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去临河镇的前一晚,段依依还失眠了。
本来她可以周日,直接去见路遥遥的。只有周日,她这高三应届生,才可能出校门回家里。
平时的时候是寄宿的。匆匆在校门口说几句话可以,不能回家的。
但段依依在这天晚上决定,第二天她赶到临河镇,想让路北方陪着,在临河镇上玩一天,次日才去找路遥遥谈话,叮嘱她好好考试。
当然,她也没忘记此行的任务,那就是若在路遥遥身上,出现恋爱的苗头。她会和她倾心交谈,会告诉她高中生有恋情,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样的恋情,太稚嫩太弱不禁风。若是加把劲,考上大学,那么爱情,才可能更稳固,才更有未来。
段依依相信,她以朋友之名和她聊这些,路遥遥能接受。
虽然她与路遥遥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两人聊天相当投缘。特别是假期的时候,段依依在她家里待过两天,两人寸步不移,说了很多男生听了都脸红的话。看得出来,路遥遥真将段依依当知己。
但真要去绿谷,而且故意提前去临河找路北方。躺在床上的段依依,感觉自己心跳特别厉害。
这脑中想的事情,也乱七八糟的。
甚至还有些让人不好着墨描写细节,让她想想都脸臊。
哪有少女不怀春?
27岁的段依依也一样,她在这夜深沉沉的黑暗中,脑中不由又浮现和路北方在车里呆的那一夜,为了取暖,两人紧紧拥着,路北方那粗大的手掌,甚至还轻捏过自己的柔软,她在被捏着的时候,感觉身子好无力,好绵软,甚至她的心,都像雪在一点点融化。
……
第2天中午时候,段依依便从湖阳市,开车到了路北方的临河镇。
天蓝,地阔,草长,莺飞。
到了镇上后,段依依给路北方打电话,满怀希望将路北方叫出来,陪她吃饭,陪她去乡野间逛逛。
若是能与喜欢的男人一起漫步草场,一起看夕阳,那是浪漫之事。
哪知道路北方一听电话,在那边稍稍有点惊讶。过了会儿,他歉疚回答,依依,不好意思,我到县城来办事了!你能不能自个先玩会?!……要不,我让政府办的苗笛,先接待你,带你出去玩会儿吧?
段依依知道路北方不会说谎,他就不是说谎的人。
听闻这话,段依依虽有失望,但也知道路北方确实在县城忙碌。
她扬了扬眉,叹了口气道:“没事!北方,你有,你就先忙!我先在朝阳湖边随处走走!……也不用你特意安排啦!……你就放心吧!”
路北方听了这话,也觉得挺好。
这一天,路北方在绿谷县政府,为周金旺的事情,差点与县长左秋大动干戈。
周金旺在临河镇当镇委书记的时候,被欲承揽工程失利的包工头黄金波唆使人打伤,肋骨断了二根,二十多天下不了床!
周金旺在医院住了足足三个月。这三个月里,黄金波打人之事既没有宣判,也没有公开处理,这事儿就像静默了一般。
背后的原因,就是黄金波的大哥黄永平,暗地里向县长左秋进贡了30万元。
这30万元真的起了作用,县长左秋在利索同意周金旺调进人大,并且出任人大的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就是给他制造因祸得福的假象,令他沉浸在现在的权利的,从而忘却之前被打的痛苦。
周金旺的身体在慢慢康复,心头真就渐渐欲将这件事情抹去。也就在这时,左秋暗地里批准,唆使痞子打伤周金旺的凶手黄金波,在拘留所里呆了四个月之后,暗中给放了。
而且就放黄金波这事儿,周金旺这当事人根本都不知情。
最先,这事儿还是路北方知道的。
黄金波回来,为了在临河镇彰显自己家族在地方的势力!特地让他大哥黄永平带着手下二十余人,组成了浩浩荡荡接亲车队,张牙舞爪从绿谷县城出发。
接了黄金波回到镇上的时候,这伙人更是故作停留。逢熟人者,便打招呼上烟,似乎在夸耀自己,他将原镇委书记周金旺打了,那又怎么样,四个月时间,不过尔尔等等。
对街头发生之事,路北方呆在办公室也不知情。
但是,路北方已经在黄氏一族的公司中,暗地里布局了两个人。一个叫田晨,以前的痞子,和路北方交过手,现在已经被他牢牢的收入麾下。另一个人,就叫钟向明,他被路北方安排在车队里,对黄氏家族企业的经营进行监督。
黄金波大张旗鼓回来,钟向明知道路北方肯定不知道。等接送黄金波的汽车已经走远,钟向明利索地给路北方打电话,告诉他:“黄氏兄弟那打人者黄金波,他回来了。”
“他就回来了,不可能吧?”
“千真万确,路书记,我不骗你!”
路北方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按路北方的预想,像黄金波这类人,手段如此恶毒辣,不判十年,也有八年。
哪知道,他让人将周金旺伤得那么重,差点要了他小命,仅蹲了四个月,就没事似的出来?
看来,法院似乎根本没有要判他的意思!
在听闻这消息后,路北方第一个打电话,就是给周金旺,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金旺作为当事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当即火冒三丈,扬言现在就要去找公安局和检察院法院,要找人理论理论,要求他们纠偏纠错,立马对黄金波进行处理。
路北方一听,顿觉周金旺此举有些冲动,他身体不好,而且听得出来,心绪激动。若是由着他性子直奔检察院或法院,那搞不好就会产生争执。
当即,路北方便在手机中争着说道:“周书记,你在县里等我!我立马从镇上出发,到镇里找你。就黄金波这事儿?我陪你去!……对这样的判决结果,当事人不满意。”
路北方的本意,就是给周金旺助威,想看检察院法院,到底怎么处理黄金波?