手捏住那来袭的虚闪，五指捏合用力，无数的灵子碎片散落如雨。
圣文字之力，发动。
黑色的纹路呈现在其身躯之上，动静血装同时浮现，树枝状的纹路混合在完美的身躯上。
让人竟有种头晕目眩之感。
赫丽贝尔等人也是再度向其发动攻击，双方战作一团。
见如月明被四人围绕，拜勒岗隐隐松了口气。
和这家伙进行一V一的单打独斗，多少让人有些心惊肉跳。
哪怕他在刚才的战斗中占据上风，依旧不敢有半点的松懈。
他深知某人的恐怖。
眼下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怕是不到百一。
五大破面展开围攻，无数道绚烂璀璨的招式在夜幕之下爆发绽放，厚重的灵压汹涌落下。
战场上的重力再度暴增。
基层灭却师已经开始在嘉蒂斯以及圣兵的指挥下后撤。
虽然俘获的大虚不多，破面更是只有一个名为仓豚的巨型加卡利亚仓鼠。
但战争进行到这时候，再继续下去的话，怕是会造成严重的战损。
毕竟，也有不少灭却师和圣兵被对面的大虚俘获。
双方可以说是打了个平手。
更远处，巴兹比和葛力姆乔更是来到了力竭的阶段。
双方凭借着一腔斗志，顽强地进行着最后的肉搏。
你一拳我一拳，打得不亦乐乎。
当最后一发炽热烈焰和豹王之爪对轰之后，双方几乎同时倒地，然后被彼此的人拖了回去。
萨尔阿波罗则是敏锐地觉察到了一些东西，当即卖了個破腚，被佩尼达擒获。
金黄色的完圣体双翼将其捆绑，强横的力量锁死了他的四肢和身躯，使其发挥不出来灵压。
灵子神经更是环绕左右，提防着异常的发生。
就在这时，如月明一发蓄意轰拳，余波爆开，灵子烈焰向着四面八方扩散，暂时逼退了莉莉妮特。
“拜勒岗，不过如此！”
如月明发出不屑的冷哼声，“全军撤退！”
随着他一声令下，嘉蒂斯拿出太阳之匙，将灵子注入其中，打开太阳之门，灭却师们当即开拔，准备返回。
“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拜勒岗怒道：“你把虚圈当成你自己家了吗？”
“给本王留下吧！”
“腐朽吧，髑髅大帝！”
只见他从长袄外衣中抽出一把生有眼睛的圆盘大斧，斧刃向下垂落，浓厚的黑雾于其中逸散。
紫黑色的灵压裹挟着拜勒岗，沉重之感再度落下，整个战场为之颤栗，大量的沙子疯狂震动。
灵压浩荡奔流，向着四方逸散。
骷髅模样的拜勒岗，从中缓步走出，空洞的双眸凝视着前方：
“死亡叹息。”
滚滚黑色浓雾，覆涌而来，席卷八方。
作为本次大戏的主角担当，拜勒岗在某人的示意下，拿出了全部的实力。
就在其攻击落下之际，一道身影抱着视死如归的姿态，径直冲向了那象征着死亡的黑色浓雾。
灭却师们睁大眼睛，望着那道用血肉之躯为他们争取时间的身影。
“队长他……”
他们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从未有过。
于无形帝国存在的这几百年中，从未有过这样的骑士。
这一刻，那道宛如神明般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了他们的心中。
果然！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我们追随的存在啊！
只有千手陛下才会平等真诚且温柔地对待像我们这样的！
为这样的人效忠，是吾等毕生的追求呀！
这一刻，灭却师们脸上的表情化作狂热。
赫丽贝尔注意到了这一幕，发出无奈的叹息。
她太熟悉了。
这群被表象蒙蔽的愚昧之人，根本看不到某人真实又丑恶的嘴脸。
想当初，她就是被这样欺骗，方才留在了虚夜宫。
什么善意，全都是骗人的！
灭却师们并没有表现出要和队长生死与共的愚蠢想法，而是严格地执行命令，全部退入太阳之门中。
很快，光秃秃的荒漠之上，便只剩下了狼狈为奸的一群。
“收工收工！”
如月明一拳轰飞试图以下克上的莉莉妮特，冷笑一声：“区区雌小鬼，竟妄图倒反天罡。”
“不过是杂鱼罢了。”
拜勒岗望着如月明毫发未损，甚至还在莹莹发光的完美身躯，当即有些无语。
想当初，他第一次和如月明照面的时候，衰老之力还能对其造成严重伤害，直接腐朽其表皮和血肉。
虽然和其恢复速度相抵消，但依旧有所建树。
结果这才过去多久，足以腐朽世间一切的力量，竟然已经无法对他破防了。
多少有些夸张了。
就在这时，一直隐藏在战场附近观察的蓝染闪烁出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某人。
“咳，惣右介，你听我解释……”
“破道之九十·黑棺。”
黑色奔流蔓延滋生，宛如决堤之洪般瞬间吞噬了某人，漆黑之中迸发出金铁交错的声音。
当黑棺退去，满身白印的如月明重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蓝染深吸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以他现在的灵压水平，破弃咏唱的黑棺竟已经无法对某人造成什么伤害了。
这是否意味着，他已经被其远远地甩开了？
此想法一生出，蓝染的心情便愈发复杂。
曾几何时，某个被他远远抛在身后的家伙，竟跑到了他的前面？
蓝染眯起眼睛。
真是让人不爽啊。
隐隐间，他生出了某些不在计划中的危险想法。
“说。”
蓝染恢复了平静，如往常那般注视着某人。
“其实跟伱们的发现有关。”
如月明咧了咧嘴，将他的想法娓娓道来。
其实很简单。
既然可以利用绝对忠诚和狂热信仰，分担来自灵魂上的伤害。
那不妨通过这点来隔绝所谓的圣别。
众所周知，圣别是友哈巴赫恢复力量的关键。
这和砍掉他的一条手臂没什么区别。
随着讲述的进行，在场之人的表情有些古怪，看如月明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夭寿啦，大王长脑子了！
如月明的表情也逐渐兴奋：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他友哈巴赫能当，难道我就不能当？”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不日，尔等随我入驻无形帝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